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夕姓蛇巴部落的人们扶老携幼地倾巢下山来。因为族长叮嘱了的:你们全部下山来吧,好安排齐整。
族长们早就在寨门边等候迎接了,一俟众人走拢,在寨子中心的刀架柱旁已经摆上酒席。蛇巴人入座,十张八仙桌刚好坐满,另有十个小孩抱在怀里或站立在桌子边。

在等候酒菜上桌之际,寨子里的人向蛇巴人表演了匕首架的绝技。

一根粗壮的木杆竖立在寨子zhōng yāng的傩堂上,木杆上插着鹰嘴弯刀,瓦蓝的刀背、雪白的刀刃,所有的锋刃向上。寨子里有专门从事踩刀山的家庭,代代相传的技艺,每年的节庆就有专人的表演。踩着刀刃向上攀爬。下方有马锣拍点子、唢呐吹奏曲调。上刀架的人在柱子上表演各种动作。有猿狖望月、长蛇翻滚、烈豹扭身、金鸡展翅等。最后登上木杆顶部,唢呐吹奏起得胜曲,攀爬的人在杆顶环绕在柱子上做出倒挂金钩。把杆顶鲜花抛下来。

每次表演让寨子的人或者来客一阵的惊呼。夕照却朗声大笑:“这有何难?我蛇巴人三岁小孩也能做出。”

“当真?本族会上刀山的人是家传,朝夕不断地练习才会此特技。你们从没练习过,如何能会?”

“哈哈哈,我们惯于在荆棘丛中行走,攀爬绝壁如履平地,上这刀架对于我们来说如开关房门。”旁边有人抢着说,

到底是山里野惯的,不知道藏拙这种文明人的虚伪行径。族长拈须浅笑。

蛇巴人以为族长不信,早有人自告奋勇的上前,要摩拳擦掌地展示手段。族长心想,这上刀架的世家平rì里在自恃本事便有些狂傲,安排做事时推三挡四,也好,今rì借蛇巴人煞煞他的威风,看他自傲的本事在蛇巴人眼中如同小儿科,这蛇巴人到底有何神通,也好看看。“我真是有所不信,你们如果能一试身手,也算给老夫开开眼?”

“好的,你看着吧!”有青年蛇巴人蹿出来。

青年蛇巴人走向傩堂边缘,蹬踏了几枝楠竹杆,选取其中较直的一根,抽出匕首将竹枝砍断,削去细枝,挥动匕首左右各一刀便把端部削得尖利,肩扛一根五丈长的光竹杆走进场地里来,用力往地里一跺,竹杆便插进土里大约尺许,须知这是用细萝筛出的细土打成的坝子,一般的力气极难插入。现在这楠竹棒就算是立在傩堂zhōng yāng,高与寨子里立的刀架还高出一个竹梢来。

“莫非是要表扬爬竹杆吗?”踩刀山世家的人有些嘲弄。爬竹杆是猴子的把戏,耍猴人骗点小钱的伎俩也敢在此现丑?

青年蛇巴人朗声回应:“你看好!”说罢用匕首插进竹杆,其余有蛇巴人会意,纷纷抽出腰间藏有的匕首,好似随意地抛出,匕首在空中凌厉地翻着滚,笔直的插入竹杆,正没齐匕首的柄上,匕首的尖刺便从竹杆的另一边穿出。青年蛇巴人在竹杆受了一匕首后,立即拔动竹杆半圈,另一把匕首便反向刺入,如此腾挪。山寨里有很多人家都是猎户出身,见此情景揣测到,蛇巴人是用匕首现做一道匕首架,如同刀山一左一右地排列着匕首,然后人踩在匕首向上攀爬!

寨子上的懂行的男人们面面相觑:这——得了!

寨子的猎户度飞刀也站立起来:“蛇巴人如此好的兴趣,我也来凑个热闹。”他掏出随身的匕首,抛向竹杆,也同样没齐握柄。村寨里的男人们皆知道,度飞刀的名号不是浪得的,他打猎惯用一把柳叶细刃,飞刀掷出直取猎物的咽喉,刀法准还不可怕,更要命的是匕首上喂有特殊的毒物。一般毒药是见血封喉,此毒的穿透力极强,只要划破皮肤的表层,毒xìng也会钻进肌肤,然后进入血液,须臾之间中刀者一命呜呼。

度飞刀的匕首穿在竹杆里与其它蛇巴人的刀型并无太多的差别。同样在竹杆的另一端露出刀尖。按本族踩刀山的脚法,人踩在刀刃上不伤脚一是有独门的轻功,二是长年累月的练习脚掌已经粗砺如一块磨刀石,但攀爬一次刀山很难说连皮肤都没有划破。所以有了度飞刀的匕首,寨子的男人们等着好戏看。

青年蛇巴人在众人的注目间已经登上匕首架。

他居然从匕首尖上着步,一步一步的踩上去!步伐转换极快,须臾间到了度飞刀的毒匕首处,知情人的心思都悬在喉腔里了。他居然也是快步点过,他直上竹梢。可见他的轻功之高超!着力点如此地jīng妙。

蛇巴青年的心气高,仿效踩刀山的动作,同样的有猿狖望月、同样的长蛇翻滚,同样的…惟妙惟肖,浑然天成的动作信手拈来,仿佛从小就会的玩意儿。到了竹梢处,

其实村寨里的男人们有所不知,蛇巴人的身手也绝非偶然。蛇巴人出生之后,便置在一个地坑里,交给地坑里的一个保姆看管,这保姆就是一条半大的蟒蛇。中间一支竹杆,蟒蛇不堪小人的扰动盘绕其上,蛇巴幼儿也学会蟒蛇盘绕之功;稍大一些,便置在九重葛的树丛,每次喂食的饭团皆在九重葛藤的zhōng yāng,孩子必须蹚过带刺葛藤才能拿到饭团,他必须施展出蛇巴人的飞叶轻功才能吃饱饭。久之,能耐的蛇巴人能踩着葛藤尖飞奔。到了少年时期每个蛇巴人会利用一根藤蔓、一段残枝,在山涧绝壁间zì yóu的飞渡。

登匕首架正是蛇巴人的异禀的体现或者长处所在。青年的心气高,仿效踩刀山的动作,同样的有猿狖望月、同样的长蛇翻滚,同样的…惟妙惟肖,浑然天成的动作信手拈来,仿佛从小就会的玩意儿。

这一幕把村寨里的小孩看得直拍巴掌,把村寨里的男人们看得脸sè煞白、心底冰凉。这是何等的功夫?竹杆仅有尺许的深度,人在其上身形稍有偏差,竹杆会倾倒,说明他的身体平衡能力极强,恐怕猿猴也要逊他五分!而且他踩的是匕首的尖刺,在尖刺上不着一力可谓身轻如燕,这又是何等的轻功?

倘若真的毗邻而居……我们的差异而是天壤之别,一旦争执,我们岂不是如菜板上的肉?村寨的男人们不寒而栗。而蛇巴人对于别人的戒心却浑然不觉,一味率xìng而为。

这一切看在踩刀山的世家人眼里,如同在心坎上抹了酸抹了辣椒粉,看得眼里喷出火来!

族长拍击了自己的脸颊,仿佛要把扭曲的脸型纠正回来,然后鼓掌:“好!好!英雄壮举!先不忙把竹杆放下来,让各位豪杰目睹竹杆也好纵论一下拳脚身手。”

插满匕首的竹杆就立在zhōng y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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