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堂内。
“师姐,这么着急唤我来何事?”郑佳楠风尘仆仆的样子进了门。

“过来看。”那青年女子懒懒的用手往笔记本电脑上一指。

郑佳楠凑上前一看,一副柱状图显现眼前。

“师姐,这是何意?”

“我们看这个月份的数据,环比上升了百分之四,同比上升了百分之六。”

“这是为何?”

“这个数据很不正常,说明有人因素在里面。”

“那又是说明了什么问题?”

“根据这些小姐最近一段时间内的失踪率来讲,有人正在大规模的杀害她们。”

“那就是有人刻意为之了!”

“所以,你去调查下,到底是谁在杀害她们。”

“谨遵旨意!”

喧闹的街市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下蜿蜒起伏,熙熙攘攘的人流前堵后拥的在其中缓慢移动,郑佳楠穿梭在人群之中,像一朵安静美丽的小花,没有*,没有声音,想拥抱那太阳。

跟随人流穿过繁华地段的交汇处的一条小巷之中,小巷却是异常繁华。三街六市,稠人广众。吃饭的,租碟的,煮冬果梨的,炒粉的,喧腾着城市特有的活力。

走至一个不起眼的理发店门前,其时,从中走出两个妙龄女子,流淌着喷洒的香气,云鬓花颜金步摇和郑佳楠擦肩而过。

进了理发店。一个面容清秀,目光中包含无限深意的老板娘转过了脸。

郑佳楠对着她亮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玉佩。

店主还是纹丝不动,没有表情。

“最近的小姐部落中似乎出了大事,你知道什么嘛?”郑佳楠开了口。

店主依旧没有吭声,转身收拾起一个提包,待收拾完毕,回转对郑佳楠说。

“我正要去夜场替小姐们盘头,你和我一起去吧。”

两人走出小店,来到一座双塔建筑物之下,从员工通道走进了电梯,一路来到了一家夜场。

其间,灯火辉煌,人声嘈杂,员工们穿梭往来,做着营业前的准备工作。

两人辗转来到了小姐房,其间,蜂飞蝶舞,妖妖娆娆。

偌大的小姐房里坐着不同组的很多小姐,有些是黑色连衣裙,有些是豹纹短裤。照镜子上妆的,谈论新买的鞋子的,扯家常的,叽叽喳喳,人欢马嘶,好不热闹。

郑佳楠乘着店主给几位小姐盘头的当口,和众人攀谈起来。

“最近有没有姐妹没来上班?”郑佳楠问。

“没来上班的,有啊!那个谁谁谁,跟上前几天的一个老板走了。”

“就是,那个谁谁谁,也跟上一个老板走了,估计再不会来上班了。”

众人气嘴八舌说了半天,无非是这个姐妹跟款哥走了,那个姐妹跟款爷走了。独留没人包养的自己在这里空悲切。

“走了以后有没有再联系啊,不会跟着老板到了外地吧?人生地不熟的,会有被骗的可能。”郑佳楠关切的问。

“我们这个场子,因为消费很高,来的客人一般都还不错,没听过有人被骗的,就算被骗了,我们这些姐妹团很快就会知道,目前没有听说有人被骗,也没人无故失踪。”

众姐妹团一致明确。

郑佳楠一圈问下来,没有什么线索,小姐们也要发台了,先行告辞了。

夜月花朝,灯火阑珊。

郑佳楠看着眼前的化妆师大姐,正在给一群身穿白色浴袍的各色女子描眉画眼,洁白紧致的浴袍勾勒出这些女子玲珑丰满的曲线。

“没有失踪的姐妹,我们洗浴中心的姐妹从来不和客人出去的。”一个大姐头样子的女子回答了郑佳楠的问题。

“为什么?”

“干这个细分行业,不是为了最终钓上款哥,而是趁年轻,多赚钱,赚够钱就收手。”大姐头很满意化妆师给自己上的妆。

“我不太明白,钓上款哥似乎前途更光明一些吧。”郑佳楠不解。

大姐头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望向郑佳楠。

“款哥可以同时养很多金丝雀,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被腾笼换鸟呢?”

郑佳楠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

“虽然姐妹们是干这个的,在文凭上,学历上不如你,但别忘了,智力上每个人都是差不多的,都是奔着钱去,有资源就要好好利用。”大姐头点燃了一根香烟,挑衅的看着郑佳楠。

“我没有这个意思,众生皆平等,万物终有灵。”

大姐头躲在烟雾缭绕之中,沉默的看着郑佳楠,目光中的狡黠,算计和防备慢慢升华出虔诚的光辉。

“知道了,要是有什么线索,我一定通知你。”大姐头掐灭了香烟,对着郑佳楠真诚的一笑。

柳户花门,莺巢燕垒。

“我来帮你端吧。”郑佳楠对着一个送麻辣烫外卖的大姐说。

“不敢,我们这些香客,怎敢让师父劳作呢。”

大姐护住了手里提着的一大堆饭盒,避开了郑佳楠,快步走在了前面。

在两人行走的街道上,粉色的灯光交汇编织出楚馆秦楼的虚影幻像,端坐在一排小粉房里的当龄女子,衣着暴露,倚姣作媚,在这柳户花门的街道上,等待着生理压抑的释放。

大姐似乎被外卖的饭盒压得身形矮小粗壮,宽大的臀部和粗壮的腰身等量齐宽,满身的汗水浸透粗衣烂衫,喧嚣的风吹过,花白的头发在粉色灯光映照下,显得苍老,土气和疲惫。

在这一刻,郑佳楠深刻的感受到了人生的艰辛。

几个小姐目光空洞的看着21寸彩电中不知名的电视剧,不时低头呼噜噜的吃着麻辣烫。

“我们这边也一样,不会跟客人出去,也没听说有人失踪。”几个小姐回答着郑佳楠。

“你们为什么也不出去呢?”

“我们这里一天形形色色的客人这么多,谁知道那个是好鸟那个是哑炮。”几个小姐争先恐后的回答着。

“我还是想问,你们为什么不去个大些的夜场,哪里接触的客户层面很高,机会会更好吧?”郑佳楠不耻下问。

几个小姐吃吃的笑道“其实都是一样的,最后的目的不都是一样么,这里来的男人都是123买单的,时间少,翻台率高,一晚上来几个都是赚的。”

“就是,就是,大夜场有什么意思呢,每天喝的跟个258万一样,还要被人管教,太不自由。”

“会不会是因为,你们都特别喜欢做。。。。这种事,所以一直做这个?”郑佳楠小心翼翼的发问。

几个小姐笑的花枝乱颤。

“怎么可能喜欢呢,每天那些男人,多的是喝醉酒过来,臭气熏天,一个钟都出不来。”

“高矮胖瘦,老少边穷什么人都有,就是没个帅哥。”

“就是就是,每天见那么多身体,大肚子,粗腿毛,切了阑尾的刀口,油光的头发,割了皮的那东西,有时候感觉自己在看屠宰场里的被褪了毛的牲口呢!”

郑佳楠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小美女,我们看你清纯洁净,气质脱俗,你怎么跑来掺乎这么一档子事呢?”几个小姐好奇的发问。

“风中没有不败的容颜。”郑佳楠轻叹。

福康堂内。

“所以,到目前都没有什么发现?”青年女子问。

“是,能查的地方已经全部排查,没有什么线索。”郑佳楠回答。

“你还有一个地方没查。”

“请师姐明示。”

“独具兰州特色的摸吧!”

巨大的霓虹灯招牌下,轰鸣的音乐声中,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潼潼。随着郑佳楠的出现,引发了醉眼迷蒙的在座之人惊鸿侧目。

众醉客不可置信,在10块钱三首歌的摸吧里,为什么会有这种散发着另一个世界光芒的存在出现。

郑佳楠知道自己突兀了,不过查来查去,就剩这里没查到了。

奈何,摸吧没有香客团的眼线。

已经有几桌的醉汉站了起来,扭曲的笑容在光影喧嚣中升腾为咸湿的影子。

就在此刻,一个面容清秀,目光神秘的少女过来挽住了郑佳楠的胳膊,带着她走出了这块是非之地。

路灯映照下的停车场空旷地上。

“你不属于这里,快回去吧。”少女发言。

借着灯光,郑佳楠看见她穿着吊带短裙,两条不同花色的丝袜勾勒出雪白纤细的大腿线条。

“有事要查。”郑佳楠没有移动脚步。

少女的目光中洞幽烛远。

“是查小姐被杀的事吧?”

郑佳楠点点头。

“我也正在调查此事。”少女如是说。

“您是?”

“好心人”

两人又聊了几句,少女说她目前对此事调查进展已经有了重大发现,要带郑佳楠去见一个警察。

郑佳楠应允。

少女转身带路,回头一笑“对了,我叫龙萝拉。”

一辆黑色桑坦纳轿车停在了等候在街角的二人身边。

一个高大健壮青年男子下了车,一身便装。

通过龙萝拉介绍,郑佳楠知道这个便衣警察叫利维坦。

三人同时汇总了下各自的调查结果。

果然在利维坦和龙萝拉这条线上有重大进展。

死人的案件每天都有发生。

上报立案的都是有苦主在后面申诉。

小姐这个行当,人员构成及其复杂,流动性极为频繁。

同时,绝大多数人给家庭亲属编造的都是不真实的信息。

剩下的极少数根本就没有家庭亲属。

失踪了无人报案,报案了信息对不上。

调查难度异常复杂。

尤其底层是小姐,似乎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样一个群体。

总是会从一些垃圾场的碎尸,大山里山洞中的抛尸,湖塘中的沉尸中。

微弱的向世人提醒的确存在这样一个群体。

这个群体中的个体,的确活过这么相对短暂的年华。

本次大规模的小姐被屠戮事件。

主要针对的就是这些底层小姐。

“我不明白,还能有多底层的小姐?”郑佳楠不解。

“不重要了,利维坦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龙萝拉说。

郑佳楠侧目。

“凶手基本可以确定为两人团伙作案,我已经追踪了他们有一段时间了。”利维坦斗志昂扬。

“他们是什么来头?”郑佳楠发问。

“就两个普通人。”利维坦不以为意。

“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打算抓获他们。不过需要你的协助。”龙萝拉喜上眉梢。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们一个好心人和警察的组合又是什么来头?”郑佳楠目光淡然。

“斩妖除魔,灭除鬼魅是公正之事,杀了人就得偿命,我们是真的好心人。”利维坦满怀深意的笑笑。

郑佳楠沉默了一会“计划是什么?”

一辆鲜绿色的桑坦纳taxi车辆,全程打着载客的标识在城市里安静游走。

其时,已经凌晨。

车头的前灯发散出的光波在黑暗的小巷子里点点游走。

发动机的轰鸣震动着巷边的狭窄小门。

门应声打开,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境况下。两道人影钻入了车中。

冲天刺鼻的香味在车里弥漫开来。

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打量着坐在前排的北黑高,北黑斯。

开了口“双胞胎哥哥,带我们去那里玩?”

二北回头,笑意荡漾。

烧烤摊子的烤鸡翅膀,整件的黄河啤酒,双胞胎哥哥的殷勤劝酒。

天边露出的鱼露白。

车辆的启动,洒满霞光的楼道,一股怪味的房间。

粗壮的大手褪去衣物,*的相互缠绕。

双胞胎哥哥笑意不明的注视。

构成了两个浓艳女子最后的记忆。

等到意识再回到自己脑中时。

已然看见自己赤身*,被蜷压在精钢制成的铁笼子里。

想要呼喊,却被布条捆住了嘴巴。

双手到是能活动。

却是死活解不开嘴巴上布条的死结。

惊惶无措的注视着站在铁笼外的双胞胎哥哥。

看见他们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自己。

“动手吧!”

“动手!”

双胞胎说罢,从身后各自拿出类似卫生香熏的小盒子。

手掌拂过,小盒子开始缓慢燃烧,冒着青绿色的火焰。

被投入了两个铁笼子里。

瞬间充分燃烧,刺鼻的臭鸡蛋味道的硫磺从中飘出,裹挟着浓烟滚滚。

二北按动了铁笼上的机关。

两个铁轮成为了封闭的箱体。

浓烟熏陶之下,两个浓艳女子没一会功夫就毙命。

“有罪!”

“有罪!”

二北打开了铁笼,漫天的烟尘被二人用香薰小盒子回收回去。

蹲下身子看着死相丑陋的两个女子。

“****!”

“****!”

二北互相点点头。

不再看铁笼一眼,回到了各自的床上,安然睡去。

入了夜的黑暗中,二北心照不宣的同时起床,稍作收拾之后。

出了门。

一天晚上的蒙太奇剪辑飞转流逝中,二北的taxi见证了都市的繁华。

在下半夜的后半段,二北把标识换成了载客,准备去寻找今晚的宵夜。

熟门熟路的穷街陋巷,酒香巷子深的隐藏的饕餮盛宴。

最终在一个地下室的入口,确定了今天的宵夜场地。

三十块钱的炮房。

顺着延伸至地下深处的台阶步步而下,感受到了重低音音响轰鸣带来的颤动,色彩斑斓的镭射灯变幻着色调,均匀的涂抹在二黑的脚面。

让此起彼伏的步伐虚晃的烟尘表面,浮光掠影。

撩起被汗液,酒精,洗手液浸透的厚厚门帘。

不同于摸吧密布的啤酒桌构建的边角,这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灯光下,空荡荡的舞池横陈在二北面前。

来到舞池中央。

刻意引高克羽的shenyin*声,跨过黑雾迷障飘入二北耳中。

二人的目光在全场扫描流动。

光滑躯体的肉色在舞台墙根处依次矗立。

在背后高矮胖瘦不用躯体的势能传递下,合迎着节拍前后来回的承受着势能。

满场的靡然从风声浪阵阵。

一个年轻女子在身后躯体的抖动中,动作舒缓的转过身,蹲下身子,解除了那个男人小弟弟身上的武装,毫无公德心随手一扔,提起了裤子。

目光没有再浪费在那个男人身上一毫秒时间。

挺胸抬头的来到了二北面前。

像是无声电影一样的示意二本先后有序的跟她走。

二北却没有动。

给女子打着手势。

二百元,跟我走,有地方。

女子有些犹豫。

二北示意可以再等一个,四人成行。

女子示意两个人五百,自己能找到一个姐妹。

没有悬念的成交。

二北在舞池中央等待了没多久。

青年女子带着一个姐妹走了过来。

四人的脚步走过潮湿沾黏的地面,出了舞池。

一路无声的进入了taxi中。

王雪看这个架势,知道这两个双胞胎兄弟,就是跑白晚班的taxi司机。

这样的人天天见。

附近建材市场的库管员,停车场的保安,饭店的厨子,工地的小工。

三十块钱一个站炮,所有这些,都是这个阶层完全能接受的价格。

不过三十块钱!

三十块钱,你去不了美国,也去不了俄罗斯。

却能在这释放那跗骨之蛆的排泄。

王雪知道自己已经麻木,每天的零钞汇聚在自己手里。

上面都有抹不去的怪味。

无所谓。

钱就是钱!

在这个无法辨认面目的熔炉中,自己只要背过身去,想着电视剧中公主格格的画面,加上爆裂空洞的的士高音乐。

很快就能打发掉一个长着小弟弟的男人。

无需讨好。

无需做满一个钟。

最重要的。

无需面对面。

饶是如此,每个月总有三十一天还是会深深的厌恶这种生活。

王雪此刻坐在taxi里,想像这两个司机应该是刚跑完一次外地。

此行肯定赚的不少。

想开个房间,慢慢享受。

自己平常会不太离开场子内的,今天或许是自己想要逃离吧。

其实,王雪如果能往深里好好想想,就会明白,在她见到二北的那一面,就已经被思维压制了。

不过是随着这两个双胞胎的摆弄而行。

没有任何警觉的王雪和她的姐妹,理所当然的来到了二北的住处。

从进入这个房间的一瞬间,王雪就嗅到了空气中的不安。

奈何,思维压制下。

自己大脑空白的机械完成了活塞运动之后。

看见邻屋的姐妹,在自己的面前被双胞胎兄弟其中一个扭断了脖子。

针刺般的感觉压迫大脑表层,全身的大汗淋漓,让肾上腺素急速飙升。终于让王雪做出了正常的反应。

一丝不挂的跪在了双胞胎兄弟前,用力的磕着头。

“别杀我!别杀我!我有用!我有用!”

“她说她有用!”

“是的,说她有用!”

二北居高临下,品味着王雪的话语。

“我全部的钱都给你们!”王雪虔诚抬头,注视着二北表情的变化。

“钱,她说给我们钱!”

“是的,她说她给我们钱!”

王雪看见二北完全没有热切的表情。

急忙开口。

“我明白了,你们就喜欢杀人,我帮你们,我一定帮你们!”

“别杀我,我去场子里,每天都帮你们带回姐妹,你们随便杀,随便杀!”

“别杀我,别杀我!”王雪泪流满面的抱住二北的双腿。

“她说她有用!”

“是的,她有用!”

王雪走入被喧嚣尘上迪斯科音乐震荡的支离破碎的歌舞厅。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却感觉自己脱胎换骨一般。

此刻的自己像是已经死了之后的行尸走肉。

对生者的世界可以站在更高的维度上来俯视。

从这个角度看下来,生者的世界了无趣味。

一股刺鼻的香味钻入王雪鼻中,让她正视起眼前的世界。

一个容貌姣好,尤花带雪的艳女出现眼前。

王雪本想不屑的笑,却起心动念,换做了一副热情的面孔。

静静的看着艳女嘴型的变动。

无非就是一些又腥又臊的刻薄挖苦之语。

王雪却亲热的握住了艳女的胳膊,答应给他介绍个大生意。

人傻钱多随意飞单子的生意。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场合之中,所有人要的都是,和自己身份并不符合的赞美和奉承。

在这些令人愉悦的语言组合之下。

艳女欣然答应了王雪的要求。

与此同时,艳女整晚的心情都非常愉悦。

似乎连已经机械的活塞运动都能让自己感受到身体的舒畅。

王雪这个小表砸终于知道我的厉害了么,最终还是向我的气场折服。

她早就应该跪舔我的气度威严。

不过,今天真的好开心。

一股征服自己心中大石头的快乐感觉。

一股凌驾她人之上,颐指气使的感觉。

蜚短流长之中,一天的工作很快结束。

艳女跟着王雪走出了舞厅,上了taxi。

坐在前排的双胞胎司机转过了脸。

艳女自上而下的扫视而过。

无非是两个下苦力的穷酸之人。

自己真的越发觉得王雪的追求也就这么一丁点。

但是话又说回来。

自己的档次还想见到什么样的货色呢?

香车宝马?

衣着考究?

学者气质?

这些幻想就是最蹩脚的国产三流电视剧都编不出来吧!

自己的生活轨迹怎么可能跟上述的幻想发生重叠呢?

艳女任由自己的思绪渊源流长。

直到进入有刺鼻腥臭味散发的房间。

王雪立马转换了一副面孔。

数落起了自己的嫉妒。

嫉妒是指人们为竞争一定的权益,对相应的幸运者或潜在的幸运者怀有的一种冷漠、贬低、排斥、或者是敌视的心理状态,每人都有猴王心理与报复心理,故一旦放任即可能产生嫉妒心,它让人感受到难过的滋味,严重时,人会产生恨的情感。

含义:一种极想排除或破坏别人的优越地位的心理倾向。七宗罪之一。

嫉妒: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体现;它是人感情的表现。由于怨恨且察觉别人享有之利益,并欲将其占为己有,因而产生的一种情感与心理状态。

示例:卑鄙、嫉妒、虚伪、残酷。

艳女却是很沉着。

无惧面色铁青的二北。

而是说。

你们根本不了解我!

二北对视一眼。

“肚饿”

“食饭”

左右开弓架住了艳女。

押送到充满道具的房间。

斑驳古旧的浴缸瞬间添满了豆腐块大的冰块。

艳女浑身精光的被投入其中。

她用力反抗,大声疾呼。

你们根本不了解我!

就和料理三文鱼刺身一般。

谁会去了解三文鱼的人生追求和童年阴影呢?

七上八下之后,艳女意识模糊,将死未死。

也不知道是双胞胎的哪一个,手臂化作雪亮刀刃。

从两团脂肪下面一个完美的剖切。

鲜血没来及渗透皮肤。

撩开的门帘一般,露出了里面堆积的内脏。

原本鲜活细嫩的干净内脏,接触到了空气。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变臭。

也不知道是谁,在内脏拼盘中拿出了肝脏。

一分两半,扔进嘴里。

嘎嘣脆。

“嫉妒!”

“嫉妒!”

二北皱着眉头,看着艳女卸妆后惨不忍睹的面容。

又转向王雪。

“我知道了,我去高级夜场,那里的食物现已加入肯德基豪华午餐!”王雪已经吃完了全部肾脏。

小姐房,王雪描眉画目其间,注视到一个青春粉嫩,面容姣好的少女,即使在经过这几天的遭遇后的自己,看到这个少女还是感觉异常吊诡。

她黑色吊带短裙下,一对花色不同的长袜包裹在紧实弹性的长腿之上,手握一本《赢得人心与交往》,旁若无人,高山流水的流连于字里行间。

王雪直觉自己在凝视魔鬼,这个少女,和二北是同一维度的仰视。

赶忙转移目光,恰逢此时,一个裹挟着强大傲视凌云气场的头牌走入期间,目高于顶,满脸不屑。

不得不承认,混夜场的老油子不同于小说中的烂俗人设,为了戏剧冲突,奚落辱骂的高仇恨动作一定要当面完成。

而是顿时鸦雀无声,用沉默的满场代表对这个头牌的厌恶。

头牌自然是一副,请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单单说你们谁是辣鸡,而是,在座的各位全是辣鸡。

王雪自然了解现场的味道,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站在整个对立面的头牌。

从脸蛋到身材都资本骄傲,骄傲到鹤立鸡群。

这种人要的只是崇拜,并不是谁的爱。

王雪的脸上已经换上了虔诚的光辉,不过一晚上的时间,这个头牌身边多出了王雪这个忠诚的仆从。

在喧嚣的夜场门口依依不舍的送别的了头牌之后,王雪来到了二北的出租车旁,拉开后门上座。

后排座位放着一个崭新的巨大的塑料浴盆,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王雪只能蜷缩在一角。

期期艾艾的开了口。

相中了一个头牌,最快明天晚上就可以搞定。

二北问。

有什么特别之处?

嗯,骄傲吧!

骄傲啊!

二北对视一眼,默然点头。

回到腥臭不堪的房子,王雪睁大眼睛度过了一个无眠之夜,不饥不渴,不眠不休。

待到第二天下午时分,看见起床后的二北开始捯饬那个巨大的塑料浴盆。

从道具房间里拿出几个塑料汽油桶,开始向塑料浴盆倾倒液体。

待浴盆波浪滔滔之时。

王雪最后看了眼艳女的面容,犹如熟睡般安详,解脱,消逝。

头颅进入深潭,泛起了一丝涟漪,没入了未知旅途。

二北忙乎的热火朝天。

肢解,溶化的重复作业。

不觉间,已然快接近下午五点钟。

这当口,“哐哐哐”的砸门声响。

二北停了动作。

门外叫嚷起来。

“呔,507的,我****先人了!你个杂松腌的泡菜都污成一泡翔了,你闻不着嘛?”

二北只是稍一停留,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砸门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不知道门外聚集了多少人。

防盗门的作用就是这样。

能打开它的职业人,绝对不会敲门。

打不开它的人,只能寄希望于门背后主人的主观能动性。

二北没有主观能动性。

完成了手上的作业,他们准备睡觉了。

“这个驴日哈的!坚墙之后逞勇易!”

“这都不是做泡菜了,这根就是做泡翔啊!”

“把整个楼道里的人臭死完了!”

“报警!报警!”

门外的群众达成了共识。

二北转过头对王雪说。

“晚上,我们来接你和头牌!”

王雪还没有反应过来。

人已经到了楼下。

下午下班后归家的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冲刷着王雪这条无家可归的小鱼。

王雪不知道自己到晚上的这几个小时应该怎么度过。

那个住所随后被大批警察包围起来。

自己无地可去。

带着整晚无眠的疲惫,在网吧坐了下来。

上了数十个bbs,看了上百个视频。

车祸现场图片,火灾遇难者尸体。

死神来了系列。

人的躯体被无数种方式摧毁。

残肢碎体透过画面,冲击入王雪因为过度亢奋已经不堪真实的思维中,她能从这些尸体的脸上,眼睛里看到一种清楚的信号,就好像这些尸体非常乐意她这么做,这些尸体会把清楚的信号传递给他,告诉她其实他们现在的遭遇完全是一种解脱,虽然他们刚开始时会害怕,但是他们终于会发现,放手是如此简单,而在最后一刻,它们会看到,清楚的看清自己,自己和所有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系列闹剧,不过是悲哀感觉是来自自我虚构,荒唐的愚蠢的自我愿望只是一纸空文的粗略假设。而现在,终于可以放手了,根本无需要再坚持,你的爱恨情仇,你的回忆和痛苦,都是一体,都是同一个梦,一个你在自己空荡的房间的床上的一个白日梦。

王雪浑身颤抖的大笑。

结账下机。

来到了夜场。

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过后,头牌同意晚上出去宵夜。

王雪密布血丝的目光看着头牌的背影,浅笑轻吟:

我想起你描述梦想天堂的样子,

手指着远方画出一栋一栋房子,

你傻笑的表情又那么诚实,

所有的信任是从那一刻开始,

你给我一个到那片天空的地址,

只因为太高摔得我血流不止,

带着伤口回到当初背叛的城市,

唯一收容我的却是自己的影子,

想跟着你一辈子,

至少这样的世界没有现实,

想赖着你一辈子,

做你感情里最后一个天使.

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

请容许我们相依为命,

绚烂也许一时,

平淡走完一世,

是我选择你这样的男子,

就怕梦醒时已分两地,

谁也挽不回这场分离,

爱恨可以不分,

责任可以不问,

天亮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女人。

“今晚过后,去和阿拉斯特汇合。”

“去汇合!”

二北在车里定下了调子。

看到王雪和头牌坐上了自己的出租车。

两人透过后视镜注视着面色木然的王雪和低头玩手机的头牌。

满意的笑笑。

正待启动车辆。

后视镜中出现了一个裹着貂皮大衣,短裙下一对不同花色的少女,穿透一切的目光,烙印着寒芒冰冷在后视镜中二北的目光中。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少女掏出电话拨打。

二北铁面冷眉的发动了汽车,疾驰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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