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楼的老鸨子说道:“在三个月前,望乡岗那边有一个叫王堂化的人给他赎的身。那是我们的老主顾了,平时一来就找小粉蝶。后来在三个月前也不知道怎么的,当时很着急的就要给小粉蝶赎身。我看他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可是出手很阔绰。碟儿有几个固定的主顾,我本来不想让走就故意把价钱往上提了三成,谁知道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就付款走人了。”
“你既然看出来他不是什么阔绰人,就没问问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当然问了,就问‘老板在哪里发财之类的’,他也不说。我们也不好刨根问底。大人您说是吧?不过有一点奇怪,我听女儿们说王堂乐把碟儿赎出去之后并没有娶她,碟儿还跑到他家去闹了一场,后来也不了了之了。民女只知道这么多,小粉蝶赎身之后的事情还是听别人说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但愿你说的都是实话,我要是发现有半句虚假定是饶不了你。你先退下吧。”

“谢大人,谢大人!”

“来人!”我拿起飞签火状往地上一扔,“去望乡岗拿王堂化,退堂!”

走到后堂,我与陈先生商量:“下边该怎么办?”

“我觉得王堂化可能xìng比较大,一户普通农家竟然可以出得起钱替jì女赎身这本身就很可疑;再者说赎了身却不娶,那他当初赎什么,这是第二点;桃花源晚上宵禁,死者是晚上被杀然后扔到护城河里,那么凶手至少在那天是居住在城外的,王堂化住在望乡岗在这点上又很贴切。从这三点来看,王堂化是跑不了了。”

王堂化很快被缉拿归案,他跪在堂下我就看出有点不对劲。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头死死地盯着地上根本不敢看四周。我心里确信他无疑,问完姓甚名谁,哪里人士之后我手一摆,小粉蝶的尸体被抬上来了。很奇怪,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种慌张。

“认识吗?”

“禀大人,认识。她叫小粉蝶,是草民的老相好,在jì院里认识的。”

“听说你给她赎身了?”

王堂化变得莫名地慌乱起来,先开始说没有,后来又点头承认。我笑着说道:“别着急,想好再说!老爷我有的是功夫陪你耍,只不过堂上的这些人估计没那么大的耐xìng,这要是惹他们不耐烦了,待会打板子的时候可能会下手很重的。”那板子的衙役都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禀大人,她确是小人赎的身。”

“大胆!你一户普通农家靠天吃饭,哪里来得这么多钱?哪有这么钱让你去jì院胡混?从实招来!”

“禀大人,钱是家父留下来埋在自家院子里的。小人在院子里刨土的时候挖出来的。”

“好一个‘家父埋的’,一定是你父亲在某rì是托梦告诉你的?来人,重打十大板!”

“大人我说!我说!那钱是我拿珍珠换的。”

“来人!”

“大人!真的是我拿珍珠换的,那珍珠是我在桃花岛和别人一起挖的。”

燕国经过建国之初的动乱时在王室桃花源埋了许多的珠宝,防止国破之后被掠夺。后来虽然很多都挖出来运回去了,但是总有遗漏。桃花源的外来人有很多就是冲着这些遗落下来的宝藏,但是能得手的很少。突然在四个月前有人在桃花岛那里挖出了一大批珍珠,官府去控制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有大批的珍珠丢失。

官府下令一个月之内所有挖出珍珠的人把珍珠交回官府,一个月后挨家挨户搜查,一旦发现燕国王室所藏珍珠,那就格杀勿论。那次至少杀了不下二十来人,王堂化就是在那段时间把珍珠贩卖出去了,又怕这么多钱说不清所以花天酒地,后来发现钱糟不完,干脆买个jì女算了。

我饶有兴趣地问道:“你都替她赎了身,怎么不纳她为妾啊?”

“老娘尚在,她一个风尘女子娶进来家里就闹翻天了。再说毕竟是青楼女子,水xìng杨花,将来我也怕看不住她。”

我心说:“你凭什么嫌她水xìng杨花?你这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接着说道:“听说她还去你家里闹着?”

“禀大人,确有这么回事。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所以你就杀了她?”

“杀了她?没有,没有啊!大人,草民冤枉,草民冤枉!”

“哼,来这里就没有一个不喊冤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杀她的经过从实招来!”

“草民真是冤枉!”

“你冤枉?那我问你,她为何要去你家闹,因为何事?”

“她好几次要草民娶她,草民没有同意。”

“就因为这个?还有这么上赶着嫁给你的?”

“因为她稀罕草民?”

“啊!?婊子也有真感情?我他娘的也得信啊!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上刑了!”

“真的,是她亲口对草民说的。我去了jì院就为了赶紧把钱花了,第一次就遇见她了。第二次去的时候正好还是她,后来我就只找她了。再后来她没有想到我敢花钱赎她。她说她有好几个相好的,比我有钱的有的是,天天海誓山盟,可是敢给她赎身的只有我。她还说这辈子要跟定我,当牛做马都无所谓的,草民就是为了花钱,哪有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

“所以经过她这么一闹,你嫌她麻烦就痛下杀手了?”

“没有,没有啊!杀人这种事情小人真的不敢啊!”

“好了,别装了。你和小粉蝶之间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小人想不起来了,反正那件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好吧,说说你杀她的经过。”

“小人真的是冤枉的。”

我已经懒得和他废话了,一个签字扔下去说道:“重打二十大板,都留着点手,给他留口气。王堂化,你现在招还来得及。”

“小人冤枉!”

“打!”

这一审就审了两天,王堂化看着胆小怕事可真是个硬骨头,怎么都不承认。我们把他拉到刑房里边开了个小灶,还是不开口。这已经让我烦的要命,走到刑房里说道:“王堂化再这么打你连命都没了,招了吧。”

“大人……我……咳咳……真……没杀人。”

我现在都想抽死他,正在我想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衙役跑进来说道:“大人,死人了!”

“哪死人了?”

“护城河!又一具女尸!还是窒息而亡!”

啊!?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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