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
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

望一望,

这世界并不是一片的荒凉!

......

耳旁仿佛又响起张俊时常轻声低语的吟诵,望着远处空中的男子,段雪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一点点的碎去。

绝美脱俗的佳人,早已没有了往rì的艳丽风采,有的只是满脸的憔悴和神伤。

不求浮华,只求与君厮守是她现在最迫切的心声,可是有谁能明了?师父不明了,门派不明了,仙域不明了。最重要的是,一心好强的他不明了。

立于人群对面的男子,长发被打散遮挡在眼前,纵使受伤,却依旧显得桀骜不驯,无所畏惧。

阵阵清风吹过,拨开他的乱发,露出的眼神显得无比冷峻,犀利。

苍白的脸上,布满了血迹。男子忍着剧痛,向着众人冷冷的笑着,声音中透露着无尽的悲凉与不甘。

解下布带,他小心翼翼的将身后的儿子抱到身前。

小家伙此时根本感觉不到眼前的绝境,瞪大着眼睛,无喜无悲望着自己的父亲,胖嘟嘟的嘴角边有着丝丝的血迹在蔓延,想来是在刚才的打斗中被误伤。

从刚出生起,这孩子便没啼哭过,即使是现在受伤了,却依旧不知哭泣为何物。

“燃儿!我的燃儿!”看到张俊抱着他们的儿子,人群中的段雪,顿时泪如雨下,用力的摆动身体,想要甩开边上两个师叔的控制,奔向对面,与他们父子汇合。奈何师叔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她犹如是被人握在手中的鱼儿般,脱离了水面,渐渐的力竭。

.......

天极宗,万花谷,神器门,空仁寺,中都仙军,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门派,就连与他们水火不容的火云教和风雷教也冒着被围剿的风险来追杀我,你们到是真看的起我张俊!

先是老父被人杀害,接着家族在一夜之间被屠尽,现在又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受制于她的师门。张俊的心里除了悲痛,更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决绝!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天道!你在哪里?视弑刍狗者为善人吗?”一脸狰狞的张俊,惨绝的咆哮道。

悲痛yù绝的男子,所说的话来自于天极宗的开派箴言。此时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字字诛心。

“张俊!前面就是仙域边界的仙屏之境,如此这般越过它,你的一身修为将化为泡影,与雪儿也将分为两世人,你可要想清楚!”天极宗掌门玄一道长,抚着白须,叹息道,显然他也是动了恻隐之心。

“师祖!何必与他再费口舌!不如我们以雪师妹相挟,逼其就范!”玄一身旁,一个长相白净的青年提醒道。

“胡闹!赵正风!我且问你,张燃老父被杀,家族被屠,与你可有关系?”玄一一脸的怒意的向赵正风问道,显然这个徒孙的插话让他很不满。

“师父息怒,那纯属张俊的一面之词,您莫要中了小人的离间计,风儿也是为了夺回镇宗之宝天邪剑,才会如此说!”赵正风的师父玄浊道长见自己弟子冒犯了掌门,忙在一旁解围道。

脚下已是三千大山的尽头,再往前,便是那让修仙之人胆寒的仙屏之境,不经过阵法的掩护,茫然穿过,此屏障将会在瞬间吸食光修仙者身上所有的仙气,摧毁体内仙元,破坏仙根,让你眨眼之间变成一个再也无法修仙的废人。而仙屏之境的那头,便是那些无法修仙,没有仙根的废物聚集地,俗称贫乏之地。它对于修仙之人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不管你是什么级别的仙域强者,只要你踏入半步,不在丹药的帮助下,你身上的仙气会自动飘散,而仙根和仙元也会变的极不稳定,时间一长,便会如同凡人一般。

空中一缕缕若有若无的黑sè烟雾,不时向张燃喷shè而来,随后,他体内的仙气便减少了一分。

那整片垂直的黑雾,犹如一道打开炼狱的天幕,将大地分隔了开。还没进入到里面,便有如此嗜仙的威力,看着已然睡去的儿子,张俊一时犹豫不决。

“张俊,念你也是仙域近年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不忍你就此陨落,如若你交出在古山遗迹中寻到的勺斗王玉和那卷《太极仙经》,我王泰山不但放过你,而且还以一个掌管三千仙军仙帅的名义,保护你父子离开此地,你看如何?”中都仙军阵中,一个长相威严,手持宝剑的中年男子道。

“什么,真的有那本仙经?”

“传说中最后一位仙帝的修仙经法,这小子太狗屎运了!”

“是啊!古山遗迹每年都有无数的强者前去探宝,为何就他能找到,有蹊跷!”

“怪不得这么多名门大派要来追杀于他!重宝引祸啊!”

听到王泰山说出如此惊人的消息,一些旁门左派的人,纷纷议论了开。

“哈哈!一个以保护仙域安危为首务的仙帅,不去北疆边境灭杀妖兽,却来这里信口雌黄,就不怕仙域的子民耻笑吗?”

“还有你们!”张俊话锋一转,怒目而指天极派众人。

“自诩为天下正派之首,却屡次干些背信弃义,嗜杀无辜仙者之事,可还有脸站在这里?”

“还有你们这群听人教唆的走狗!人家说我有重宝,便有重宝,你们可曾见过,可笑,实在是可笑!”凄惨笑声中,张俊的厉眼,从围堵他的众人脸上扫过。

有些自知理亏的人,见他眼神扫来,纷纷低头闪避,深怕被他记住容貌,rì后报复。

“张俊!休得胡言!不管你是否寻得重宝,但你勾引天极弟子,私盗我天极镇宗之宝天邪剑,可有冤枉你?”深怕对方再将话题引到他族人被屠之事上,玄浊道长打断道。

“我与雪儿乃两情相悦,何来勾引之说,你血口喷人!”

“当初在听风崖上,说好了接你三招,你便同意我和雪儿在一起,是谁,在我接下后又反悔?又是谁的徒儿抢去我托无相仙尊专为雪儿打造的落雪剑?是你玄浊老儿和你的无耻徒弟赵正风!”

张俊说完这些,不禁怒由心起,加上受伤在前,终于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人群中的玄浊道长听完张俊的话后,心想确有此事,一时不知如何回言,楞在原地。

“儿子,爹对不住你了,不满周岁便要跟着我受如此苦难!”说完,张俊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件勺斗状的玉石吊坠,挂在怀中的婴孩颈中。

听说这勺斗王玉能在这仙屏之境中保住仙根,不知是否属实,一切就看俊儿的造化了。

眼看着空中虎视眈眈的人群,知道已无路可退,即使自己投降交出宝物,以他们的xìng格,绝然不会留我父子xìng命。

“他快不行了,各位尊长,快去拿下他,分了宝物!”不知是谁在众人身后喊了一句。

人群立即sāo动了起来,各个祭起仙器,跃跃yù试。

深深的望着人群中充满萎靡气息的段雪,一股愧疚之情涌上心头。自己一味追求修仙路上的极致,除了族人,伤害最大的恐怕就是她了,如若有来生,我张俊定要与你携手到老。如今这个局面,只好再次委屈你了。想到这里,张俊满脸悲壮,动情朗声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听风崖上断师情,

吾心愧对雪中意,

此去无有等归时,

望雪能解我踌志。”

早已力竭的段雪,此时听到从张俊嘴里道出充满离别意境的诗句,知道他去意已决,挣扎着抬起了头,哭喊道:“不要,张俊,不要,我的燃儿啊!”

众人这才理解原来张燃已经抱着必闯仙屏之境的决心,纷纷从空中飞速向他扑来。

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儿子,无畏的张俊一头扎进前方的恐怖黑雾中。

“不好!师尊,天邪还在他手上,您快拦住他啊!”处心积虑了这么久,眼看对手就要带着重宝逃进绝境中,赵正风实在是不甘,向实力最强的师祖提醒道,已然忘了刚才被他怒目责问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包括玄一道长在内的一众强者,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一望去,许多强者已经出现在刚才张俊站立的空中,只是哪里还有张俊的影子。惧于仙屏之境的威名,看着眼前黑雾滚滚的天然屏障,纵使各个门派的最强者也没人敢再往前一步。

“今rì众人对我张氏父子所做的一切,我必将铭记在心,等我父子归来之时,便是你们加倍偿还时!

张俊不甘的话语,从充满黑sè烟雾的屏障中悠悠传出,让落空的众人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

“啊!”

“哇!”

紧接着两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声从境中传出,深深扎进众人的耳朵里,让他们心神一紧。这是多大痛苦造成的喊叫,真犹如鬼哭狼嚎啊!

“张俊,燃儿。。。。。。。”刚恢复些神志的段雪,听到父子俩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招架不住打击,头一歪,晕了过去。

.......

“快,通知离这最近的阵门弟子,我们要前去搜寻!”

“快,准备好丹药!”

亲眼所见张俊逃进仙屏之境,再待在这里已于事无补,各大门派安排起贫乏之地搜寻事宜。

今rì之后的仙域大陆,注定将要因此变得不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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