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二月底的教育区,寒意浓浓,从早上开始就陆陆续续有学生开始返校,街头巷尾到处是包裹着厚厚冬装的各年级学生,热闹的街道上,总有四五个磁带摊子同时放着”说再见,别说永远,再见不会是永远。。。。”的歌曲,成蓓也正在上学的路上,她对着寒冷的空气中哈出一口气,看着厚重的白色雾气出现在嘴巴前面,开心的笑了笑,注意到她这个举动的路人,都被她天真可爱的笑容惊呆了。收了笑容的成蓓,裹紧了自己的羽绒服,快步走进了圣天堂高中的大门。
一个寒假的没见的同学们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聊天,成蓓看着眼前这歌舞生平的景象,想想自己高一第一学期经历的种种,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虽然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融入不了这个热闹的氛围,和大家一起八卦啊,闲聊啊,但看着这些青春活泼的同学们,成蓓就觉得自己感受到了春日的暖阳。

“五班的昔拉长的真是帅呢,一个学期过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女生群落中话题的焦点立即转向帅哥的八卦。

“哎呦,就是,又帅又酷,杜芳丽你不是非常喜欢他嘛,有什么进展?”一堆女生开始拿一个害羞的女生开涮。

“我哪有!”杜芳丽红着个脸。

“还不承认,你期末考试的时候,不还为他折了一千只纸鹤,为他祈福么。”知情人士开始爆料。

“那是因为。。。因为,因为她帮了我一下嘛。”杜芳丽倒开始面有得色。

女生群中泛起一阵哄笑,又叽叽喳喳的开始八卦,到了上课时间,整个班级也就安静了下来。

成蓓对昔拉完全没什么印象,既然大家都说帅,那一定很帅了,自己对这些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自己总要去完成一个使命,具体是什么,目前来看,安安稳稳把高中三年上完似乎是看的清楚的未来。

这才刚开学两天,就出了轰动全校的事,杜芳丽主动约昔拉,在学校东操场体育馆后面,要进行表白,这下炸了锅,先不论女生对男生表白是个非常稀罕的事,单论昔拉这个高一著名的帅哥来说,那惦记的人可不少,明里暗里有应该有不少女生示好过,不过看样子都没什么结果,这下来了个激烈的演出,高一年级全部学生,麻辣土豆片也不买了,足球也不踢,一下课就飞奔到了东操场,准备见证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昔拉在万众瞩目中走了过来,一个高大又消瘦的男孩,笔直的身躯流露中浓烈的冷傲气息,不过面容到也没有目空一切,就是目光非常深邃,已经看透了这世界隐藏的秘密。被如此的多的目光注视,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沉默安详的到了表白地点。

杜芳丽也出现了,不同的是,她面色铁青,双眼散发出凶狠的光芒,和之前的怯懦胆小判若两人,围观学生都在想,一定是紧张过度,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赶紧的直奔主题吧!

昔拉看见杜芳丽走了过来,表情平淡,但成蓓总感觉他身上起了什么变化。

杜芳丽在昔拉面前站定,抬头仰望,开了口,却是一股戾气的口吻“你个小娃,看到本大仙前来,还不速跪拜!”

围观的各色人等,已经感觉事情不妙!

昔拉没有说话,低头看着表情变化不停的杜芳丽。

“既如此,本大仙也跟你无须客气,这个女娃,请我上了她的身,就是要通过我的嘴,来让你答应和她的婚事,你快快从了吧,免却我浪费力气。”杜芳丽恶狠狠的说。

昔拉还是面无表情,但是成蓓看到他的手飞快的从杜芳丽的额头前掠过,那杜芳丽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叫声,围观群众感觉自己的耳膜要被刺破了,纷纷用手捂住了耳朵。那杜芳丽身子一斜,瘫倒在地。

昔拉过去半蹲着扶起了她,早有各色人等上来帮忙,见那昏倒的杜芳丽慢慢恢复了正常的脸色,然后醒了过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听众人讲明原因,烧红的脸看了一眼昔拉,夺路而逃。

最后的晚自习,杜芳丽一直高烧不退,把头埋在胳膊里,谁也不搭理,放了学,就匆匆走了。

成蓓一直在思索着,今天的事件为何感觉如此怪异,怪异的不是杜芳丽,而是昔拉。

晚上成蓓正在宿舍里收拾,有人敲门,一看,正是杜芳丽,让进屋里,给她塞了一瓶健力宝,杜芳丽的情绪波动很大,求成蓓帮帮她。成蓓说帮你没问题,不过你要告诉我来龙去脉。

杜芳丽说“没见过你这样安慰人的,你应该给我倒杯热茶压压惊。”说完把健力宝还给了成蓓。

看来她还是很会调节情绪的,成蓓给她泡了一杯春尖茶,听她娓娓道来。

“因为上学期昔拉帮我处理了一件事情,我对他印象很深刻。”杜芳丽开始说。

喜欢帅哥就喜欢帅哥呗,搞的跟什么似的,成蓓心想。

“到了本学期,因为好久不见,我想知道他的近况,以及!他心里到底喜欢谁,所以就。。。。。”杜芳丽吞吞吐吐。

“知道了,你玩的什么,碟仙,笔仙,还是血腥玛丽?”成蓓加快进度。

“笔仙,昨天晚上玩的。”杜芳丽怅然若失。

“谁和你一起玩的?”成蓓问。

杜芳丽古怪的看着成蓓,然后一副说了你也不信的表情。

“你来找我帮忙,就是因为我上学期解决了篮球架下的吊死鬼事件,还有什么东西我会不相信?”成蓓重提当年勇。

“我昨天一出校门,就有一个,一个脏兮兮的流浪女凑了上来,我刚想跑,她却叫住了我!我一看,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二十来岁,虽然衣衫褴褛,但是气质非常奇特,说话非常有气势,感觉根本不像一个流浪女”杜芳丽说。

“你和她一起玩的?”成蓓问。

“不是,她。。。她。。她给了我一支毛笔,我自己玩的!”杜芳丽说。

“你是说,你接受了一个流浪神秘女子给你的毛笔,一个人玩了必须要两个人同时玩的笔仙游戏?”成蓓问

“是的”

“然后今天给昔拉写纸条,对他说了什么,你根本就没印象。”成蓓又问

“是的,而且,我最后的记忆就是昨天晚上上床睡觉。”杜芳丽说。

“这个有办法解释么?最好帮我澄清一下,不然羞的没法见人。”杜芳丽抛出了重点。

“你是在哪里碰到那个流浪汉女人的?”成蓓问

第二天中午放学。

“没想到你居然还在?”成蓓在问一个流浪女。

这个杜芳丽说的女子,竟然还在东校门门口一带转悠。果然如杜芳丽所说,这形象,这气质,跟流浪女半点关系都没有。

“小美女,我看你慧根很深啊,说吧,找我什么事?”女子一脸云淡风轻

“你是怎么打算的?”成蓓问。

“是吧,我说你慧根深吧,莫非你揣测到了我的用意。”流浪女子问。

“完全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成蓓又问。

“不可说,不可说,你是想帮你那个同学做什么?”流浪女子问。

“给她一个解释。”成蓓说。

“凡事皆有因果,她内心渴望这么做,我不过满足她的愿望而已。”

“她那是心魔,你给她种了个心魔,不能放过她么?”成蓓问。

“此事机缘很深,若我不放手呢?”流浪女子打量着成蓓。

“既如此,那我只能替世人降魔了!”成蓓豪无畏惧的看着流浪女子。

“心即佛兮佛即心,原来你心中全是魔,所以你看到的也全是魔。”流浪女子不屑的一笑。

“小美女,我俩即有缘,我成全你,你去帮我调查清楚昔拉的真实身份,我收了你同学的心魔,同时,给你介绍一个师傅,引你上正途!”流浪女子说完,递给成蓓一根银色发卡。

“戴上它,你看到什么,我即看到什么!”

早就觉得这个昔拉有问题,不过该从何下手呢?成蓓在大扫除时,无意间晃悠到五班的门口,门口学生进进出出,但就是看不到昔拉坐在那里,罢了,待我再好好规划下,就准备回教室,在经过学校东操场的时候,看到杜芳丽和一个眼镜小哥正说着什么,看两人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道在酝酿什么。

晚自习时,成蓓给杜芳丽扔了纸条,“你上个学期是怎么和昔拉认识的?”

放了学,杜芳丽主动迎了过来,两人收拾好书包,出了校门去吃炒菜米饭。

“我是上学期在大图书馆见过他两次,算是打过招呼,记得第一年我们期中考试,我忘了那天是英语么还是代数,考砸了,心情特别不好,骑着自行车,出校门时把昔拉给撞了一下”杜芳丽吃了一口青椒炒蛋,也不知道是面色是辣红的还是羞的。

“然后我就骑着车子回家,经过东校门口排洪沟的大坡时,不知怎么,自行车的前后闸突然都坏了,根本就刹不住,要命的是,对面开来个东风大卡车,眼看就要撞上,然后。。。”杜芳丽又是一脸说出来你也不信的眼神。

“赶紧的!”成蓓喝了一口健力宝,催促到。

“然后我就突然出现在家门口了,不同的是,昔拉骑着我的自行车,而我坐在后座,他说我在校门口撞了他之后,她看我迷迷糊糊的,不放心,是他送我回的家!”杜芳丽也是一脸茫然。

“那就是两种可能了,第一,是你记错了,根本没有刹车失灵的事,完全就是昔拉送你回的家。第二,你极有可能跟东风车相撞了,但是,却什么事都没。”成蓓盯着杜芳丽发问。

“是的啊,就是很奇怪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芳丽也很迷惑。

两人沉默了一会,低着头吃饭。

“对了,我下午见你和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在一起。”成蓓漫不经心的问。

“哦,你说眼镜小哥啊,他是我们一个班的,你不认识?”杜芳丽很惊奇。

“我对男生都有点识别模糊,不容易记人!”成蓓说。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男生呢?”杜芳丽开始八卦。

成蓓一笑,没有回答。

回到宿舍,成蓓开始思考,该如何从昔拉下手呢,想来想去,决定明天找他谈一谈,又仔细回忆今天中午和那个流浪女子谈话的细节,这个流浪女子又是什么来路呢?

还有我心中住着魔,为什么会住着魔呢?成蓓完全没有头绪。

第二天课间

“昔拉,快,又一个一班的美女在门口等你呢”五班一众人等眉飞色舞的过来给昔拉传口信,昔拉理所当然的出了班门口,看见了成蓓。

“找我?”昔拉表情平淡的问。

“我是杜芳丽的同班同学,我想知道她去年期中考试那件事”成蓓开门见山。

昔拉环顾了一下围观的众人“好,晚上放学见。”

安静的晚自习上,没有任何预兆的,杜芳丽突地面色铁青的站了起来,不知道对着谁在叫喊“小娃,居然敢对本仙使手段,看本仙要了你的小命。”说罢,用手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巨响,桌子四分五裂,众人都被这个变故惊呆了。杜芳丽的眼睛眯成一道细缝,缓缓的打量着众人,全班的人开始拥门而出,不断的碰倒桌椅板凳,整个场面已经失控。

成蓓对着杜芳丽迎了上去,杜芳丽却没理她,目光停留在另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影一个箭步上前,跳到了杜芳丽面前的桌上,一手拿着一个古朴的小手磬,一手拿小铁桴。“叮”的一敲,瞬间卷起了一阵气浪,杜芳丽被气浪一个冲击波卷到了教室后壁,“啪啦”一下狠狠的撞到了储物柜上。再看那个人影,正是眼镜小哥。

那杜芳丽勾着头站了起来,眼睛还是眯成一条缝,面容异常狰狞,死死的盯着眼镜小哥,眼镜小哥跳下了桌子,左右来回的蹦蹦跳跳,不断敲打着手中的小手磬,口中念念有词“摩婆利胜羯罗夜.娑婆诃.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o耶.婆?醇?郏?葛?抟梗?镀炮???,悉殿都.漫多罗.跋陀耶,娑婆诃”

杜芳丽发了狂似得大喊大叫,一个移形换影,瞬步到了眼镜小哥面前,青筋暴起的双手一把掐住了眼镜小哥的脖子,这下眼镜小哥没了招数,脸憋的通红,白眼珠子直翻,成蓓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从口袋中掏出两个降魔杵,一个双风灌耳,照着杜芳丽的两边太阳穴就是一咔嚓,那杜芳丽松了手,抽抽了半天,“哇”的一口,从口中喷出了一大口绿水,喷了正在地上喘气的眼镜小哥一身!

昏迷的杜芳丽被大家七手八脚的抬去了医务室,成蓓尾随着眼镜小哥来到了水房“密宗?你是什么身份”

“票友”眼镜小哥用抹布擦拭着绿色的粘液。

“你做了什么?”成蓓问。

“我给杜芳丽课桌里放了个降魔咒,如我所料,她请来的那个大仙还在她体内。”眼镜小哥回答。

“你又查出什么了?”眼镜小哥问成蓓。

“她是工具,一个更有来头的人物用她来查昔拉。”成蓓回答。

“昔拉又是什么身份。”眼镜小哥接过成蓓递过的手帕。

“反正不是个简单的高一学生。”成蓓回答。

“那我们并案吧,去会会他们。”眼镜小哥冲洗着眼镜。

“有什么思路?”成蓓问。

“杜芳丽”眼镜小哥回答。

“如果去年期中考试事件,是昔拉对她施了法术,都会有痕迹可寻,我们把这个施法过程倒退,就能查到昔拉的真实身份”医务室内,眼镜小哥对着成蓓说。

“怎么做?”成蓓问。

“施法记忆的载体是杜芳丽,我们用她来进行追寻,方法这里有。”眼镜小哥拿出一本《通灵纲要》,翻看了起来。

稍事准备后,眼镜小哥抓住还在昏迷中的杜芳丽的手,照着《通灵纲要》中的一篇祷文念了起来,念了没几句,眼镜小哥就似灵魂脱窍了,自己趴在床边睡着了,却用杜芳丽的嘴开了口,“我看杜芳丽正骑着自行车在回家的路上,等一下,我日,有一对干尸一样的双手,切断了她自行车的前后闸,她现在直直的冲下排洪沟那个大坡,根本就刹不住车,迎面来了辆东风大卡车,真正见鬼了,车里面根本就没有司机,完了,要撞上了,这。。。这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东西,看不清楚,一图巨大的光芒把杜芳丽包裹起来了,我日,一眼万年啊,瞬间我们就到了杜芳丽家门口,等等,我仔细看一下这个光芒里面是什么东西。”

杜芳丽沉默了一会,突然!“啊!”地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了起来,身体“唔”的一下直挺挺的坐了起来,颤抖如糠,死死闭住的眼睛突然睁开,伴随着不断变调的尖叫声,杜芳丽的双眼射出了一团金黄色的光芒,成蓓被这光芒刺的睁不开眼,赶紧用手遮住了眼睛,几秒钟后,杜芳丽停了尖叫,一头躺了下去,眼镜小哥也还了魂,浑身大汗淋漓,和成蓓对视了一眼,两人看着两只眼珠变成纯白色,已经瞎掉了的杜芳丽,久久无言。

“你俩个闯的祸够大的啊”流浪女一脸淡然,看着成蓓,眼镜小哥二人。

“都是为了查昔拉,你帮帮我们,别让我同学瞎了。”成蓓非常焦急。

流浪女左右环顾四周,华灯初上的夜晚,学校东门车来车往,沿街的一排小饭馆坐满了各个学校的学生,众人其乐融融,没有注意到在街边站着的三人。

“有一个办法”流浪女淡淡一笑。

“杜芳丽体内的那个半仙,并不是玩了笔仙才请来的,而是她的索命鬼,相信你们也明白那场车祸不是意外了吧。”流浪女缓缓道来。

“是的,她本来早该死了。”眼镜小哥说。

“我只不过是用是教她玩笔仙的方法来唤醒那个恶鬼,按照请神规则,恶鬼必须扮演笔仙这个角色,暂时不会对杜芳丽下手,保住杜芳丽的性命。”流浪女一副料事如神表情。

“怎么可能,恶鬼要杀杜芳丽,那不都是嘁哩喀喳的事么,在等什么?”眼镜小哥不解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不是你想什么时候死,就能死的,一切有为法,你自己的命运轮盘转动还是停止,要和大的命运轮盘因缘际会,才能完成你个人的命运旅途,应做如是观!”流浪女诉说着禅机。

“你说的办法是什么。”成蓓救人要紧。

“去把她体内的恶鬼除了,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恶鬼被消灭在体内,会有能力遗存,有这股能量,我就能把它转换为一对完好的眼珠子,你同学就不会瞎了。”流浪女说。

“如何杀?”成蓓问。

“自己悟吧”流浪女微微一笑。

两人回到医务室内,杜芳丽还在昏迷,成蓓问眼镜小哥,“咱再那个通灵一下,进入她体内,去把恶鬼杀了”

“也好,一次性弄干净。”眼镜小哥握住了成蓓的手。

成蓓感觉自己像进了佛堂,上香磕头完毕之后,抬头一看,自己到了黄河边,青青河边草,杜芳丽正沿着河边走着,和眼镜小哥对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这杜芳丽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只是低着头走路,不知不觉间来到河边的采石场,里面分布着几个采石头挖的深坑,还有积水在里面波光粼粼,杜芳丽走到了其中一处水坑,低头看了半天,一只脚迈了进去,成蓓和眼镜小哥赶忙上前,眼瞅着杜芳丽双脚都迈了进去,整个人消失不见了,紧赶慢赶刚赶到池边,就见杜芳丽又走了回来,两人长舒一口气,却是怎么叫,杜芳丽都不答应,看样子是根本听不见。杜芳丽盯着这个水池,她的一只鞋子掉了,漂浮在水面上,杜芳丽伸手去抓,却让鞋子灌进了水,又捞了几把,鞋子不断的往下沉,杜芳丽下了水,往前走了几步想捞出鞋子,却“刺溜”一下,滑了下去,瞬间就没了顶。

成蓓和眼镜小哥急忙趴到水池边观看,只见杜芳丽正在水面下方抬头仰望,阳光射进了水池,把杜芳丽照耀的金光闪闪,正面无表情的从水面下注视着二人。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从二人背后响起。

两人一回头,只见杜芳丽正站在身后。

“你。。你。。你。。这!”眼镜小哥看看水池中的杜芳丽,又看看身后的杜芳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成蓓拿出了金刚杵,准备往站在自己身后的杜芳丽脸上飞过去。

“先别急着动手。”杜芳丽赶忙用手捂脸,“容我解释!”

流浪女送走了成蓓,眼镜小哥二人后,从东校门进入了圣天堂高中,夜幕下的圣天堂高中被橘红色的路灯点亮,空气中散发出冰雪消融的味道,白色的路面,青色的石阶颜色分明,昔拉迎面走了过来。

“棋子们都不用了,换你直接出场了?”昔拉问流浪女。

“你是来这里做什么?莫非,你们也在这里设立了分公司?”流浪女回问。

“可以这么理解,你也要在这开一家?”昔拉问。

流浪女子笑了笑“杜芳丽是你刻意展示公司实力的产品?”

“她的情况比较复杂,是一个不知道谁创造出来的实验体,同时又是个有思想的实验体!”昔拉回答。

“我只是奉命保护她,观察她,并没有其他的安排。你又为什么拿她下手?”昔拉继续说。

“因为她很有意思啊,我就是为这个来的,本来以为是你的什么关系,结果你也不了解行情啊?”流浪女说。

“现在问题都清楚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昔拉问。

“近期在操办一个重大项目,也许会来这个学校也不一定!”流浪女和昔拉相视一笑,俩人各自散去。

杜芳丽一脸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的表情看着成蓓,眼镜小哥二人。

“你赶紧的,都到这个地步了!”成蓓催促到。

三人换了地方,到了堤案上的树林子一处的茶园子,喝着三泡台,听着杜芳丽娓娓道来。

“我是杜芳丽,或者我可能不是杜芳丽,但我的长相,身体都是这个杜芳丽。所以我作为人类身份的货号编码,就是杜芳丽这个有着完整成长轨迹,完整人类生活记忆的个体!”杜芳丽开始演讲。

成蓓,眼镜小哥眉头紧皱!

“作为一个生命体的终结,如果我死了,那么我的身体内部所有器官都会停止新陈代谢,我会变的僵硬,会开始腐烂,会。。。。。会最终生物分解为一堆白骨,”旁边几桌子喝茶的客人也已经开始紧皱眉头。

“但,如果我的死亡,只是躯体上的死亡,我的意识,或者说,我的大脑一直编织的世界永远存在,那么我是不是就是于天地齐寿,于日月同辉呢?”杜芳丽压低了声音。

“你的意识世界存在,那么你去了哪里?”眼镜小哥扶了扶眼镜框。

“我的这个世界啊,她很大很大,像一个拉的长长的f1环形车道,又像一条蜿蜒流淌的时间之河,这两者有什么共通之处么?”杜芳丽问。

“都是比喻词吧?”眼镜小哥问。

“是的,他们都是环形的啊,从一个起点到一个终点,终点又变成起点,时间很长很长很长,但同样是环形的,只是时间太长了,长到我们所有人都没办法看清他的真实面貌,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生物机体都被自然规律人道毁灭了,所以我们所有人只能看到一个微型环行,即我们的出身到死亡,如果能够把这个微环形放大一百万倍,一万万倍,甚至如佛家所说,能做到无量放大,那么我们就可以看到完整的环形时间,到那时,时间的坐标对我们失去了作用,我们作为人类,也可以和神一样,于天地齐寿,于日月同辉!”杜芳丽喝了一口三泡台。

三人沉默了一会。

“不是什么神都死不了的,天人五衰,佛祖永卧桫椤双树下,怎么可能永生?”成蓓不同意。

“神也是需要入道的啊,所有个体都要避开时间的惩罚,所以!我们活着的时候,就在无群无尽的脑海中构建属于我们自己的意识世界,只要能够进入这个世界,就入了道,成了神!永远在时间河流中舒服的洗着脚”杜芳丽说。

“你怎么可能认识到自己在构建这个世界呢?或者说,你有什么能量来创造这个世界呢?”成蓓问。

杜芳丽沉默了一会,场景发生了变幻,三人正漫步在一条深秋的林荫大道上,金黄色的银杏叶,在秋风中翩翩起舞,旋转着落在地上,堆积成厚厚的覆盖物。

“是的,如你所说,我没有这个能量来创造这个世界。”杜芳丽背着手,望向远方。

“但是,就和宇宙形成的那个奇点一样,可以是上帝创造了它,可以是任何有上帝力量的同样神奇来创造了它,谁知道呢,我们只是一叶知秋,又不知道浩渺星辰是不是一沙一世界呢!”杜芳丽缓缓地说。

“先不管你正在脑中构建的这个世界,你先解释一下死的杜芳丽是谁?你体内那个恶鬼是谁?你看到什么了眼睛会瞎?”眼镜小哥问。

“谁都没有死,别忘了,你们现在是在我脑海中的世界里,脑子嘛,你们也知道,总是有很多很多光怪陆离的事,这些光怪陆离的景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杜芳丽说完,整个场景又变幻了,三人正在高一一班的教室里,面对面坐着聊天。

“至于那个想要我命的恶鬼,和我眼睛为什么会瞎,这我根本就不知道,因为我只是在意识世界中存在,现实中的问题,你们就去找现实中的人去解决吧。”三人又回到了那个茶园子中,三人喝了几口茶,随便聊了几句,成蓓和眼镜小哥就告辞了。

俩人醒了过来,额头上都被胳膊压的两个大大的红印子,看那杜芳丽还是呼吸均匀的睡着,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正发愁间,流浪女走了进来,询问状况。

“很复杂,不知道该如何说清楚。”成蓓不知道从何说起。

“无妨,我跟昔拉已经碰过面了,你看到的东西我也全部看到。你无须再操办此事了。”流浪女道。

“那杜芳丽怎么办?”成蓓问。

流浪女上前温柔的摸了一下杜芳丽的眼睛,不经意间露出的胳膊,圆润如玉,香娇玉嫩。

“此事已了,你明日中午来东门口和我相会。”流浪女对着成蓓笑了笑,又看了看眼镜小哥,出门走了。

没一会,杜芳丽醒了过来,眼睛恢复如常,闪烁着高一女孩子该有的青春光芒。只是对为什么会来到医务室完全不记得了。

第二天中午放学,成蓓在东门找到了流浪女。

“小美女,我要走了,我答应给你寻个师傅的事,那个人回应我说,今年在你们学校冬季长跑的时候,他会现身,你的事我也跟他说过了,他觉得你需要被点化,才能过了这个坎。”流浪女说。

“为什么现在不能见?”成蓓问。

“机缘未到,而且,他可不是一定会见你一个人,你要在当时把本学期的怪异之事,写一篇论文交给他下属组织—大祭酒委员会,审核通过,中了一等名次,才能和他见面”流浪女说。

“为何如此复杂?”成蓓不解。

“诚心者见佛!”流浪女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拍了拍成蓓的肩膀,从成蓓头取下那根银色的发夹,一个老乡驾着牛车来到了她们面前,流浪女上了牛车,和成蓓挥手告别。

“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成立一个团体,以后面对这些突发情况,才能保护好我们的同学们,”下午上课课间,成蓓和眼镜小哥商量着。

“是的,而今现状,纷纷扰扰,人心不古,人人纠缠在是非恶海,口舌凶场的浊流中,我们且人心深处种莲。”眼镜小哥频频点头。

“成蓓,赶紧的,昔拉来找你了!”高一一班各色人等眉飞色舞的前来通报。成蓓走了出去,昔拉正在门口等着,俩人相视一点头,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昔拉开了口。

“我昨晚没找到你,你想知道什么?”昔拉问。

“没必要了,我已经清楚地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成蓓说。

“那个试验场”昔拉认真的注视着成蓓。

“以后你们要是还去,就不是眼睛瞎掉那么简答的事了”昔拉缓缓的道。

“为了大家都好,这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成蓓回答。

二人互相点点头,各自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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