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只能怪陆沛然太过大意,明明自己对于如何以体内真元调动外部灵气这块知之甚少,却如此托大,任由体内真元流动,他那只是初步锻骨易髓的身体自然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灵气反噬,胸口之上有如千万根针齐齐刺入一般。
“扑通”

陆沛然单膝跪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痛楚把刚才心中那份喜悦感瞬间击得烟消云散。

不过这样一来,并不是说百害而无一利。

因为在修仙路上,虽然天资悟xìng以及名师玄功的重要xìng不言而喻,主宰着最为重要的数个方面,但是有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也足以致命。

就像陆沛然这样,略有小成即得意忘形实在是人人都需jǐng醒的大忌,因为早就有不少修士因为妄自尊大栽倒在修为甚至不如自己的敌人手里。

以少年人的心智,吃一堑长一智才是最行之有效的磨砺,只有这样,才能褪去那层轻浮,谨小慎微方是使得万年船的真谛。

片刻之后,胸口痛楚渐渐减轻,散入四肢的真元也不像是脱缰野马一般丝毫不受控制,也因失了主人引导,慢慢平复下来继而缓缓流回膻中穴内,溶入那一小团真元之中。

幸好打扫工作已经完成,陆沛然微抬右臂拽过一个蒲团勉强把自己身子摆成一个静坐念经的样子,偶尔有两三个香客进来,倒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中杂念甚少,大殿之中缕缕檀香味飘入鼻中,沁人心脾,灵台一片通透。

陆沛然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进入到平时子牌时分修炼的那种状态中,渐渐的,耳畔嘈杂之声细弱蚊呐,直至完全不可闻,其深知自己目前这状况必是与胸口的真元有莫大关联。

此时再运起儒生所授口诀,体内五脏六腑的情况一目了然。其他都无太大变化,唯独膻中穴内那团真元却与之前有了不小的差异,原本只若一团云烟一般静静贮存于血肉之中,即便运功时也是感受的不甚真切。现在这团真元却一反常态,剧烈翻腾,不时有一小股yù从其中脱出,但是总被拖拽回去。

反反复复,四肢中那些用以cāo控风灵的真元与胸口那团已从僵持的态势上败落下来,被尽数收归吸纳。

随着时间推移,胸中烦闷刺痛消退殆尽,站起身来,挥了挥手,只是觉得手脚之中还是有些酸麻,好在已经不是像之前那样完全不听自己使唤,不过就算再怎么舞动双手,对于那些气流的控制却是做不到了。

这样一番折腾,跑出观去找先生请教文句的想法也没了,只怕是在他人面前惹出什么祸端,便不好收拾了。

从大殿走出,有五六级台阶,每级都有半尺之高,把一个主殿托得是极富气势。陆沛然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郁闷,便打算蹬一脚从上部直接跃到地面去,省得一步一步走了太过麻烦。

谁知这不跳还好,一跃差点又惊出一身冷汗。

这轻轻一跃居然腾飞有丈余之高,如果用身轻如燕来形容丝毫不为过,直至落地居然飘过了半个后院。

他哪里知道,自己这数月以来的进境放在其他修士身上会遭到怎样的艳羡,不过这也要从寻常修士如何逐渐入门开始说起。

天地灵气本在三江河湖海,山岳峰峦之间,眼不可见,手不可摸,最是飘忽不定,变化万千。

但是寻常之人要逆天而行,修习道术自然会有一个难以逾越的鸿沟:那便是所谓的练气,如何以凡人之体感受到蕴含在万物之内的灵力。修仙之根本就是锻骨易髓,将天地灵气炼化到己身,并且不断提升,到后来才能有翻手为天覆手为雨的莫大神通。

只是这一步太过艰难,不少人拜在名师宗门之下,有千万年间先人遗留下来的心得为引证,身处灵气富集的钟灵毓秀名山大川之中,资质上佳者仍需要数年时间方才略有小成,根骨稍欠者会花上十余年,更有人终其一生也完全无法领会个中奥妙。

而陆沛然yīn差阳错之下得到青袍儒生援手,以修习了近百年的jīng深功力直接灌注其身,直接免去了体悟外界灵力而凝聚在己身这最为艰难的一步。有如在山脚攀登,寻常人等需要一步一步顺着山路石阶缓慢而行,而陆沛然则是脚踏飞云,直登山顶,自是远比常人要幸运许多。

而真元灌入他人身体之法先前也不是无人为之,只是这些修士通晓事理时往往已经是弱冠年纪,心中七情六yù杂念极多,静下心来修习练功已十分难得,如若再用异种真元灌体,往往丧命当场。

并且陆沛然依儒生所言修习功法只为祛除寒毒,受怨魂所侵之时,体内真元大受损失,是故这样一来暗合“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之道。数月勤修苦练之下居然完全将儒生所传真元化作自身之物,实是机缘巧合。

诸多因缘际会之下,陆沛然以十三四岁的年纪正式踏入修仙之途,比寻常之人不知要少经历多少磨难,少浪费多少时间。

而此时,误打误撞进了道观来打听消息的陆沛然寻到一本经书。只是在道观中发现几本道经原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但是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照着书中所言,参透了至关重要的五行八卦变化,彻底唤醒了体内的五灵之力,避免误入歧途。适才刚刚调动过体内的风之灵力,虽然打坐收功,但是仍然不能收发自如,尚有不少残留在周身,是故一跃之下,风灵便将身体托起,轻盈似燕。

当他后来回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的经历,也不经叹息,如若不是有这么多的巧合同时降临在自己身上,也不可能到后来可以在三界六道当中闯出一片天。

陆沛然在空中稳住身形,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之上,侧过身子掸了掸身上溅到的尘土,却不经意间发现那个马道人正指挥着其他数个小道士在忙着搬动箱子背袋之类的物品,神情也是鬼鬼祟祟,不知有何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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