“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沉默了一会儿,宋连城她最终还是没能按压下心中的那一丝企盼。
宁采臣那时候,正在摇着船杆,忽然发现,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

“问吧,只要我知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得到了答复,宋连城悠悠的从船尾杆上站起来,盯着宁采臣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才是大口的呼吸,“那天,同是在湖泊中,我听见了一曲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那歌声和曲调都很美!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曲子了。那人是个书生,他是你吗?”

宁采臣心中一惊!不会吧?那天,他泛舟回去,中途,不过是有些寂寞,所以,他才一时兴起,高歌了一曲《逍遥游》,却想不到,被宋连城听了去?

此情此景,闪现而来。

宁采臣一回眸,立刻与宋连城那澄明的目光对峙而上。四目相对,刹那芳华,他们似乎读懂了对方的心。

“我若说不是,那么,你会相信吗?”宁采臣赶紧撇开了目光,看向了湖面。

“就是你?对不对?”宋连城忽然激动起来,少女的一颗芳心,终于是荡漾而起,从此不再平静。

船身,轻微的摇晃了一下。

不至于吧?不就是一首曲子吗?会反应那么大?

等不到宁采臣的回答,宋连城再度说道:“你能在唱一遍吗?我很想听!自从……不说了,可以么?”

她,是在哀求吗?为了一首曲子?对她历来讨厌的书生?低下头来祈求?

宁采臣神sè微微一愣!即道:“这有何不可。”

走啊走啊走

好汉跟我一起走

走遍了青山人未老

少年壮志不言愁

……

那熟悉的词,那曲调,那婉转,哀伤的声韵,宋连城就是那么呆呆的看着那船头秉直的身影,曾经一度,她忘记了呼吸。

天地一片寂静,只有那美妙的旋律,一直在她的耳旁围绕。她沉醉了,沉醉在这一片美妙的曲调中,不能自拔。

她知道,她沉沦了。

那个曾经,她十分厌恶的书生,从初始的厌恶,到后来的好奇,在到现在的心中旖旎,她少女的一颗芳心,想要藏也藏不住。

宁采臣一曲完毕,蓦然发现,宋连城的两粉腮,红扑扑的模样,像是打粉上胭脂般。

妩媚,娇羞,一个美字怎堪得了。

足足是一盏茶的时间,宋连城才是晃过了神sè。

定眼一看,宁采臣正在目光悠悠的盯着她看。不由得,宋连城“婴宁”的低声,赶紧是低下了头,双手无处安放,一直紧紧的拽着裙角。

原来,这彪悍的女人,也有娇羞的一面啊?看她的模样,宛若是一朵含苞yù放的花卉,三分娇媚,七分可爱。惹人爱怜,恨不得一口将她剥光吃掉。

“我们出来已久,该是回去了!”

宁采臣赶紧是收回了目光,要不然,带到这女人的情绪晃了过来,准得她一记白眼鄙视不可。

“嗯!”宋连城低低的应承着。

这怎么回事啊?难道就是因为听他高歌一曲,所以,这彪悍的女人转变了xìng子?可能么?宁采臣无趣的抹了一下鼻子。

赶紧摇杆撑船。

可谁知,兴许是宁采臣的动作调头幅度是大了一些,因此,站在船尾中的宋连城,她整个人尚是在恍惚当中。

咚的一声。

宋连城无端的一头栽进湖水去了。

扑哧……

宋连城来不及反应呼叫,她一头便是沉入水中。宋连城可是旱鸭子,扑腾了一下,冒出了半个脑袋,惊慌失措的呼喊道:“书生……救命……”

糟糕!

宁采臣面sè一变!突如其来的异变,叫他有些措手不及,不及多想,宁采臣立刻扑身而下。

噗通!

湖面上,溅起了一道浪花,波光闪闪,凄美无比。

不识水xìng,落水中的女子,可是非常可怕的。亦如宋连城般,她被呛入了一口湖水之后,不断的扑腾挣扎。

救落水之人,也是要讲究技巧的。一旦稍微不注意这个细节,心慌慌的赶去救落水人,一旦被落水人从正面缠住的话,就像是被章鱼般缠住,双手双脚被抱住,救人,一下子就变成了被救之人。

因此,宁采臣在下水之后,他立刻避开从宋连城正面而去,而是抄上了宋连城的背方去,翻手从后方扣上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脑袋给抬出了水面。

“呕……”

那中窒息的感觉,宋连城,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没事了!放松!我现在把你拖到船上去,别着急,慢慢来!”

“对!就是这样!手脚要放松!不要紧绷着。”

这一路潜滑而去,宁采臣一边对着jīng神处在崩溃边缘上的宋连城说道。

不知为何,一直在挣扎不断的宋连城,一旦是听到了宁采臣的话,她便是安静了下来,不在挣扎,不在挥舞着双手。

一路乖巧的任由宁采臣托上了船去。

安置好了宋连城,宁采臣翻身一跃,随之上了船。

“呕……”

宋连城面sè苍白一片,软绵绵的趴着,一动也不敢动。

“好了,我们现在安全了,我现在就撑船,离开这里,上岸。”

眼见宋连城的情况不妙,宁采臣赶紧抄起了船杆,快速的撑起船只,向着渡口边上滑动。

其实,宁采臣原本打算要御剑之术,将宋连城送往岸边的,不过后来,他想想,实在是有些不妥当,只能采取了最原始的办法。

半柱香后,船,已经到了渡口边上。

两人的衣服,均是已经完全湿透。虽然是白天,不过现在的时节,已经是晚秋过了,因此,天上的太阳不是很大。

一阵风刮来,顿时是浑身冰冷一片,忍不住伶伶的要打寒颤。

上到岸边,目前最重要的是,赶快把衣服烘干了。这里可是渡口,距离回城,可是还有一段路程。

因此,他们只能暂时的寻了一间渡口周边中的破庙。

宁采臣身为男子,他倒是无所谓,但是,宋连城可是不一样了。一身衣服尽是完全湿透,将她少女的玲珑身段,胸前的饱满,勾勒的而出的一清二楚。这对于一个孤身男人的诱惑,可想而知。

幸好,宁采臣是书生,而不是禽兽!

“你……不许看。”

进入了破庙中,宋连城发现,宁采臣双目钩钩的盯着她,不禁,她面sè一羞红,赶紧呵一句。

非礼勿视啊!

君子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

“我去找些柴火来,你先把外面的湿衣服脱下来,将它烘干了,然后,在穿上,将里面的亵衣换下,继续烘干。放心吧,我可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偷看的。”宁采臣说的是冠冕堂皇,信誓旦旦样子。

可是,宋连城却是一副无动于衷该。

似乎,宁采臣的话,根本不可信。哼!说得那么好听!刚才,他不就是一直眼钩钩的盯着人家看吗?

宋连城小嘴巴一努,一声不吭的尊坐着。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宁采臣一边在破庙中寻着木材,一边问道。

“哼!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宋连城眉目一挑,轻轻说道。

“额……”宁采臣顿时语顿,男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吗?

似乎这话,非常不妥啊!说这话的人,难道他们是从石头中迸出来的孙猴子么?

天生无父母,无兄弟姐妹,那么,那一句话,就是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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