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天地寂静。歌声寥寂,时而婉转,时而吭奋。
如此洒脱不羁的,超脱凡尘的音调,当真是词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

湖的一端,是一个女子。

此女子,便是宋连城。

她刚是从道观中下来。

进几rì,她心情不知道为何,无端的莫名烦躁。加上被爹爹训斥了几句,又是被罚抄写了《女戒》,因此,她心中的郁结,更加是无法消泄。

不由得,她去找了道观的师尊于玄子诉说心中的烦闷。

于玄子听了弟子的一番诉苦,她悠悠一笑道:世人皆因烦恼,那是因为,拿起了,却是一时间放不下,所以,念由心生,烦恼随之而来,若是放下了,皆因全无,人生,定当是一大浮白。

对于师尊的话,宋连城可是似懂非懂。

她本意是生在官宦人家,从小,娘仙去了,留下她和爹爹。而爹爹又是公事繁忙,对于她的管教,可以说是溺爱过了头。

只要她不愿意,不想做的事情,爹爹绝对不会去勉强她半分。

可是,她却是想不通了,爹爹竟然为了一个穷书生,然后大声呵斥她,而且还罚她抄了《女戒》。

少女心xìng,从小都是被爹爹当成了掌上明珠,握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融化了。

可是这一次,爹爹为什么会……

宋连城越想越生气,则更多的是烦闷。

师尊的开导,她又是听不进去。

为此,她只能从道观怏怏的离去。

谁知,她刚好走到湖边,竟然是无端的听闻了在湖的那一端,一曲高歌而起。

顿时,那从未听过的曲调,音律,顿时将她深深给吸引住了。

尤其是当她听见了那一句“共饮一杯酒,人间本来情难求”的时候,宋连城的心中,忽然是异常的宁静。

如此洒脱,飘逸的词曲!一时间,宋连城已经是痴痴的听得忘了身在何处。

歌声戛然而止。

蓦然,宋连城立刻顿醒而过。

举目在看看湖面中,哪里还有唱歌人的踪迹?白鹤落水,唯有是荡起了一湖的秋水波动。

“喂!等等!”

那船,已经是翩然而去。

可是为何,那任立在船头上的影子,似乎,跟她脑海中的某个人很相似呢?

书生宁采臣?

怎么可能会是他?

那个一身酸臭的书生!绝对不可能。

痴痴望着那远去的人儿,一股惆怅的心情,又是俨然而生。

唉……

才下了眉头,又上了心头。

佳人怅然一叹,不舍的转身离去。

对于宁采臣的晚归,宁母好像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如今儿子长大了,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乎,宁母也不干涉。

不过,对于三rì后的中秋诗赛,宁母倒是有些担心。

宁采臣的晚归,走进了院子,却见宁母站在院子中,痴痴的看着他。

“娘,你怎么不进去呢?入夜了,风大,小心着凉了。”宁采臣心中一惊,莫非,娘又是在等着他了?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

“嗯!”

宁母点点头,慈爱的看了宁采臣一眼,“采臣,娘听说了,三rì后,便是你们书院和嵩山书院的诗赛了,不知道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边走去,宁母问道。

“放心吧,不过就是一个诗会而已,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宁采臣淡淡说道。

“那就好!凡事莫要强求,只需尽力即可。”

母子吃了饭,宁采臣便是回了厢房。

神识一动,宁采臣立刻将如画,破风从鸿塔放了出来。

屋子银光一闪,两道幽光一线,一狐,一半个儿童落地。

呼……

破风大口的呼吸了一口气,见他此番模样,宁采臣心中好生奇怪,于是问道:“破风,莫非你在鸿塔中不适应么?”

“嘿嘿!不是!破风只是觉得,公子房间中的空气特别好闻,所以……”

破风嘿嘿一笑,他可是说不下去了。

这算是拍马屁吗?

宁采臣嘴角一扯,“想来,我把你们关在鸿塔中,真的是把你们给憋坏了!不过你们也知道,如今外面中,可是满街都是道士,要不就是和尚,单单是他们任何人其中一个,轻轻的一弹,你们就会被他们化成了灰烬了,我也是为你们着想的,才把你们……”

“公子话说言重了!公子的心意,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呢!以我们现在的修为,一旦遇见了他们,的确是会给自己招惹来杀身之祸。可是如画是不明白的,我们虽为妖不错,这可不是我们的选择,而且,我和破风从来都是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那些所谓的道士一和尚,他们一定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了呢?”

如画的一番话,的确是叫宁采臣难以回答。

正如猫见了老鼠就要去捉一样。

这是什么道理呢?

好像,这是大自然存在的一种必然规律吧?

“怎么?公子也是回答不了吗?”对于如画的话,破风也是曾经的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竹妖,偶然的情况开窍了,可是修为,却是很低。凡间中的道理,他不明白的还是有很多。

“不是!我是在想着,该怎么样给你们措词合适。好吧,我简单的打个比方说,荒野中,一头饥饿的老虎,只要能够被他捕捉到的任何动物,均是成了它的腹中餐,其实,有的动物,它们吃的是草,也是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任何动物是吧?为何,它们会逃脱不了被老虎吃下的命运呢?”

“论述这一点,那就是这大自然的生存空间法则了,我姑且把它归为一种食物链。”

宁采臣为了比喻更加形象,他拿起了毛笔,在白纸上画下了一个模拟图,便是前世中的食物链,加以一番解释后。

银狐,破风,他们好像是明白了。

“所以说,这是大自然额一种必然规律,你们也不必心怀芥蒂。道士跟和尚,他们之所以见妖便要诛杀,这是他们的职责。所以说,为了你们以后不被道士,或者和尚诛杀的话,你们只有不断的加强本身的法道修为,然后,变得比他们更加强大,那么他们即使有诛杀你们的心,也是没有那个能力的对吧?甚至,你们可以随意的凌虐他们百遍,那就看你们的心情了。”

“好啊!公子的一番话,真叫破风心胸一片汹涌澎湃!我要将这天下间的所有倒是,和尚都凌虐他们一百遍。”

破风的话,真叫宁采臣自是震惊不已。

话说,这厮的抱负,未免也太过于宏大了吧?

“破风!你先好好的把你的修为练好吧!就你现在这般德xìng,那公子方才的话说,人家轻轻一挥手,立刻将抹杀的干净透彻。”如画撇撇嘴巴,一副不以为然。

“如画姐,你这话能不能不这么直接?我的小心肝,被你打击的支离破碎了。”

破风一手捂住了他的左胸前,一副yù要倒下去的样子。

小小个头,有板有眼的,模样是滑稽不已。

如画不在理会他,目光撇向了宁采臣,“公子,昨天我和破风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看了你收进鸿塔的《回元**》,还往公子见谅。”

“哦!这事情我倒是忘记了,我原本是要那个你们的,竟然你们喜欢,那么你么可以修炼那功法吧!反正,那东西搁置着也是闲。”

“多谢公子。”

一下子,银狐与破风,可是激动坏了。

修炼功法,对于他们而言,当中的诱惑,本来就巨大的。因为,他们想要不被和尚,或者道士诛杀的话,第一步,本身必须要强大起来。

看着银狐与破风捧着《回元**》款款而去,出了厢房,去了外面的院子观摩。

却是在这个时候,宁采臣感觉到,脑袋忽然是“嗡”的一下。

神识中,已经是一片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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