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陆西莱不但让风满楼郁闷,还让他的老婆伤心。风满楼惯于隐忍,而范美眉竟貌似有了狂欢的冲动。
风满楼发个消息:“心碎了一地。”

范青筱:“他经常说起你,把你当作很好的朋友,所以,你知道的肯定比我更多。而我,就算是从来不去管他的事,也知道了一些。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

风满楼:“男人的区别只在于他们的克制力不同罢,记得在你的婚礼上我说过那句话吗?——恭喜你,嫁给了一个出sè的艺术家!这句话,不仅仅是一句赞美,你现在再回想一下,它还有别的意思。”

范青筱:“艺术家……的确很另类,经常搞些让人惊讶的行为艺术。”

风满楼:“嗯,所以,爱一个人,就得接受他的缺点,这些年来,你一直做得很好,老陆说起他们家那位啊,总是赞不绝口。”

范青筱:“哎,可是我心里难受啊,这些事我又不想跟任何人说,今天我太冲动了,一想到他借了你的跑车,我就想到他要做什么了,酒神冲动,势不可挡!”

风满楼:“最要命的是手机打不通吧?”

范青筱:“关机了。”

风满楼:“哎,你太好欺负了,换别的人,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四上高楼五喝药了。”

范青筱扑哧一笑,又抹了一把眼泪,说:“关视频了,我的样子很难看。”

风满楼:“不难看。”

范青筱:“你错了,我不是好欺负的,要给点颜sè给他看看。”

风满楼:“什么颜sè?”

范青筱:“红sè,红杏出墙的红sè。”

风满楼:“介个……介个……介个颜sè很好看,不过你应该不是很好的斗牛士,拿这个红sè在陆老牛面前招摇,是很危险滴。”

范青筱:“危险的事情早让他肆无忌惮地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风满楼头痛起来,无语以对。

过了五分钟,风满楼还是无语以对,对方发来一句:“我去找男人了,再见!”

“别”,风满楼勉强挤出一个字来。

范青筱:“呵呵,怎么了?楼主毕竟是楼主啊,顾虑真多!”

风满楼咬咬牙,发:“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向你推荐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男人吧?”

范青筱:“我等你。”

风满楼:“现在?”

范青筱:“现在。”

风满楼看了看定位图,陆西莱现在在衡山路(酒吧街)。哎,这个人是没救了,他妻子也没救了,我也没救了。

别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风满楼是吃不到葡萄不敢去看葡萄。现在葡萄娇艳yù滴地引诱他,可是却可能有毒。这个毒并不是见血封喉的,只是会让你变成酒神的痛苦而狂欢的信徒。

这世上,既使没有毒葡萄,也有多少在酒jīng中颠狂不可自拔的人啊。

那些人在深夜无眠的夜里,忽然就跪在床上,向上苍祈祷:“上帝、阿拉、佛主,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一个活着的理由吧!我为什么要生下来?我这一生到底该做点什么?我会不会死去?既然死去空无一物,活着的时候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思?既然一定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为什么要被生下来?”

这些还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的,还有更惨的,经常问老天爷:为什么人活着这么累?为什么我累死累活却连饭都吃不饱?为什么有些人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富得流油?他们玩美女、开跑车、住别墅,而我却只能看着H图打飞机?我的尊严在哪里?我的zì yóu在哪里?我的人权在哪里?

等你长大了,你会发现,所有的正义的、严肃的、道德的、爱国的、和谐的、八荣八耻的,只不过是一个阶级的yu望的遮羞布。崩溃的不仅仅是我们的信仰,还有我们美好的梦幻之神。我们从奥林匹斯山神圣的云雾中跌落凡间,有很多人就这么粉身碎骨,还有些人,投胎成了坏人,和酒神幻化成的jīng灵一起狂欢舞蹈,地上散乱着带血的凶器。

“我不想汽车经过小区门口的监视器,你出来吧。”风满楼说着,像一个熟练的间谍。

她真的就出来了。穿得很朴素,脸上表情复杂。

风满楼并不急于让汽车消失在茫茫夜sè中,而是悠悠地、温柔地说:“你已经上了贼车,知不知道车子会开到哪儿去?”

范青筱揶揄道:“随你,我只知道不会去衡山路。”

她的声音很奇特,又熟悉又陌生,好像带着哭腔,又似蕴含情谊。

有毒的葡萄已经来到触手可及的近在咫尺,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好,我们就去衡山路。”

范青筱还以为他说笑,谁知道他真的开往衡山路。

黑sè的皇冠在朦胧的灯光中与夜sè互相融化。

她有些坐不住了:“你……疯了啊?”

“只有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风满楼说。

范青筱:“放屁!”

风满楼看她sè厉内茬的俏模样儿,哈哈大笑。

人生都是一场游戏,人妻自然也是一场游戏。江湖是一场游戏,生死也是一场游戏。QQ上都是真朋友,见面即是好兄弟。政治是一场诡诈的游戏,爱情是一段缠mian的游戏。

“就在这儿附近了。”风满楼最后看一次定位图,范青筱也凑过脸来看,果然,两个闪亮点,一个是保时捷,一个是他们,几乎重合在一起,她的心咯噔一下,斜了风满楼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终于看见了那辆保时捷。从停车的位置可以很容易判断出陆西莱是进了哪家酒吧。

酒吧的门口站着两个穿着rì本女仆制服的少女,卖力地招揽客人。

风满楼惊讶:“创意……”

这个时候,风满楼回望范青筱,发现她朴素的衣服,很像是中国女佣的着装!

在风满楼sèsè的目光中,范青筱目光忽然松驰下来,香唇微颤,说出一句让风满楼彻底疯狂的话来:“呀咩爹……”

这是rì语的やめて,“不要”的意思。

风满楼颤抖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小下巴,稍微一用力,她的红唇便无力地敞开,低低地嘤咛一下,吐出一道香艳的热带气流。

朋友、爱情、伦常、品道、痛苦、快乐,一切,都如同宇宙大爆炸之后的所有灿烂繁星,霎那间离心而去,远在天边,并不断远扬。

两道dú lì的人影渐渐接近,四片灼烧的唇瓣在粗重的呼吸中撞击在一起,然后在缠卷中互相助兴,火势将所有的隔阂烧成灰烬。

人心都近在身边,相去光年。而他们的心现在是在一起的,一起助纣为虐,结成反叛的同盟。

×××

很晚了。

“主人,您走好,谢谢您的光临!”女仆娇嗲的声音。

陆西莱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她们摆了摆手,还就近轻薄了一下一个小女仆的小脸蛋。

他嘴里哼哼叽叽地说着什么,走到保时捷车边,足足过了十分钟的漫长岁月,才忽然发动引擎,呼啸而去。

他没有发现那辆黑sè皇冠车内的另一对女仆与主人。

女仆依偎在主人的怀中:“他走了!吓死了!”

主人:“呵呵,你太好欺负了,他要是发现我们,被吓死的应该是他。”

女仆:“哎,你真不怕?胆子太大了。”

主人:“真正的战士,上了战场就不会怕了。再说了,我们还算守礼的嘛。”

女仆:“哎,这还叫守礼嘛……算了,不说了,反正我感觉是报复他了,心里真痛快!”

主人:“痛快了就好,这次嘛,就算红杏出墙未遂,回去好好相夫教女,他实在不争气,咱们下次来真格的!”

女仆欣然道:“一方为定!对了,快走吧,最好赶在他之前回到家!”

主人嗯了一声,启动车子。

女仆:“刚才他伊伊呀呀说什么呢?”

主人:“他喝高了,我也没听清楚,好像有一句:萝莉好,身娇腰柔易推d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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