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炯铁了心不帮忙,赵彤明也急了,膝盖一软,跪在地上“陈爷,是我错了,现在求您给我指一条路,狗哥死得那么惨,单凭我一个,报不了仇呀!”陈炯皱了皱眉头,站了起来,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说话吧。”
“陈爷答应了。”赵彤明依然不起身,赖在地上不动。

“光棍眼睛里不揉沙子,你往爷眼睛里揉了不少沙子,本来是不想管你这档子破事。不过看在你这么死气白咧的份上,爷就答应你这一次。不过有几个条件,爷不是开慈善堂的,不能干亏本的买卖,你要是觉得能办到,爷就帮你把凶手找到。”

听到事情还有的商量,赵彤明眼睛一亮,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陈爷请说。”

“第一个,给爷找个住地,钱不能太多,五六万的就行,地方要热闹,前后要四通八达,最重要的是门要多,跑起来方便。”

“没问题,三天之内就能办好。”

“第二个,你看你这人不错,正好我也缺人手,过来跟我一起干吧。”

“这”赵彤明沉吟了一下,最后看了看陈炯,才说道:“好。”

“爽快,没别的事情了,你先去忙吧。三天之后,我要看到我的公馆,找凶手的事情我来做,你就别管了。”

“知道了,陈爷,属下这就告辞。”赵彤明倒是直率,见陈炯把事情揽到身上,转身告辞出门。陈炯在家等妃紫荆,等了一会见她还是没回来,就留了一张纸条,然后招手坐上了一辆车,吩咐道:“去申报报馆。”

上海申报是创刊最老的报纸,在上海的影响力最大,那个司机听了肃然起敬,问道:“先生是在申报上班的编辑吗?”

“不是,我是发点短文给主编。”

那个司机人不觉的缩了一下,谄媚道:“看不出来,先生还是个文人呢,不知道您的文章是发在那个地方,以后我也好拜读一下。”

“不知道,不过越醒目越好。”陈炯反正无事,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扯淡。司机见他口气甚大,就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是排在胡蝶上面,阮玲玉下面?”他说的是上海申报的副刊,经常记载明星韵事,由于写的生动细致,较一般的报纸主刊还受欢迎。

“哼,那些不足道,我的短文不会出现在那些地方的。”

“那在郭沫若之上刘半农之下。”

“差多,差多”

司机的身子又矮了几分“闻一多之上,刘半农之下。”

陈炯微笑不语,那司机反倒是放开了,挺直了身子问道:“那在陆小曼之上,徐志摩之下?”

“不然。”

“那在林语堂之上,周树人之下。”

“不然。”

司机的声音开始发抖:“那在什么位置,总编头版的位置吗?”

“对。”

“那润笔费一定很高吧。”

“不知道,对于钱,我一向不是很在乎,我只想让人看到我写的东西就行了。”

陈炯的话深深的震撼了司机,所以在下车的时候死活不收这位文坛巨匠的车费,说好说歹也只收了一角,算是个纪念。陈炯迈步走进报社,昂首阔步走进主编室,那些编辑看他气宇轩昂,竟然没人敢拦。

“主编大人,这是我要发的东西,如果发表在最醒目的位置,多少钱?”

主编是一个消瘦的中年人,金鱼眼,酒糟鼻让人很有痛打一顿的yu望,见陈炯闯进来,也不惊慌,拿起陈炯的稿子翻了一下,道“这样的文章,发表到主刊第一版中间的位置,需要30元,如果不满意的话,还可以破格安排到最上面时评栏,不过价格就贵了要150大洋。”

“好,就用1500大洋的那种,我要马上见报,连续登一周。”陈炯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交给主编,那个主编笑眯眯的收了,对陈炯说道:“其实你这种失物招领的,刊登到我们这种报纸效果不大,最好是刊登到那些小报上,保证一周之内会出现几百个来招领的。”

陈炯额头见汗,忙不迭的败走:“谢谢,我是失物招领,不是找人解闷的。”走出报馆,天上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到来。道路上行人匆匆,一个瘦小的报童抱着一叠报纸,只顾跑路,一头撞到了陈炯怀里。

“啊!对不起。”报童匆匆道歉,正准备马上离开,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抓住了他,回过头来,那个高大的年轻人满面怒容,似乎还有一点惊奇。

“臭小鬼,零钱找完了没有,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找给我。”

“你是……。”报童的牙齿开始打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脸上满是不甘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换了一幅表情。“真是巧呀,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以前的事情我可以解释,咦那边怎么?”报童指了指陈炯背后,眼睛睁大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嗯?”陈炯好奇的转身过去看,却没看到任何异常的东西,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报童已经张腿狂奔,速度倒是不慢。陈炯嘴角上翘,怪笑道:“臭小鬼,肯我不把你的老底揪出来。”说完就挤进人群,悄悄的在后面跟着报童。

那个报童身子瘦小,动作灵活,在闹市中跑的十分滑溜,要不是陈炯早年也jīng于此道,否则肯定是让他跑了。跑过两条街之后,陈炯看到报童眼睛不时的向后瞄,脚步也慢了下来,显然以为已经甩开了陈炯。最后走到了一个小院子门口,推门走了进去,天空中噼啪一声闷响,大雨终于下了起来。

陈炯也不着急,在雨中慢悠悠走了小院子前面,推门走了进去,小院子里面的东西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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