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夕阳西下,落rì的余晖如同彩披一般覆盖在茫茫的草原上,偶尔的草叶一闪流离,随风舞动,也算一方美景。陈落刚刚死里逃生,心情也颇为舒畅,骑在马背上一路向南过去。
那马背上有些包裹,他随手掏去,是一些干肉饼和一个水袋,想必是梁千云他们落下来的,倒也可以维持一些时rì。

想到自己在原本的时空里未尝败绩,今rì竟被一个古人陷害了,着实可恶,现在还要逃亡求生,陈落恨不得生吃了梁千云。不过自己以前引以为傲的古武真气,来到这里却没有丝毫优势,他也有些烦闷。

这两rì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紧密,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孤独的落寞之感。在以前的时空里虽然自己也是一个人,但至少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知道了解自己所在的社会。此刻虽然也知道自己所处的时空乃是隋末,但仅凭着那些书上看到的知识,根本远远不够。

仰首远眺,只见一只单飞的大雁划过云霞中的夕阳,远远的朝南方飞去。他一声长叹,伸手从包裹里拿出一个肉饼大口的吃了起来。

前面草原依旧一片茫茫,暮sè的笼罩更显的迷途。忽然头顶上一声厉啸,他抬头一看,竟是一只硕大的黑鹰。飞翔的也不甚太高,在他的头顶来回盘旋。

陈落自嘲道:“连一只畜生都来欺负我,难道是我真的那么好欺负?”

说罢鼓足无常真气陡然长啸,声音刹那间便盖过了那只黑鹰,在空荡的草原上远远的扩散。那黑鹰转了几个圈子之后,直直的向天空冲去,陈落豪气顿发,一夹马腹,又奔驰起来。

那黑鹰也是奇怪,竟然高高的跟着他,陈落放声大笑,没顾忌竟然牵动了身上的伤势,疼的他龇牙咧嘴,只好又放慢了速度。

心中暗道:“方才在毡房里偷袭我的那人是谁?好厉害,只怕我和他面对面的比斗,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可为何我在逃走的时候却没出现呢?”

想了一下,也没理清头绪,索xìng不再去想。

那只黑鹰依旧在他头上盘旋,这下连他自己都疑惑起来了,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好东西,无非是有些血腥味,但是只有秃鹰才会吃死尸,况且自己还生龙活虎的,这只鹰也不是秃鹰。

忽然他猛然醒悟,大叫不好。

他记起了草原上的人有一种训鹰之法,能够为牧鹰人提供猎物的地点,战争时候更能侦查敌情,若这只黑鹰是梁千云派来的,那此刻他早已被敌人发觉。现在他有伤在身,马匹体力也消耗甚大,要是被敌人赶上,只怕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他不敢怠慢,脑子急速的运转起来。可是这茫茫的草原根本没有藏身之所,先前的毡房也是自己碰巧遇到的。

他再也不顾伤势和马匹体力的透支,扬起刀背狠狠的敲在马臀之上,那战马一声嘶鸣,立刻狂奔起来。

那黑鹰依旧在他头上徘徊,无论陈落跑多快,都无法摆脱那只黑鹰。只恨的他牙痒痒,可是却毫无办法。

天渐渐的黑了起来,星星已经探出了头。陈落也不知跑过了多少个草丘,坐下的战马已经开始左摇右摆了,只怕不时便会倒地不起。

头上的黑鹰似是不知到哪里去了,竟不见了踪影。陈落的体力也快消耗殆尽,伤口也是越发的疼痛起来。

只是他不敢停下来,这草原之上没有藏身之所,要是被追兵赶到,只怕立时便会命丧于此。

他又策马翻过了一个草坡,突然看见远处黑糊糊的一片不知道什么的东西。陈落顿时大喜,立刻再次加紧马腹朝哪里疾驰而去。谁知那战马突然一声悲切的嘶鸣,突然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陈落一个纵身跳了下来,失落的朝那躺在地上的战马望了一眼,暗一咬牙,又朝那黑糊糊的地方奔去。

天越发的黑了起来,星光倒也明亮,只是不见了月亮,想必现在是下旬。草原上除了不时的风声之外,还夹杂着一些哗哗的声音,像极了树叶的响动。那草原周围十分空旷,夜风倒是很大。

忽然草坡的那边传来的一些轻轻的轰雷之声,只是声音甚小,好像在很远的地方发出。谁知不一会的功夫,那草坡之上便突然出现了五六十骑,停在了一匹躺在地上的战马旁边。

只听一人轻声问道:“梁公子,那厮定然跑不了多。在草原上没有了战马,就如同人没有了脚,不过也多亏了格木太的黑鹰啊!”

说话那人竟是杨子兴,旁边的便是梁千云。

却见一个瘦子咧嘴一笑,没有答话,只是肩膀上的黑鹰扑哧扑哧的扇动了几下翅膀,一只巨大的獒犬此刻正栓在马鞍之上吐着舌头,甚是骇人。此人正是白rì里手牵獒犬的格木太。

站在前排的还有一人,白面微须,一副安然自定的神态,背负一柄长剑,却不认得是谁。赵幽月和薛仁果却没有来,也没见牧场的人。在梁千云身后的几十骑都是身着劲装五十服的大汉,想来是梁千云的家丁。

忽听梁千云突然向那个白面微须的中年人问道:“老师,为何白rì里发现陈贼的时候不来追击,反而要等到现在呢?”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这里面有个小小的技巧。白rì里他定然拼死逃命,我故意让格木太把黑鹰放低,就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让他不敢停留歇息。无论谁知道身后有追兵会立刻追到,谁也无法安心休息。而此刻他定然体力消耗殆尽,只怕早已放松了jǐng惕,我们再去击杀于他,定会事半功倍!”

梁千云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起来,杨子兴也一脸得意。

“前面黑糊糊的一片不知道什么东西,我们前去看看,说不定陈贼会藏身于此!”

“无论怎样,今rì让他在这个世上消失,永绝后患!”

说话间众人便来到了那片地方,竟是一大片高粱地,那些高粱长势很好,多有一人之高,方圆不过几十亩,但是想要找寻一个人却也像大海捞针。

梁千云冷笑一声,突然朗声道:“陈兄在否?小弟特来拜上,不如出来相见,我们已经知道你的藏身之地了!”

忽听高粱地里一声长笑:“千云小儿,老子感觉这里很是舒服,暂且不想出去。除非你给老子磕几个头,我倒还可以考虑一下!”

梁千云脸sè一变,又陡然笑道:“难道陈兄想在这里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吗?要是我放出獒犬,只怕再多的高粱也无法让你藏身!”

旁边的杨子兴冷嘲一声,“只怕你不敢出来吧!”

谁知忽听陈落朗声大笑道:“谁说的?好,我这就出来!”

此话一出,众皆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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