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激江江边,凯旋而归的大军缓缓通过铁索桥。
诸葛亮的车轿停在草坡上,他用羽扇指划着四周:“书童,江城就在前边。想当初,三个臭皮匠为咱们想出用牛皮筏渡江的妙计,没有他们鼎力相助,不会有今rì的凯旋回朝啊!”

书童:“丞相,我想念他们已有好几天了!真不敢相信,过一会儿,又能在一起举杯喝酒了!”

诸葛亮问道:“除了想念他们,还有什么事在你心中吗?”

书童:“丞相不是已经知道温有才是严霸王的小舅子,怎么还要他摆下宴席招待五香、陈促和马腊?”

诸葛亮点点头:“问得好!严霸王是温有才的妹夫,他靠这县太爷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但温有才贪赃枉法的真凭实据咱们还没拿到…”

书童:“朝廷年年拨下造桥的银两,一定都是被他贪污了的!”

诸葛亮:“我想也是如此。但没拿到证据前,还是先稳住他再说。”

书童:“让他摆下宴席招待三位小师傅,也是为了稳住他?万一他怀恨在心,把毒药下到酒肉里呢?”

诸葛亮笑道:“咱们十万大军在此,他有这个胆吗?”

书童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他们很快来到县衙门内的花厅。

诸葛亮、温有才和刘都统夫妇等已在宴席上就座。不一会儿,诸葛亮习惯地去拿桌边的羽扇,羽扇却如被无形的手托起,送到温有才手里。原来,是靓勾隐形拿着送过来的。

温有才给靓勾递个眼sè,靓勾马上消失不见。温有才笑着送给略为吃惊的诸葛亮:“丞相,卑职花厅里时有旋风。请不见怪。”

诸葛亮望了下羽扇:“本相记得,这羽扇还是三个臭皮匠用严霸王家的大白鹅羽毛所做,此时,它有些不情愿为本相所用吧?”

温有才擦了下额上的汗,刚说“哪里哪里”,却见靓勾又翘着兰花指轻轻一摄,将羽扇又高高拿在手里,慌忙改口:“一则是旋风…不断,二则,那严霸王罪该万死,死得轻于鸿毛!”说完,朝调皮的靓勾挥挥手:“下来,下来!”

诸葛亮望着悬在那儿的羽扇,笑道:“温大人说得虽好,它却有点仗势欺人,不听本相使唤呢!”

温有才急得站起来,挥手道:“下来,灵扇儿,妙扇儿,快下来吧!”靓勾却直朝他笑。

众人都笑了起来,书童想伸手去抓那悬着的羽扇,羽扇却已轻轻落到诸葛亮手中。

诸葛亮笑道:“灵扇儿,妙扇儿,到底还是听从温大人的好扇儿!”

温有才:“哪里哪里!卑职挥动衣袖,那股旋风散开,羽扇自然原璧归赵。”此时,靓勾又轻佻地靠在他肩上,慌得他站又不是,坐又不是。

三个臭皮匠正从花厅门口进来,一眼就看见靓勾靠在温有才身上,不禁“呀”地惊呼起来。刹那间,靓勾又消失无踪。

五香:“马腊,我又看是靓哥了!”

马腊:“她还是穿着那身衣裳!”

陈促:“她靠在温有才身上,怎么回事?”

五香、马腊:“是呀,怎么回事?”

此时,诸葛亮摇着羽扇站起来:“三位小师傅来了!五香酸辣臭,今rì一定百味俱全!”

三个臭皮匠拜倒在地:“拜见丞相!”

诸葛亮:“起来起来,你们是帮助大军渡过激流江的功臣,本相借江城县一杯淡酒,向三位聊表谢意,快请入席――”

刘都统:“三位小师傅请――”

马腊爽快地站起来:“五香,陈促,恭敬不如从命,来,我坐在夫人身边,你们依次坐下喝酒!”

都统夫人笑道:“还是马腊爽快,若是一个跟斗翻过来,那就更麻辣了!”

马腊坐下:“马腊怎敢忘记夫人和都统大人教的武功?只是丞相在此,不敢顽皮!”

众人都笑了起来。温有才刚说了句“请随意”,却瞥见靓勾已拿着酒壶给三个臭皮匠的杯子倒酒,不禁失口:“哎——”

众人望过去,只见酒壶悬空着给五香、陈促和马腊的空杯――斟满酒,不禁都惊讶得目瞪口呆,只有三个臭皮匠十分镇静。

温有才浑身发抖,不敢看靓勾倒酒的情景,脸sè忽红忽白。

诸葛亮:“温大人,刚才是羽扇,现在又是酒壶,你请的是哪方江湖术士,会有如此好手段?”

温有才尴尬地:“丞相,卑职怎敢请江湖术士前来卖弄?丞相刚称三位小师傅是功臣,这酒壶就自动替他们斟酒,此乃天意,天意!丞相定是文曲星下凡,才有此祥瑞!”

众人都笑了起来。诸葛亮端起杯子:“三位小师傅,本相奉召星夜班师回朝,不能久留,三位多多保重!”

五香、陈促和马腊举杯站起来,却发现靓勾将一个纸包里的粉末倒进温有才杯中,一时竟愣在那里。

当天夜晚,三个臭皮匠边做鞋边议论。

五香:“那个靓哥好怪呀,当着丞相和众人,往温县官的酒杯里倒药粉!”

陈促:“那药粉定是解酒用的。”

马腊:“对,温县官一杯接一杯,喝得比谁都多!”

五香:“即使是解酒药,也不必当着那么多人倒呀!他怎么不事先或事后服呢?”

陈促:“嗯,后来他似乎醉了,对咱们有点儿吹胡子瞪眼!”

马腊搔搔脑袋:“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五香:“你呀,大杯喝酒,大口吃肉,就差没跟那瘟官碰杯!”

马腊沉思:“嗯,嗯,有点不对头!那个靓哥,怎么会在温有才那儿?她根本不是江城人嘛!”

陈促笑道:“她是哪儿的?是阎王老子那儿的勾魂鬼?怎么没把温有才勾了去?”

马腊:“是啊,他虽喝得东倒西歪,但还是跟丞相一起把咱们送出花厅!那药粉一定是醒酒药,要不他早醉倒了!”

五香:“不管是什么药,反正,我觉得靓哥怪怪的!你们说,那酒壶悬空给咱们斟酒,是不是她干的?”

陈促皱着眉:“是呀,她给温有才倒药粉,温有才和别人似乎都没发现,只有咱们看见了,好怪呀!”

马腊:“不会吧?你我见了,不是也没吱声?”

陈促:“回想起来,丞相责怪他请江湖术士卖弄,他尴尬得很,什么天意,文曲星下凡,都是掩饰!他一定明白酒壶悬空斟酒的底细!”

五香:“照你这么说,靓哥是他请来的?”

马腊:“进花厅时,我还见到靓哥靠在他怀里,样子轻佻得很!”

陈促、五香:“哎哟,我也见到了!”

马腊:“在丞相面前,温有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陈促愣愣地:“乖乖,越说越玄,这个靓哥,说她不怪,还真怪哩!”

森罗殿上yīn气缭绕,靓勾跨上一步:“启禀大王,女官己将温有才捉拿归案,请验明正身!”

殿下,温有才七窍流血,战战兢兢往上望去,见阎王正是自己在阳间的妹夫,不禁呼喊起来:“妹夫,我是你舅老爷温有才呀…”

阎王一拍案桌:“温有才!谁是你妹夫?你罪孽深重,阳寿早折,早该罚下地狱了!”

温有才:“妹夫,你好记xìng!我当江城县官,你依仗我作威作福,人称严霸王,你怎么翻脸无情哪!”

阎王:“哈哈哈哈,我是严霸王?温有才,你瞧瞧,本王身边的判官是谁?”

温有才尽力辨认,终于:“哎哟,原来是严丁呀!你仗着主人财大气粗,欺压盘剥百姓的坏事,也干了不少呀!”

判官:“呸!谁欺压盘剥百姓?温有才,本官原想将你从轻发落,你狗血乱喷,今判你先往剥皮狱剥去三层皮!拖下去——”

侍卫上前拖起乱喊乱叫的温有才。阎王:“慢,温有才,我叫你设宴所办之事,都办了吗?”

温有才愣了下:“办了,办了。这位女官亲手将药酒倒在三个臭皮匠杯中…我这儿有原来包毒药的那张纸…”说着从怀里取出纸。

阎王:“你看真切了?”

温有才:“看真切了。女官隐形起来,那酒壶悬空倒酒,连诸葛亮都看得目瞪口呆。”

阎王摇摇头:“怪事!三个臭皮匠喝了毒酒,怎么不下地狱,难道上了天宫不成?”

阎王nǎinǎi喝道:“大王,你怎么又去干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让菩萨知道了,会怎样惩罚你,知道吗?”

阎王狂怒地双臂乱舞:“下去!都给我下去!都给我滚!”

森罗殿中顿时昏暗下来。

阎王继续吼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小小三个臭皮匠,不信阎王老子弄不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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