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不愧是禁卫军,一经发动其与众不同之处就显现出来了,气势逼人,大有无坚不摧之势,在黄俊的率领掩杀过去。耶律阿保机的遗教虽在,辽军仍是难以抵挡,两军刚一交锋辽军立时处于下风。
萧思温也是一员不错的战将,眼光犀利,很是郁闷地道:“这禁卫军这么能打,他们人数少我们人数多,居然占不到上风,怪不得柴荣能让我们契丹震颤。”

法智冷笑道:“大帅不必担心,这禁卫军是柴荣最有力的拳头,他一上来就投入禁卫军这说明他手边没有什么军队了,只需要挺过去胜利就在望了。大帅,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就由老衲杀过去取了柴荣的人头,禁卫军也就作鸟兽散了。”

萧思温不太相信道:“擒贼擒王固然好,只是柴荣一身武艺不凡,要在千军之中取他首级谈何容易。”

法智出主意道:“大帅请下令着重进攻柴荣这路,然后老衲瞅个冷子冲过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万军之中,一个出家人行走其间,想必不会引人怀疑,老衲看十有仈jiǔ会成功。”

这话确实有道理,萧思温欣道然道:“那就有劳大师了。”在他的指挥下,辽军对黄俊这路实施反突击,战斗立呈白热化。

周军的注意力给吸引住了,法智心想时机来了,右手提禅杖,左手竖立于胸前,朗声诵经一副处变不惊的世外高人之态,要是不了解他底细的人肯定会对他钦佩无已。

正如法智所料,他这一作态辽军也不理睬他,周军也没注意他,是以他穿行在战场上除了偶尔有几只冷箭外一点危险也没有,很快就来到黄俊身前,喝道:“柴荣,纳命来!”

现在的黄俊身染征袍,一身都是鲜血,闻言一瞧是一个老和尚,念头一转就知道他是谁,冷斥道:“法智,你这叛徒,来得好!朕今rì就拿你正国法!”拨转马头,就迎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声洪亮的佛号响起:“阿弥陀佛,徒儿见过师傅。”慧照向法智施礼。

法智一瞧是慧照这个得意弟子,很是高兴,道:“慧照,跟为师去取了柴荣人头。”

慧照左手拄着禅杖,摇头道:“师傅此言差矣!徒儿在此等候师傅多时了!师傅请听徒儿一声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不要与契丹人走得太近。”

法智也是个聪明人,立时明白原委,喝道:“孽障,是你坏了为师的大事,把大帅的意图告诉了柴荣?你这叛徒,拿命来。”

慧照反驳道:“慧照生是华夏人,死也是华夏魂,无论如何也不会做背叛祖宗的事。慧照虽是出家人,但国难当头,慧照也不能置身事外,只好蹈此红尘,为华夏略尽绵薄。”

法智喝道:“慧照,你孤苦伶仃,乞讨为生,饿晕在法源寺前,要不是为师收留你,你早就饿死了,怎么了你居然恩将仇报?”

慧照很是感激地道:“师傅对徒儿的养育之恩徒儿没齿不忘。只是这是私恩,徒儿不能因为私恩而废大义,徒儿不忍心师傅一错再错,这才以肺腑之言相劝,还请师傅以民族大义为重,不要再为契丹人卖命。”

法智心火大起,手中禅杖照着慧照就打,呼呼生风,喝道:“孽障,少废话,纳命来!”

慧照并没有还击,闪身躲开,道:“师傅的养育之恩徒儿无以为报,就让师傅三招。”左躲右闪,前挪后移闪避法智如cháo的攻势。

三招一过,慧照挥杖击出,道:“师傅,三招已过,你我恩断义绝。法智,纳命来!”禅杖使得象车轮一样,出手一点也不留情,两人斗在一起。

黄俊手中枪一挥,就要朝法智刺出,慧照忙道:“皇上,这里就交给贫僧。皇上请放心,贫僧决不会让他走脱。”

这不仅仅是民族大义,还有私人恩怨,黄俊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愿假手于人,道:“那好,大师这里就给你了,你要记住决不能让法智秃驴走脱。”一拍马背,向别处杀去,留下慧照和法智你来我往地杀作一团。

“哎,这个法智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收了这么一个不明事理的徒弟。”萧思温见法智给慧照缠住了,很是惋惜。就在这时,只见黄俊率军直朝他冲来,在黄俊的激励下,禁卫军个个象下山的猛虎,锐不可挡,杀得辽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新败之军要恢复士气需要时间,可是萧思温没有这时间,仓促发起进攻,原本冀希望打黄俊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黄俊是早有准备,两军硬碰硬的正面交锋,辽军士气不振的问题很快就暴露出来了,越打越是没锐气。相反的,禁卫军却是越打士气越高昂,特别是在黄俊冲阵的中路禁卫军的士气高得出奇,要是再打下去的话,辽军必然是全军覆没。

萧思温知道机会不多了,立即下令撤退,然而他的命令才一传下去,辽军还没有来得及撤退,只听惊天动地杀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不计其数的周军伏兵杀出,把他来个大包圆。

东面是石守信,骑在马上,挥着大刀,大喝道:“杀啊!杀光契丹狗!”周军好象cháo水漫过原野一样涌了过去。

西面是一个黑大汉,正是有黑大王之称的李重进。一张黑脸膛因为兴奋而有点黑里透紫了,手中的长枪好象出水蛟龙一般,神出鬼没,辽军碰着伤,遇着亡,周军跟在他后面冲杀过来,好象赶鸭子一样把想溃围而出的辽军赶了过来。

这两路伏兵一杀出,原本就不济的辽军哪里还能抵挡,立时全线崩溃,不能成军了,四散逃命去了。

望着不能成列的军队,萧思温真有一头撞死的冲动,紧咬着嘴唇,太过用力,嘴唇上渗出血来。

亲兵四下里望望,冲不知所措的萧思温道:“大帅,快走啊,北边没有敌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萧思温这才反应过来,一拨马头,朝北驰去。还没有跑出多远,只见前面一支周军杀来。冲在最前面的是一马两人,一匹万里挑一的良驹上一个大汉手绰长枪,虎目圆睁,正在搜寻猎物。

一个七尺大汉,紫脸膛,目如铜铃,阔口巨嘴,威猛不凡,左手绰丈八点钢亮银枪,右手抓住马尾巴,健步如飞,疾驰而来。

萧思温无数次上过战场,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却没有见过今天这样奇怪的事情,居然有人不骑马抓住马尾巴奔跑,一点也落下风,眼珠差点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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