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雅兰尼尔一样与密特拉接壤,但是比起第二圣界,它绝大多数的文明都建立在大陆之上,对于生存环境与之类似的密特拉人来说自然是更为亲近,所以史料中才会有六成之多是用来记载洛菲尼亚……”
“如果莫林芬的猜测是真实的,那么王宫中那一位压根儿就没想着要和谁打海战。”

“弗里德叔叔……”妮特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己面前的中年男子,“照这么说……那个传送阵难道还能通往洛菲尼亚么。”

从莫林芬的住处离开之后,她就马不停蹄的前来拜访这位自己最信任的前辈了,基亚·弗里德是帝国近二十年以来最杰出的的将领之一,但凡他指挥的战役还从未输过,无论是从场面上还是战略层面上而言都是如此,这个留有一头金色长发和扎拉胡须的男人是改革之前密特拉军事方面最稳定的一个点,他就像一块坚韧的磐石,任何阴谋在他面前都只能撞的头破血流。

不过因为许久都还未明确表态自己对新皇的支持,他被解除了职务闲置在家,这种类似于软禁的生活,他过了已经有将近六年。

“我觉得是。”弗里德抬起自己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缓慢的抚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焰皇可不是那种会轻易开玩笑,也轻易就会上当的人……能让她下定决心去做,肯定是已经有了将近十成的把握,军队的调动应该只是前奏,按照常规军备部署的范例,最多再有不到半年就会正式开战了。”

这才是他目前最摸不透,也无法理解的地方——战争可不是说打就打的,从战争储备到兵员补充都要计算在内,而考虑到这是一场对界战争,缓冲肯定远远超出半年,整合资源和训练更多的军队都需要时间,需求的范围从一公一国扩大到全世界,花费的人工与与时间无疑也要大大增加,在这样的情况下调动军队去驻守牙城有什么意义吗……缪斯湖畔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怎么看都不是个练兵的地方,而且即使是练兵也不应该是练这些精锐,打散他们的编制,混到新兴组建的军团,利用老兵的经验来逐步提升新军团的作战能力才是正道。

弗里德紧锁着眉头,再一次提起烟斗深深吸了一口,他总觉得焰皇的部署没这么简单,这次调动无处不透着一股邪门诡异的气息。

“对不住了小妮特……这次我帮不了你什么。”弗里德对希冀望向自己的黑发少女摇摇头,“而且,你最好也别再来找我了,我多年来养成的对危机预感告诉我,很快就会有大事发生。”

“可是……”妮特听了后相当不理解,她觉得凭借自己现在的地位,自由探望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没有任何问题。

“再怎么说,我暂时还不算是站在了陛下那边,而则你是带陛下回来的人,你能经常来看我,我很高兴……但这却不利于你未来的发展,他们可能受制于陛下的压力不敢公然对你做什么,暗地里可就说不准了,保守派虽然这些年以来被打压的几乎抬不起头,可他们毕竟还有神殿的支持,别小看这次的征讨他们没出一兵一卒——如果出了,战争肯定会缩短一倍的时间……你不也在那里挂了个神官的职务吗。”

瓦尔哈拉目前的局势表面上看起来是新皇和新贵全面统筹,保守势力毫无翻身之力,在弗里德眼里却并非如此,七年前的光影之乱处死了上一任的财务大臣,军务大臣被革职入狱,城防军数量骤减四分之一,钉上罪人的十字架分为两排,插在瓦尔哈拉朝外通行的七条大道上合计有数百公里……这些对保守派的人来说无疑是非常沉重的打击,但其实,还不算是伤到了根本。

从这座城市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得出来,教权在密特拉具有崇高的地位,虽然已经有很久很久都没有再看到过神迹,但是这里的人们依然虔诚的信奉着天使之王,以及它所代表的“光”、“罚”、“希望”;在联系不上至高天的现在,他们还是能从一些觉醒了天使血统的人身上看到信仰,也得到信仰……比如天空骑士柏修斯,他在觉醒了天使血脉后化为了一匹通体纯白的半人型天马,战力飙升的同时也获得了强大的恢复能力,还有神力女武神奥菲,形体重塑后更是获得了一双坚固到足以作为利刃的翅膀,他们都是例子,也是神殿这一代的重点培养对象,这股势力在全国一共执掌着十七座城市,只要他们想,可以轻易在两三年内训练和武装出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之所以在这几年内选择蛰伏,不过是因为新皇的力量太过强大,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罢了,焰皇快刀斩乱麻的做法注定了她不可能获得神殿的支持,现在的风平浪静,可能正象征着未来的狂风暴雨。

妮特从这位长辈处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她只能暂时打道回府了。

此时正值午后,拨开马车的窗帘,可以看到这座王城中喧嚣繁华的景象,街道两旁的店铺中流连着商贾和做买卖的人,路边树木的林荫下,不时有头戴纱帽,手牵宠物的贵妇人体态婀娜的走过,她们身后是三三两两的家仆或者骑士,大道中央是一列列马车在奔驰,有人为了马车间无意间的擦碰而争吵,也有人在与空闲的马车夫商谈价钱,更有人群围在一起,激烈的商讨着远征军在前线的消息……

一切看起来都很祥和与美好。

“危险?危机?”小手托着腮,妮特双目中是浓浓的不理解,她是无法懂得弗里德的担忧——前线大捷,理应是庆祝的大好节日才对,入目所及,大多数的面孔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与自豪,难道这眼前的这一切都会如烟云版顷刻间破碎吗。

她不相信。

回到属于自己的庄园里,提前吩咐佣人谢绝那些没有预约的来客,妮特洗了个澡,躺到了自己卧室的大床上。

操劳了好几天,又因为兵力调动的问题一夜未合眼,她需要休息。

—牙城·黄昏—

夕阳为原本灰黑的城墙刷上一层金橙粉末,这座依水建立的庞大要塞的大门此刻已经打开,迎接今天最后收容的一支队伍。

这是一只相当特别的队伍。月牙装点的宽刃长剑、月牙徽记的精钢盾牌和胸铠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瞧瞧那些一个个暗自或咋舌或吞口水的要塞驻军就明白了,男人们的目光追逐于那些暴露在空气中的纤细柳腰和雪白大腿,这竟是一支完全由妙龄少女所组建的军队。

“这就是东部远征军的精锐?”负责统计人数的军官嘴巴咧到了耳朵根,吭哧吭哧的站在高台上傻笑,他用手肘捣了捣站在身旁的副官,“你觉得这群小娘皮能有多少战力?一只鹅……还是一只鸡?”

“长官,您这么说未必太不尊重人了,到底是被冠以精锐之名的队伍,我觉得她们单个挑出来,匹敌一个成年男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秃顶的副官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的回道,“当然了……”他又促狭的补充了一句:“是在床上……”

“老娘迟早要阉割了那两个土鳖!”头顶上传来一阵连绵起伏的欢笑声,这让队伍中一名骑在战马上的棕发女骑士恼火异常,她的耳力很敏锐,刚才那些下流语言被她字不漏的给捕捉到了,右手按在剑柄上,“月之暗面”的统帅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就在这里砍几个人。

“不用理会他们,莫拉娜。”同样骑在马上,和她并排行进的是一位头发稀疏胡须茂密的中年男人,他伸出手冲身旁的少女摆了摆,让她暂时忍耐,“你们的力量,自己知道就好,和这群坐井观天的人计较可没钱拿哦?”

“遵命……我的军团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莫拉娜抑郁了,“受气可是会让女孩子长痘痘的,我玩弄下那些喽??Ω妹还叵蛋桑俊?p>  “这个嘛。”大胡子男人先是乐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一只酒壶,美美的灌了一口,才在少女期待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只要别出人命和太严重的伤势,随便你闹,真出事我担着。”

“呜呼~!!”棕发少女发出一声欢呼,“我爱死你啦军团长!下辈子我要给你生孩子!”极端兴奋之下,她索性双腿一夹马肚子,从队伍里蹿了出去,冲乱了内门里看守的一群士兵,所过之处可以用人仰马翻来形容。

“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站在城墙最顶端的格雷法望着下方渺小的人群,苦恼的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完全由女性组建的‘月之暗面’能给我安分点,没想到也有这样的奇葩……哦?他居然看到我们了。”

“传闻梅阿查是个怪人,看起来挺知书达理的啊。”站在格雷法身旁的德西蕾看着恋人和下方的那个大胡子相互挥手致意,食指点在嘴唇上做回忆状,“墨非斯特叔叔还告诉我他是个大**来着,完全不像嘛,等会一定要近距离观察一下!”

“是、是吗。”格雷法正卖力挥动的臂膀一僵,“这个,我觉得在我亲自确认前你还是不要随便接近他比较好……”

经过一年时间的镇守,戴·格雷法已经坐牢了牙城之主的位置,整座要塞的常规军力合计2000多人全部归他统辖,这次上面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了,三大远征军的精锐兵团居然纷纷前来驻扎,攻守一体、迅捷如风的“终末死灵”、骁勇善战、适合攻坚的“地狱梦魇”、战风奇诡、优雅神秘的“月之暗面”……这一万、两万、五千的人数堆进来,加上要塞原本的两千守军和城池内一万多一点的住民,可能还得把那些押解来的俘虏也算上——那就是将近五万人的数量,多亏牙城不是单纯的要塞而是要塞城池,它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只有朝向黑森林的那一面需要重兵把守,防区后的地段怎样扩建都无所谓,顶多花些时间,所以这些军队的收容都还算顺利,要塞原本就储存了足够吃上三年的粮食,短期内足以保证所有人吃住无忧。

“月之暗面”的收容在一小时后结束,要塞大门重新关闭,在漆黑的夜幕中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临时为手底下的妹子兵安排好休息的地方,大胡子男人带着棕发少女来到了城池内的主人府邸,打算拜访一下这座要塞的主人,以及早在他之前就到达的另外两名军团长。

在朴素的客厅里,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多玛和墨菲斯特,前者大约三四十岁,皮肤灰白,身形消瘦,铂金色的短发梳理的十分整齐,上唇和鼻尖下留有一排向两旁开叉的胡须,身上的暗红铠甲都没来得及脱,看起来也是今天刚到的……对比之下墨非斯特就悠哉的多,同样的金发,却长的一直垂到了膝弯,两米出头的身高让这名壮汉基本上进什么门都得低下头,白底衬衫配浅灰色礼服,大胡子男人进来的时候他正挺尸在沙发上,一边和多玛闲聊一边饶有兴致的浏览着城池内居民自己印制的报纸。

“梅阿查!你这老色胚子终于舍得来啦!”看到大胡子男人的一瞬间,墨非斯特一个打挺翻了起来,扑上去给了他一个熊抱,“怎么样,和娘子军一起生活的感觉?一定爽歪了吧……我怎么就没有你这么好运呢,一群手下蠢的像猪一样,再壮也没个dio用。”

“啧……鲁莽的匹夫。”多玛憎恶的歪了歪嘴,仿佛和壮汉共处一室是对他的侮辱。

“墨非斯特……多玛似乎对你很有意见。”大胡子男人,也就是梅阿查被他这一抱差点没丢了半条命,他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来转移墨非斯特的注意力,“你看他在对你做鬼脸呢,呃,我敢肯定他正在嘲笑你至今还是个处男。”

“范克里夫·梅阿查!”消瘦男人从单人沙发上蹦了起来,手里一把怪模怪样的长柄武器直指梅阿查的脑袋,“你的脸呢!”

“不要了。”大胡子就跟没看到他的威胁一样,自顾自的在那拍打衣服上的褶皱——这是刚才那热情一抱所留下的,“有种来打我呀!”

“多玛!你刚才真的是那么想的!?”

“你脑子里流淌的都是x液吗匹夫!懂不懂得自己思考!”

“哈哈~你听到啦墨非斯特,他嘲讽你单身积蓄了几十年,存货之多都憋到了脑袋里呢……”

紧跟大胡子前来的莫拉娜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眼前这一幕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很难想象,这三个正在互相喝骂的**或者老**居然就是帝国当今最为耀眼的三大将星,就是这次远征大捷的三大执行者,她亦很好奇那位传闻中的女军神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居然能将其中两个制的服服帖帖。

“那位城守先生呢。”例行嘲讽和胡闹完毕,三人窝回沙发上坐好,梅阿查扭头望了望房间,“我进城的时候看到他了好像,不到三十岁的毛头小子,边上还有个金发女孩,传闻他有龙的血脉,怎么样墨非斯特,你有找他干过架吗。”

“唔……这个倒还没有。”金色长发的壮汉坐在他身边,闻言头摇的飞快,“我也就比你们早到了两天时间,兔崽子兵没少给我惹麻烦,不是今天偷了这家的鸡就是明天摸了那家的姑娘……我哪来的空去找他打架,不过那家伙给我的感觉绝对不弱,气血之旺盛只比我差一点点,如果真和传闻中一样他还能激发龙血潜能,我可能会输给他哩。”

“你确定吗。”多玛皱眉,他们三人之间互相的了解程度都是很深的,墨非斯特不可能是在说谎,但是他实在难以相信一个破要塞的城守居然能打赢他们之中最强的男人,“不会是什么装备加成了他的实力吧,这种例子在王城里可不少见。”

“不是装备。”墨非斯特肯定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练武场,那时他只穿了一件紧身皮甲,装备只有一把数倍普通长剑宽的大剑,没什么特别的,倒是梅阿查刚才提到的金发妞有一把好剑,神剑-凤凰刃……她的身份不简单呢。”

“哦……这可不是密特拉能制造的装备呢。”听到凤凰刃的名字,梅阿查眉头一跳,意味深长的和莫拉娜对视了一眼。

格雷法并不知道此时自己和德西蕾成了三人聊天解闷的话题,他正在自己的卧室里接待一位大人物。

银发红瞳,背生双翼,娇美的曲线被一身黑色纱裙所包裹,肩胸腰肘部位佩戴着深蓝的魔力铠甲,坐在他对面的少女赫然就是帝国当下最天才的几位新星之一,神力女武神,奥菲。

格雷法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更不知道她口中所要单独授予他的“密令”是什么,受制于对方的身份太惊悚,他不得不暂缓去楼下会见三位军团长,否则宰了他也不敢贸然迟到。

“你不需要为你的怠慢而感到不安,亲爱的戴。”奥菲对自己面前的英俊青年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命运注定他们不会怪你。”

“奥菲大人……这里已经只有我们两人了,您还是、还是快点把密令给我吧?”格雷法决定装一回傻,他挠了挠头,看起来苦恼异常……只不过下一秒他就瞪大眼睛愣住了——嘴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告诉他,这并不是在做梦。

“你真可爱……”双目迷离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闪现到了他面前,几乎和他面贴面的黏在了一起,并在刚刚的一瞬间用樱唇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您这是……这是……”格雷法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强的魅力能让这位天才少女倒贴……可那一吻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从未觉得脑容量如此不够用过。

“这是密令。”奥菲的手划入自己胸前的布料开口,从胸前的丰满中掏出了一封夹杂着淡淡香气的雪白信封,她拉起呆呆望着她的格雷法的手,将信封交到其中,双手捧住他俊脸,在上面轻柔的抚摸着,“最好别让你的小女朋友知道哦……”

“无论是它,还是我。”

……格雷法的呆滞持续了好几分钟,等他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诱人的少女已经消失了,只有手中信封的触感在提醒他,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切并不是在做梦。

“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迷茫的盯着手里的这封信,然后做贼心虚的踮起脚打开房门在走廊里张望了下,躲入浴室迫不及待的开始拆信封。

传闻中奥菲的翅膀应该是银白色的吧……他一边拆一边纳闷。

我刚才是眼花了吗,那好像是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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