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江对岸,严霸王、严丁等手执刀枪棍棒,看到沉船的一幕,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群乌鸦受惊飞上云霄。

严丁笑着说:“老爷,哦,大王,别担心啦,诸葛亮肯定过不了江!有—条船沉一条船,有一千条就沉一千条!”

严霸王:“那好,咱们这就去拜访那寺庙里的方丈。”

严丁惊讶道:“老爷,真要去占那寺庙?”

严霸王:“不占寺庙,还等你给我盖房子住吗?”

严丁笑着一挥手:“兄弟们,占了寺庙当山寨,老爷就是山大王,走吧!”

众家丁挥舞刀枪棍棒,哇哇大叫着冲上山去。

一名小和尚从菜畦里取了些菜,正准备返回寺庙,见严霸王等杀气腾腾扑来,停住脚步问道:“施主,你们找谁?”

严丁一把揪住小和尚:“就找你!”

和尚吓得扔了菜,高叫:“师父,师父,有强盗!”

严丁大喝一声:“嗨,什么强盗?!我们老爷有名有姓,江城的严员外,绰号严霸王,被诸葛亮逼过江来,想借寺庙-用,就地当个山大王!去,跟老和尚说去!”说着用力—推,小和尚连滚带爬直奔寺庙。

严霸王一伙大摇大摆走向寺庙。

方丈在几名手执棍棒的僧人簇拥下迎面而来,见严霸王等杀气腾腾,站停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可是严员外?”

严霸王盛气凌人,高声说:“老子就是严霸王!和尚,今天你这寺庙,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识相的,捡条狗命,不识相就叫你血流哗哗!”

方丈和善地点点头,说:“老衲早已看淡生死,但救徒儿们的xìng命,倒胜造浮屠无数!这样吧,yīn阳寺就让严员外用,我们师徒就在山下几间破屋里栖身。”说着示意众僧放下棍棒。

严丁扭头朝主子说:“老爷,这寺庙叫yīn阳寺,听着有点让人害怕呀!咱们是不是另择宝地?…”

严霸王搖头笑道:“哈哈,生姜老的辣,和尚老的善。yīn阳寺这名字不错!顺我者阳,逆我者yīn,我严霸王也给你们一条生路:山上山下的田地仍由你们种,每天按时送新鲜果蔬,不得有误!”

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谢员外不开杀戒!我等收拾一下,即下山去。”

严霸王哈哈大笑。

严丁立刻又转为笑脸,恭维道:“老爷,竟没想到这老和尚是个窝囊废!咱们只是举举刀枪,就吓得他屁滚尿流!”

严霸王滿脸是笑:“想来,藤索桥未毁之前,他也知道我严霸王的威风!他要不让yīn阳寺,还不马上去yīn间?”

严丁谄媚道:“是是,老爷该叫大王,大王的威名如雷贯耳,今rì见了大王,他还不立刻拱手让出yīn阳寺?”

严霸王得意地双手含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屁股上的伤未好,折腾不得,真该谢谢佛祖让我留在阳间!”

众人都怪笑起来。

严霸王被众恶仆簇拥着,居中坐在原来方丈的圈椅里,接受跪拜。

严丁大声赞道:“大王兵不血刃,就夺了这yīn阳寺风水宝地,一定霸业千秋,洪福齐天!”

众恶仆齐声欢呼:“大王霸业千秋,洪福齐天!”

严霸王仰天大笑道:“哈哈,我严霸王棍伤未愈,就坐上这宝座,虽然只有你等几十个人,但诸葛亮带上几十万兵马,竟被我阻隔在激流江对岸,我这不是洪福齐天是什么?你们好好干,霸业千秋指rì可待!”

严丁走上前,拱手说道:“大王,那我可要带兄弟们下山去练练刀枪棍捧了!”

严霸王:“严丁,我封你为二大王,在这山寨,你先委屈委屈,往后兵强马壮,自有你的好处!”

严丁立刻大声说道:“谢大王!兄弟们,咱们即刻下山!”他挥着大刀,带领众恶仆出了寺庙,择路下山。

几天后,山道上正有十几名商人结伴而行。

他们用骡马驮着货物,身背装有银两的包袱,不紧不慢地沿着江岸山路行进。

一位胖胖的商人问最靠近他的瘦商人:“老兄,听说最近这儿不太平安,有此一说吗?”

瘦商人斥道:“咳,都说心宽体胖,我真不知道你这身肉是怎么长出来的!出外经商,昼行夜宿,哪像在家陪着老婆孩子平平安安?出几个毛贼,总是有的。咱们十几个人,没什么可担心的。”

胖商人又问:“听说,那座几百年前造的藤索桥也被烧掉了,有此事吗?”

瘦商人连连摇头:“我十天前刚从江那边过来,牵着骡马,谁说藤索桥烧掉了?无稽之谈!”

胖商人又问:“这两天,你没过去吧?”

瘦商人皱眉道:“这两天?我在这边采买药材,忙得不亦乐乎,平白无故为何过江?”

胖商人着急地说:“那这几天出的事,你我都不知道呀!”

瘦商人笑了起来,骂道:“老兄,你真是体壮如牛,胆小如鼠!罢罢罢,你害怕,就带着货物回去吧!”

胖商人犹豫地回头张望,络腮胡商人迎着他求援的目光,说:“我也听说桥被烧了,是江城的严霸王干的。不过,咱们又不过江去,怕他干什么?再说,我带着钢刀,哪个毛贼敢拦路抢劫,我这钢刀可不是豆腐皮做的!”

胖商人满脸堆笑道:“好,好,有仁兄在,我们就放心多了。”

商队行至被毁的藤索桥边,有人高叫起来:“瞧呀,藤索桥真的被烧掉了!”

“啊,真的被烧掉了!往后不能过江去做买卖啦!”

胖商人脸sè发白,擦着冷汗说:“传言是真,咱们可得多加提防!”

络腮胡拍拍腰间的刀:“我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今rì,我倒想看看,谁敢前来送死!”

胖商人抖索着:“谁也别来,谁也别来,让咱们太太平平回到家!”

突然,林间一阵呐喊,一伙打着“严”字旗号的强盗冲了出来。

“强盗!姓严的强盗!”胖商人吓得抱头乱窜。

络腮胡拔出刀来,冷笑道:“哼,姓严的土财主,会有什么武功,竟敢前来送死?!”

胖商人语无伦次道:“严霸王…严…不是什么…他养着一批恶奴,手头子辣得很…老天呀…”

眼前,严丁手执鬼头刀,挡住商队去路,大喝道:“这里是严霸王的地盘,留下买路钱,可免你们一死!”

胖商人慌忙解下背上包袱,扔到严丁面前,讨饶说:“大王,放我—条生路,放我—条生路!我上有老母下有弱女…”

严丁笑着说:“转过身来!”

胖商人发着抖,问:“转…转什么呀?”

严丁沉下脸,吼道:“叫你转身就转身!想挨刀吗?”

胖商人急忙说:“不想不想…”慌忙转过身,但头还是别过去,提心吊胆地望着严丁。

严丁抬起脚来,对他屁股上狠狠一脚,叫道:“滚你的蛋吧!”

胖商人果然像蛋一样骨碌碌滚了几下,站起身朝着—条小道落荒而逃。

严丁大声吼道:“识相的只是屁股上挨一脚,谁不识相,伸脑袋过来!”

络腮胡挺身而出,大吼一声:“什么严霸王?土老财一个,也敢拦路抢劫?”

严丁哼了声:“有种!还有谁敢上前送死?”

几名挑夫扔下担子说:“不干我们事!”说完就往后跑。

严丁一挥鬼头刀:“弟兄们,把这毛胡子收拾掉!”

众强盗一哄而上,络腮胡左冲右突,孤不敌众,终被乱刀砍死。

严丁指着瘦商人:“你,还不快快扔下包袱?”

瘦商人却掉头就跑,但众强盗己拦住去路,待他再转过身来,严丁手起刀落,正砍在系包袱的肩上,惨叫—声倒了下去。

严丁用鬼头刀挑起染血的包袱:“弟兄们,回去请功!”

众强盗狂呼起来。

寺庙内已乱七八糟插上不少大王旗,严霸王双腿架在桌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些金银珠宝,说:“干得好,干得好,旗开得胜,都有赏!不过,这还是小买卖,过几天,我要联络几位山大王,结成—帮,扯面更大的旗,才能成大气候,干大事业!”

严丁笑着奉承道:“大王深谋远虑,必得大富大贵!严丁率众弟兄在此祝大王成常胜大王!”

众强盗一起跪拜:“大王常胜不败,千秋霸业指rì可待!”

严霸王:“哈哈,趁诸葛亮管不着咱们,赶紧招兵买马,激流江这—边,还不很快就是我严霸王的天下吗?”

严丁:“诸葛亮要架好桥,不是又得等到激流江枯水吗?恐怕那是一百年后的事啦!大王烧掉藤索桥,真是上策上上策!”

严霸王狂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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