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涛演武场。
再激烈的比试战斗,也仅是rì常生活的餐佐,虽还在心中留有一些涟漪,观者也已陆续退去。

洛莹将手在慕容菲眼前晃动,道:“回神了美女。”

慕容菲这才收回了凝视虚空的目光,摇了摇头,笑问:“东道主,接下来又要带我们去哪里?”

洛莹拍了拍很是有料的胸脯,道:“跟我走就是,保证不让你们失望。”

……

通体水绿sè,木质叶纹仿佛是水中捞起的一根水草。这就是宇然一番辛苦的收获,水系玄阶中品法器。

泽州水系物产最丰盛,具体到法器上也是如此。虽不与自身灵根相合,但宇然本就没把它当武器。随着越来越多的“物烬”投入洞天神鉴,其他还没显出变化,但洞察之眼已经越发神妙。

除了可看出实力不高出自己太多的修士修为高低,大概判断强弱,对于法器也有感应。可以更准确的判断出一件法器的优劣。如他挑选的这件水系法器,相比其他几件玄阶中品法器,分解出的“泛灵”更多一些。

收起法器,心情放松下来。

“听说没于月下泛舟,就不算到过泽州。神庭之劫将至,也该放松一下,不如出城游玩一番。”

这般想着,径直出了小泽城。行不到十里,便是一望无际的茫茫白水,涟漪轻泛。在码头寻了一叶扁舟,买了些酒菜,就一人一舟向着无尽水泽深处行去。

这小舟也是特制,如符文飞车一般,根本不需人摇橹,就行走如飞。凉风扑面,原本还能见到舟帆数点,渐渐只剩下自己一人一舟,和一望无尽的天空水泽。

夜sè渐暮,连清风也止了,无尽水泽不再有一丝涟漪,如镜平滑。

明月,繁星。

躺在小舟的篷顶,看着明月一直爬到中天,天上,舟下,都悬着一个冰轮。宇然几疑自己身在虚无空间,上下左右,都闪烁着无尽星辰,两轮明月并峙。

小舟轻移,带动的涟漪传向天际,仿佛空间滑动的波纹。

旷迥一人,孤独而静谧。

宇然低声喃喃:“我不知从前的自己,不仅所历经的事,见过的人,甚至xìng格,感情。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私?自信?孤僻?自闭?即便连记忆最深刻的‘小文姐’,现在也仅剩一点涟漪痕迹,什么也不知道了。”

“……,起初的时候,我还试着努力回想并将之烙印心底,可终究什么也不知道了。现在,似乎只有修行才是我唯一能做的事。这算不上目标,只是除了修行,发现自己居然无事可做,无事可想。”

“……,即便身周有许多人,却都感觉如此时一般,身处在无尽的孤寂之中。如果不是始终有你在,我都怀疑自己只是沉睡的自己梦魇中的幻象。”

小雪狐如小猫般,坐在他脑袋旁边,后腿盘起,前腿支地,不屑的道:“无聊的呻吟,有这功夫你还不如把那由木之坚韧演变而来的拳意领悟一番。那五门武学虽只是让他筑五行灵根的台阶,可历经数次神庭劫,已极为神妙。只要你稍微用心,就可领悟数种意境,这是多大的好处?”

“……,不要去探究以前的你是个什么样子,好人坏人,这没有什么意义。只有这一刻的你才是真实的。xìng格情感什么的,都不过是受记忆所累的质变。你没了这一切的记忆,这一切自然无从谈起。”

“只要你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即便没人来寻你,你也可以去找他们。现在,这些多想无益,好好修行才是正理。”

小舟又陷入静寂,许久,宇然突然坐起,道:“好,咱们回去,好好修行。”

小雪狐又一下子跳到他的肩上,宇然却双手穿过她前肢腋下,捧在身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按理我是该恨你,可几个月前就已恨不起来。甚至发觉渐渐离不开你,无论做什么事,感觉有你在身边,就感觉踏实,不孤单。当你恢复了实力,会头也不回的离去吧?”

被他那目光盯着,小雪狐有些不可直视的心慌,挣脱了他的双手,跳到他的肩上,道:“无聊,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她的心中却不太平静,就像这无尽泽国,平滑如镜,不起半点涟漪,现在却如有一抹轻舟滑过,圈圈涟漪扩散。看着他怅然若失的背影,不再说话的将小舟掉头行驶,她也陷入一种莫名的情绪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咱们好像迷路了。”宇然道。

小雪狐也从某种情绪中“醒”来。

“刚才只知图尽兴,一路疾驰,什么方向,走了多远都不知道,茫茫水域又无坐标,怎么办?”宇然请教她道。遇到困难时就问她,这几乎成了他的本能。

她也若无其事的道:“天上的星辰就是最好的坐标。”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她抬头研究起天上的星辰来。

许久,她仍在研究。

宇然却仿佛发现了什么令人开心至极的事情,哈哈笑道:“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小雪狐恼了,也不再装下去,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我一出现在这世界就是雪州,星辰天象根本无从看起。没有参照对比,看不出理所当然。”

“那该怎么办,若说刚才还稍微有点前后之分,现在就什么都搞乱了。”宇然道。

小雪狐趴在宇然肩上,四周打量了一番,又跳到船头,看了看水面,指着左前侧一个方向道:“往那边。”

宇然cāo纵小舟按她指示行驶,问道:“那边有什么?”

小雪狐道:“八十里外,应该有一艘船。”

“一艘船?”宇然疑惑道,虽然星月明亮,可最远也只能及十数里。

小雪狐解释道:“所幸没有风,离岸也足够远,水波涟漪可以传的极远。虽已微不可查,刚才我施展了几个小术法,已经确定了涟漪传来的方向和大致距离。”

“你施展了术法?”

她又恢复了那种不屑的眼神,道:“难道你以为的术法就要有光有sè,最好还能轰隆隆爆炸?肤浅!”

小舟行驶如飞,轻快,在经过的水面划出一条极好看的纹理。

渐渐的,宇然看到如一颗星辰般的明亮小点镶嵌在水面。

距离还有数里之时,宇然已经彻底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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