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润听出来风竹光一似乎想要提点一下自己,于是蹲下身子,凝视着风竹刚腹部的拳伤,斟酌的说道:“如果对方不是拳劲,而是一柄长刀捅入,那么伤口就应该是刀从下腹刺入,往上插入肺叶,让他失血过多的同时忍受窒息的痛苦,最后用力一搅,连肠子都带了出来。”说到这里,松本润悚然一惊,说道:“难道是...”
风竹光一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终于想到了,昨天我们从蓝衣社那里得到的十八码头的案卷资料,这人用的虽然是拳劲,可是还是漏了底。”

松本润思索的说道:“如果和十八码头血案是同一人所为,那么凶手也是**了?”

风竹光一深沉的一笑:“恰恰相反,**完全没有现在对我们下手的动机与立场。这场血案的发生恰恰证明昨天十八号码头的血案也是有人刻意嫁祸**的。”

松本润试探的说道:“这是标准的‘三刀六洞’的帮派处决手段,应该是青帮刑堂的手笔,但是手法太过明显,会不会是有人同时使用青帮手法,既嫁祸**,同时将青帮拖下水呢?”

风竹光一说道:“还是我最初的那个问题,立场。如今在上海,我们和满洲特务是一家,**,国民党处在合作与芥蒂的边缘状态,我们三方都在竭尽全力搜寻苍鹤留下的黄埔密令。可是在上海滩,消息最快,信息面最广的青帮也是立场最模糊的势力,他们一直隐居幕后,左右逢源。除了我们四家,根本就没有其他势力具有参与这件事情的立场与动机。”

松本润点头应道:“黄埔密令可以说是关东军特务机关最近三年来最大的成就,也是我们与蒋介石谈判,延缓国共合作的最重要砝码,却被隐藏在满洲谍网内部的洛华轻易盗走。所以如今,这份情报的争夺就应该只涉及到我们与满洲,国民党蓝衣社,**zhōng yāng特科三方势力。”

风竹光一接着说道:“确实如此,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我们三方争夺的地点是在上海。在上海滩发生的事情,从来都不可能绕过青帮。青帮一直左右逢源,从民国初年起,就隐匿在各股政治势力背后,一直等待着走上前台的机会。这次我们所有人为了黄埔密令争得你死我活,很有可能让青帮看到了抓住筹码,从幕后走到台前的契机。”

松本润了然的叹道:“原来如此,青帮这种介入手法倒是jīng妙得很。可是大佐有更明确的证据吗?”

其实以rì本人的凶悍本xìng,他们认定什么就是什么,还谈什么证据?但是特高课恰恰是探寻幕后真相的部门,所以技术含量的要求,比简单粗暴的rì本皇军要高出许多。

风竹光一瞥了松本润一眼,冷冷的说道:“其实我哥哥的尸体细节,还告诉了我们许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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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骄与洛小蝶这一个钟头一面开车,一面分析情报,使得楚天骄越发的看重洛小蝶的天赋。或者如今的洛小蝶还处在一个懵懂新学生向复仇少女的蜕变,但是随着她的逐渐成熟,她真的有可能成为超越凌静月的优秀情报员。

正因为欣赏洛小蝶的潜质,也因为洛小蝶越快的成长起来,也就越快的拥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也可以告慰苍鹤的在天之灵,楚天骄也就尽心尽力的给她上最初的入门课。

针对风竹光一的这次行动,绝对是一次针对非接触高智商特务的教科书行动。整个行动,楚天骄不曾与‘推理之神’风竹光一见过一面,但是无形之网从最初,就是为他而设。

楚天骄语速平缓以给洛小蝶理解空间的说道:“实际上最强的推理分为‘逻辑xìng推理’与‘论据xìng推理’两个方面。逻辑想推理就是针对事情的背景,发生经过,各方要素进行分析以找出对方思维模式与破绽的推理方式。正因为风竹光一是这方面的高手,所以我们在大的布局上简单就好,一场暗巷劫杀,看似布置周密,时机,地点选择的恰到好处。但是想深一层,却发现所有势力都有动手的能力。不管风竹光一如何在布局方面煞费苦心,也挖掘不到布置的思维漏洞。因为,确实,我和高劲一样,设计的就是一次简单的行动,没有撒下任何伏笔,刻意设下将风竹光一引向迷途的小陷阱,因为对于一个真正的推理强者而言,只要是布局,就是一种欺骗的幻术,就会留有痕迹,有痕迹就有破绽。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我最先跟你说的,对付‘推理之神’不要意图用任何花招欺骗他。”

洛小蝶仔细咀嚼着楚天骄的话,问道:“我明白什么叫不要在逻辑上欺骗他了,那么什么叫‘让他自己欺骗自己呢?”

楚天骄笑着说道:“在推理界,或者说在更广泛的领域,人们都对‘论据xìng推理’深信不疑。论据,就是俗称的细节证据,也就是通俗的环境证供。所有人都坚信逻辑上可能被对方刻意引入歧途,但是现场证据不会撒谎。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风竹光一对现场细节做出一个个jīng准的推理,但每一个推理实际上就是我们的目的。他用环境证供所作出的铁证,恰恰是自己得出的错误结论。比如我刻意在风竹刚小腹留下的伤口,就是让他很艰难的与十八码头血案联系起来。想来,他此时一定为发现了两件血案的隐秘关联而沾沾自喜。这就是他自己欺骗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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