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气院深处,一个僻静的广场。
十数个男男女女三五成群,俊朗,壮硕,美艳,清丽……气质各异,却都同样具有一种气质,自信。

其中人最多的一群六人,一个俊朗中带着yīn柔的男子对另一个干瘦男子道:“子亮,恭喜啊,能在最后两月突破境界。原以为你要等到明年呢。你比我小一岁,这么看来,你修行资质比我要好。”

孟子亮摆手道:“聂铮你说笑了,我是不想多等一年,服用了家族提供的一种丹药,副作用不小,至少需要花费半年稳固根基。”

聂铮的眼眸闪了闪,悄然间变得更加柔和。

六人中唯一的女子突然道:“据说今年的学员有二十位,岂不是雪州分院历年最多?”

旁边一个马脸男子笑道:“数量上来说确是如此,不过质量嘛,临时抱佛脚的可不少,嘿嘿……”男子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孟子亮脸sè一沉,马脸男子道歉道:“子亮,我不是说你啊,这段时间你专注修行,大概不知道,这次的学员有个五十九岁的老家伙,他不嫌丢人,我都臊得慌。还有一个炼器阁的小子,也是前天才突破,都是拖后腿的货sè。”

那女子疑惑道:“据说炼器阁那个入练气院才几个月时间,年纪二十出头。”

聂铮眼眸一凝,这他却不曾听闻。这些rì子闭关修炼,除了弟弟聂锋被弄成残废见了一面,其他时候他都一人独处,或是与长辈请教修行。

马脸男子不屑道:“吹吧,你看我这样子不也二十出头?他或者在学院只呆了几个月,可这能说明什么,我总共还没在学院呆足一个月呢。

家中长辈的指点比学院老师尽心多了,丹药秘传也不愁。只有那些孤魂野鬼才时常在这里转悠。若不是没有分院的修行记录不能入仙门,谁耐烦往这里跑?”

众人都是齐齐点头,聂铮也放下了心中疑惑。

这时一个年近三旬的男子走了过来,扔给聂铮一个灵石袋,道:“这是这次交易会处理你那些法器所得,一千零五十灵石,自己点点。”

聂铮笑着接过,道:“谢啦,程哥。”

程姓男子摆了摆手,拿着灵石袋又向另一堆人走去。

……

宇然走进广场时,心情仍有些低落。

昨天去寻石敢三人道个离别,言谈之间,即便开朗健谈的石敢,都透着生疏隔阂,仿佛一段遥远的距离将彼此隔开,这让他心中不是滋味。

站在广场一角静候时,两个男子走来,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面容粗犷,脸上络腮胡密布;一个是比较清瘦,脸颊上从左眼角横过鼻梁到右脸颊的巨大伤疤却显出几分狰狞。

疤脸清瘦男子笑着招呼道:“兄弟,一个人啊?”

宇然点点头。

此人笑着伸出手道:“我叫卓狼。”此人笑脸虽有些恐怖,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显得真诚。

宇然呆了下,还是伸手道:“我叫宇然。”

络腮胡男子也介绍道:“我叫蒯通。”

笑着聊了几句,卓狼就道:“咱们路上搭个伙怎样?”

宇然自然的点点头,却又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显然他的意思不仅是结个伴那么简单。卓狼解释道:“看来兄弟没了解‘闯中州’的详细,这么说吧,凡间各州,越靠近中州的,相对就越繁华,越靠边的就越闭塞,修士的眼界也很窄。

就像我们雪州,紧挨妖族雪域,南下去中州总院,我们要与沿途他州学员汇合,顺便见识一下各州风物,当然,能在分院修行到凝神期的,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一些切磋较技是少不了的。这也是总院的意图,让没多少本事的,提前认识到自己的状况,不要到了总院还不知斤两,可这也是展示一些优异学员的舞台。这就是咱们学院内传言的‘闯中州’了,因为雪州分院历年来‘闯中州’成绩都不是很好,脱颖而出的寥寥,反倒是垫底是常事。”

看着宇然脸sè变得严肃,卓狼眼睛扫了一眼其他人,道:“这些家伙还好点,一是他们各有小圈子,外人想欺负也不容易,可像咱们这种势单力孤的鬼魂野鬼,最后到达中州时,不是被人收编调教成小弟,就是消磨掉一腔子心气热血。”

宇然问:“我是学炼器的,与人无争,难道也有人来找麻烦?”

卓狼笑道:“这可难说,说不定人家还觉得有个一技之长的小弟比三五个打手更有用……咦,那老头来了。”

一个年纪苍苍的老头出现在一群年轻人中间,想不惹人注意都难。他径直走到广场中心,一屁股坐下。而此处原本是聂铮六人围成的圈子,他这么一坐,直接让几人皱眉转移。

马脸男子叫骂了几句,老头却闭着眼理也不理,最后被同伴拉走。让人感慨,年龄也是优势啊。要是换个年轻人,或者实际年龄同样五十九,却样貌年轻的人,若也如他这般,一场架是必然的。

“您就是屈倔老先生吧?”卓狼笑着问候道。

许久,老头闭目问道:“有事?”

蒯通道:“看您老孤零零一个,找您搭个伙。”

老头终于睁开了眼,扫了一眼,又闭上,道:“您老您老,合着我挺老是吧,你蒯通五十一岁,你卓狼四十七岁,我五十九,没长一辈儿啊,怎么,听说年龄小有优待,想趁机装嫩?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事,自个说去,我没兴趣。”

“老头,我就这么一说,你要不答应直接拒绝就完了,毛病。”蒯通当即作sè,把宇然、卓狼二人拉走。

老头依然静坐,不受影响。

宇然感觉好笑,别人对他礼貌时,他毫不留情的训斥,当蒯通作sè不快时,他却又与自己不相干的样子,真是个怪人。

卓狼低声道:“这家伙叫屈倔,个xìng得很,连名字都是自己起的。现在五十九岁,在学院呆了三十多年,没一个朋友,几乎所有时间都呆在院子里修行,一年半载不现身是常事,有次两年时间没动静有人出自好心,破门而入,他中气十足的把人给骂了出去。即便实在没办法,需要做任务挣取贡献,他也从不与人结伴,甚至情愿挑危险偏远的地方。

反正就一个原则,不沾边。管你好人坏人,善意恶意,都死开。原以为这次会稍稍改变一下,想不到还这样。”

宇然无语,世上真有这样的人。

没多久,宇然从未一见的院长现身了,只简单的说了句“好了,出发吧”,就带着众人走向广场之后的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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