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润远集团。
“方叔,难道你们到现在都还有查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针对我们嘛?”齐凌野看着网上针对自己婚礼咄咄逼人的漫天谣言,不用说,脸sè自然极为难看。

方德中有些惭愧的道:“到目前为止,我们只可以确定当rì安排早间新闻的人,是东明电台的编导赵滔,赵滔一向是方青杰的党羽,是十足的小人得志,要是哪一天方青杰倒了台,不用我们出手,找他麻烦的人,也会有很多。至于一些杂志的投稿、编辑,都不过是些小角sè、墙头草的托名,不足为虑。网络上的,就更加不消说了。虽然我们曾留意过几个言辞最为激烈的网友,但跟踪查了背景,他们应该只是受到别人煽动,其中还有几名是大学生。不过虽然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这次事情的指向xìng,却很明确,相信暗算我们的,是chūn申集团和方青杰的势力。”

齐凌野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也不要叫手底下的人去查这些事情了。接下来,集中火力去查那个叫吴溢仓的家伙,也许在他的身上,我们能找到线索。方叔,我不希望在婚礼之前,还会出现这么多的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方德中沉吟了半天,揣摩道:“齐董的意思是。。。。。。”

齐凌野淡淡的道:“我怀疑这件事情,和李东升有关。”

方德中愕然道:“李东升?这似乎不太可能吧?李东升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做,即便他真有这个动机,但是他也没有那个实力把吴溢仓从保全的位置拉下来,而且还把吴溢仓逼得走投无路。”

齐凌野道:“方叔,你别忘了,在李东升的背后,可是还有一个云横空呐,再说了,李东升这个家伙,yīn险至极,说不定吴溢仓的遭劫等事件,都不过是李东升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方德中故作恍然之sè,信服道:“齐董的意思是,要我们盯着吴溢仓,不论这件事情,究竟是和方青杰有关还是和李东升有关,他们很可能还有下一步的举措?”

齐凌野道:“我猜想,他们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嫁祸给我,手段远不至于此,甚至会不惜一切,害死吴溢仓,叫我齐凌野背负一世骂名。所以我们只要派些机灵点的人,二十四小时暗中监视吴溢仓,到时候,事情自然就会水落石出了,再收集些目击证据,那谣言就会不攻自破。而好事者,就再也不能拿这点小事来做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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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升在出门去找吴溢仓之前,看了看时间,估计这个时候云横空有工夫,就先打了个电话给云横空,和他通口气,道:“云爸,等下我可能介绍个保全进大汉,你能不能先帮我收留着点啊?”

云横空先是一愕,接着却心中一动,道:“东升,你说的这个保全,该不是指吴溢仓吧?”

李东升笑道:“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一点没错,小子的一点点小算盘,可真瞒不住您呀。不过我们可事先说好了,吴溢仓只是先拜托给你,到时候我要用得着,可得立马还给我啊。”

云横空呵呵笑道:“我说东升啊,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你能请吴溢仓过来呢?听说现在吴溢仓很是落魄,甚至都快流浪街头了呢,你恐怕连找都找不到他。”

“这个云爸你就放心好了,我只是希望您别撬我墙角,那就万事大吉哩。”李东升是真的下过工夫查了查吴溢仓,自从那rì见到了早间新闻,李东升联想起方家一直以来都是无孔不入的样子,在如今这个敏感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甚至还要将事情闹大,扩大对润远和曹振南的不利影响。

所以李东升一面关注网上的事情,同时也叫金科帮忙查了下吴溢仓的资料。

说起来,齐润远给自己的这份大礼,可还真够好使的,不到两天的工夫,金科就替自己查出了吴溢仓的资料,吴溢仓是一个老实人,本来呆在军队,自转职之后,才由部队分配到国际机场当保全。

其实他的表现向来不错,就是为人太直,又没有什么背景,所以吃了不少亏。像这一次,吴溢仓就很不幸的成了政治角逐中,一个小小战场的牺牲品。

自己之所以看上吴溢仓,最重要的因素,却不是因为他的厚实和部队出身,而是吴溢仓对于老母亲的一份执着的孝心。吴溢仓的双亲几年前,曾遭遇一场车祸,老父抢救无效,不幸遇难,老母却在这一次事件中,留下了yīn影,因此一直寄在海城jīng神科。

吴溢仓为了母亲,除了自己的工作,每天都会抽空去医院看母亲,因而去jīng神病院,正是李东升找到吴溢仓的最佳途径。

话说回来,金科也的确是万里挑一的人才,目前如果仅仅派他打打下手,探探消息,也的确是大材小用了,可惜自己的计划没有启动,不然也不会如此委屈了人才。

在李东升看来,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最不能委屈的,其中一样是人才,至于另一样嘛,当然就是女人了。

吴母住的,只是一间海城普通的jīng神病院,毕竟吴溢仓部队出来,也没攒上多少钱,据金科说,吴溢仓父母出车祸前,本来是准备了一笔钱娶媳妇用的,现在却全部用来替母亲治病,他自己过得很是清苦。

疗养院,并没有像一些电视、小说中的那样,充满着一种祥和、安宁的清新氛围,相反,这里,李东升看到的,是一种无奈的挣扎,以及淡淡的感伤。

想要死去,明明不忍,想要活着,尽是痛苦,这无论对于生者还是死者来说,都是一种矛盾和苦难。难怪这个年头,从事善终服务事业的人,每年都有增多的趋势。

李东升是在一颗挂满风铃似的的果实的老槐树下,见到金科在向自己招手。继而目光移到金科的身边,老槐树下的长椅上,坐着的一个jīng神萎靡不振的中老年妇女。

这便是吴溢仓的母亲了。

李东升陪在吴溢仓母亲身边,和她随便聊了几句,忽然间,却不自觉的想起来自己的母亲,两个人,同样都是质朴、纯良的伟大的农村女xìng,也同样遭遇了不幸。

对于妈妈的印象,李东升已经模糊了,毕竟妈妈过世的时候,自己才五六岁。不过有件事,自己如今却常常回忆,如在昨昔。

记得那是自己四岁的时候,有一回,陪着妈妈下地种豆。

妈妈在自家的农田埂上和自己开玩笑,意味深长的说:“小升儿啊,将来这块地就是属于你的了,咱这辈子只要老老实实做个庄稼汉就足够了,可不要像你爸爸那样,一心只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勾心斗角的,妈不放心。”

“可是我觉得这块土地太小了,妈妈,我不应该只拥有它。总有一天,我要天上的太阳和云朵,统统都属于我。”当时自己的回话,如今想起来,却也有些好笑。当时妈妈就被自己的话给说楞住了。而妈妈的那个不敢置信的表情,是自己这辈子记忆最深刻的。

无名草木年年发,不信男儿一世穷。少年大志握双掌,生不逢时也堪雄。

如今,自己终于也和十年前的爸爸一样,来到了海城。只是爸爸最终走上的,是歪路,而自己这一回,一定要走正道,至少表面上,也要如此。

李东升想着想着,不禁有些自伤身世起来,目光微抬望着头顶的老槐树,连眼角溢出来的泪滴,掉落到了地上,也似乎毫无知觉。

不知什么时候,金科微微触了下自己,轻声的道:“吴溢仓来了。”

吴溢仓真的看不出有什么落魄,手里还拎着水果,脸上更显得jīng神。但是心细如李东升和金科两人,自然一眼便瞧了出来,吴溢仓这是在探望妈妈的时候,强自装出来的。

吴溢仓显然料不到李东升和金科两人会来这里看他的母亲,他虽认不得金科,但是李东升的样子,却依稀有个印象,一时却记不起来。

李东升只好出言提醒道:“老吴,我叫李东升,我们在国际机场的时候,见过的。”

吴溢仓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脑袋,有些兴奋的道:“李东升?你就是传闻中前阵子在曹市长寿宴上那个机智勇敢的李东升?哈,难怪连齐凌野都和你有交情,竟然还要到机场给你接机去了。能认识你,我老吴哪天和战友聚会的时候,也算有话题侃了。”

李东升暗道了声误会,他也懒得解释,只是抱歉的道:“对不起,老吴,是我害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这几天,你熬得不太好过吧?”

吴溢仓眼珠子往母亲哪里打了打,示意李东升不要在这里提这些事情,李东升才点了点头,忽然岔开话题,道:“对了,老吴,你有没有想过给自己的母亲,换一间好一点的疗养院?说不定换一个好一点的环境,对病情会有显著的帮助。”

吴溢仓先是眼前一亮,接着却有些难以启齿的,遗憾的摇头叹息,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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