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度本初看见车外的群峰,说:“快到盐巴镇了!”
远山问相瑜“知道盐巴镇吗?”

“就是古代出盐的地方,现在已经就是一座衰败的古镇!”

“我说的是盐巴镇的历史。”

“你知道?”

“我们在开发这一片区域,我恶补了这一片地区的历史——特别是关于蛇巴人的历史。别看你是蛇巴王,好多东西可能我知道得还要多一些。”

“吹牛吧!”

“真的,我在三峡学院里请教了多位专家。在盐巴镇还有一件远古的爱情故事。”

“你会讲故事了?讲来听听!”

好吧!我讲给你听,远古时代,巴人首领务相从清江溯流而上,来到盐巴镇,占据盐泉的是盐水母系部落,首领盐水女神能在清江两岸旁展翅飞翔,可能如现在的蛇巴人一样攀藤飞渡绝壁一样。

盐水女神爱慕巴人首领务相。羞答答地对他说:“此地广大,盐所出,愿留你共居。”

于是,盐水部落融入蛇巴族,但是务相的志向高远,他要继续向西进发,盐水女神呼唤来浓雾封锁江面,越十rì,蛇巴族的战船不得进发。蛇巴族的战士沉溺于温柔乡里也不愿开始新的征伐。务相狠心,shè杀会在清江两岸飞渡的盐水女神,蛇巴族的将士才启动战船继续向西。

从此蛇巴族占据盐泉,以此命名为盐巴镇。在远古时代,内陆地区的盐就是白银。蛇巴人以盐立国、以盐兴国,与周边部落进行盐物的交易中不断地增加国力,成了川东、湘西、黔北最大的一股政治、经济和军事力量,他们从雪宝山出发向东向西扩张。向东,灭掉鬼方蛮在丰都建立的鬼国,直达三峡地区,向西占领今chóng qìng市区和渝西地方。他们发现渝州半岛部分——可环江为池,以山为城,有险可凭而易守难攻,且又有水陆交通之便,是建都立国最理想的地方。于是在渝州建立了巴国。

盐泉和雪宝山就是蛇巴人最早和最后的栖息地。蛇巴王回来,也要把这里作为蛇巴人兴旺的出发点吗?

远山讲完这个故事,对相瑜叹息道:“务相首领真是一个绝情的人,为什么要shè杀如此多情的盐水女神呢?”

“也许务相有责任感吧!”

“你这做蛇巴王的也有责任感吗?”

“什么意思?”

“我如果也是盐水女神那样求你,你会怎样呢?”

“你说呢?”

“shè杀我?离开我?答应我,此地广大,盐所出,你我共……”

相瑜沉吟,“我还没有想好!”

“你可得好好想哟!”

听远山这么说,相瑜的心里又觉得沉重了,她明白远山的意思。远山有期待,山里的蛇巴人还在自己的身上放着那么多的期待。咋办呢?

车在夜雾中穿行,能看到盐巴镇零散的灯火了。

远山看着后视镜,说:“尾巴跟上来了!”

“是哪些人?”相瑜问。

“看不清楚。可能是中科院也可能是父亲派来的人!”

“能甩掉它们吗?”

“不!能这么快地跟上来,说明他们应用了GPS全球卫星定位系统。无论是中科院、还是聂明帆那里他们都能动用在天上的间谍卫星。追踪这么大的一辆车,对于卫星系统而言就是如来佛的手掌,任这辆车翻多少个跟头都逃不出手心。”

“好的!现在不是到盐巴镇了?”

远山看看定位系统,“对!”

度本初说:“从盐巴镇往神龙峡走,就能回到天坑、回到雪宝山!嘿!我们已经到家了!”

“别高兴得太早,前面就有了检查站!”果然,公路前方,立起了路障,从位置和周边环境来看是临时设置的检查站!

“是针对我们的吧?”

“现在凌晨三时,这是在进入雪宝山的咽喉位置,极有可能是拦截我们的。”

“怎么办?”

“冲过去再说!”

看见远山的宾利开来,检查站的人全部站立起来。宾利车的四座跑车太有形了,很远时就能分辨出来了。从他们期待的神情来看等待的就是车上的一干人。

远山慢慢地靠近后,停车,检查站的人刚说:“就是你们,下来。”远山突然加速,宾利如离弦之箭已经窜出很长一段路程。

“上车追!”他们迅速上车,跟踪上来。

“是我的父亲派出来的人,其中一个我认识,负责雪宝山的投资计划。”远山说。

“弃车!我们从龙骨峡进入雪宝山。”相瑜果断地决定。

“就在这里!”度本初指点出停车地点。远山下车后车也没有锁,“他们后面立即赶到,他们自会处理这车的。”

一行三人下车后,由度本初带领着进入龙骨峡。

龙骨峡的下游入江这一段是一道基本上干涸的溪涧。度本初也感到奇怪:“怎么就断流了呢?”

远山说:“连黄河也在断流,这一股小溪涧断流也就正常。可能是在山上开发土地的人多了吧?”

“也包括你们吧?你们不是也要开发雪宝山吗?”

“是的,我以后来负责这一个开发项目。”

“你能决定?”

“争取这样的项目来做,应该没问题。”

“也是滥挖乱砍,再加上烧荒翻土种经济林吧?”

“原来的计划可能就是这样的。开山,发财!经过这么多事情,我得重新考虑了。”

“你要加大力度?更大范围地挖掘吧?”相瑜走在前面,漫不经心地说。

远山追上来,他站在相瑜的面前,直视着相瑜的眼睛:“你以为这几天在雪宝山的遭遇没有给我启示吗?”

“你也有启示?”

“别小看人!我真得想为蛇巴人做点什么。”

“你同情他们了?”

“不仅仅是同情,蛇巴民族历经灾难,几乎在被灭绝了,仍然顽强地生存下来!同情之后还有很多的感动!我得做点什么。”

“你能做什么呢?”

“你既然能做蛇巴王,我就不能为蛇巴人做点事吗?你太骄傲了——蛇巴王!”

“好的,我还要看你到底能为蛇巴人做点什么?”

“你尽管睁大眼睛看着吧!”

度本初走在前面,他一直在溪涧里寻找一件东西。

龙骨峡虽然流量很小,但是它的流水却是盐卤泉水,溪涧的石头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盐卤白霜,溪涧的缝隙里塞着的盐卤颗粒。

度本初说:“以前这两边都是取卤煮盐的灶!这也是我们蛇巴人当年的生计!”

“为什么现在没有呢?”

远山说:“盐化工业的大规模生产已经让这种传统的小灶失去意义。取卤煮盐还能生存吗?”

“但它给蛇巴人提供了最基本的生存条件!巴人因盐而兴、因盐而强大。所以我们还要感谢盐泉!”

度本初领着他们向前,眼睛始终在峡谷里睃寻一件东西。“你在打什么呢?”

“蛇头,那是龙蛇之头!果然兽一定把它藏在哪里去了。”

“为什么要找出来?”

“因裏!”

“就是蛇巴人的孩子生下来时要抹上的蛇的毒液?”

“对!那就是蛇巴人的因裏!你的身上就抹上因裏的!”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抹上的。蜞蛇已经嗅出你身上的因裏的气息,这不会有错的。我一直在琢磨,你在哪里抹上因裏的?”

“我也不知道!”

“而且你抹上的是龙蛇的因裏。渝州城里还有龙蛇吗?”

“你说的那么大的蛇,肯定没有!”

“我到了渝州城,连绵不绝的房子和川流不息地人,不可能有大蛇出现。我就纳闷得很,你在哪里抹上的龙蛇的因裏?”

“我一定抹上的是龙蛇的因裏?”

“一定!不然,你做不了蛇巴王!”

“这里……曾经出现过龙蛇?”

“但龙蛇是死去的,斩断的蛇头在盐卤泉里。”

“当时果然兽怀抱着一个婴孩?那婴孩有可能被果然兽抹上龙蛇的毒液,那龙蛇并没有死透?”

度本初抬头逼视着她:“当时我看见的龙蛇的头已经成骷髅,怎么会没死透?”

“那婴孩——你的女儿,后来没有死去?”相瑜也逼问他。

“不——我的女儿当时死去了,我怀抱着她,她已经在我的怀里咽气。”

“如果她没有死去呢?有可能吗?”

“她已经没有呼吸了!她死了!死了!我的女儿!她再也不能活过来!我抱着她在画蛇屋外痛哭了一晚上!”度本初盯着她看,看了许久,突然抱头厉声地嘶喊!

“那——她的妈妈,是相瑛?”

“是瑛,瑛是孩子的妈妈!”

“她在哪里?”

“在雪宝山的!”

“她还活着?”

“快!已经快三天没有喂她了。她快死了,快走呵!”度本初突然想起瑛了。他加快了步伐。

相瑜跟在他的身后,心情特别地沉重。

相瑜心头索绕了好多事情,好多没有解开的谜团,好多期待还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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