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阳有些无力的回到客厅,他在小黄的身边坐了下来:“这rì子过的可真窝气。”
小黄毕竟还有一只眼睛能看见,他早已经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听了浩阳的话,他忙道:“rì子就是这样的,平静中总会有波澜,不然那多没意思!”

浩阳托着下巴,他虽然还不知道紫萱和马悦到底因为什么闹僵的,但从两个人的反应来看,结果是很严重的,一个气的悄悄流泪;一个黯然离去。如果没有很厉害的争论,甚至是争执,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浩阳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是帮着两个人重归于好,还是借此彻底的了断一些事情?浩阳的心里很矛盾,他决定等了解了真实情况以后再来决定该怎么做。

晚饭的气氛很沉闷,浩阳竭力的想找些话题来打破沉默,可见紫萱对什么话题都不感兴趣,他也只好默不作声的吃饭了。饭后,小黄没有多逗留,等他走后,屋子里显的更沉默了。浩阳被沉默的气氛压抑的很难受,可他追问了好几次,紫萱就是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浩阳只好无奈的去抱着自己的吉他,他让自己的心,在自己弹出的旋律中慢慢的平静下来。

紫萱强打jīng神收拾好了屋子,然后来到浩阳身边坐下,忧忧的说:“给我唱一首你的歌吧。”

浩阳轻轻点头,然后唱道:

很久以前,

我有一个梦想,

想有一双翅膀可以飞翔。

很久以前,

我有一个心愿,

想有一种光芒能看见辉煌。

可我没有翅膀,

注定无法飞翔,

尽管我那么渴望zì yóu的翱翔。

可我双眼没有光芒,

注定无法看见辉煌,

尽管我那么渴望被人仰望。

很久以前,

我有一句誓言,

想饱含真情的说在你耳旁,

很久以前,

我有一种情感,

很想找个人一起分享。

可我的嘴贴不到你的耳旁,

注定我只能将誓言隐藏。

可我找不到你存在的地方,

注定只能一个人感动和流浪。

谁能给我一双手,

从此不说分离和彷徨,

让我感受渴望已久的温柔疯狂。

谁能给我一个拥抱,

从此不再说距离和忧伤,

让我给你等待已久的真情天堂!

弹着忧伤的旋律,唱着似乎遥远的感情,浩阳的眼眶有些cháo湿,他的心里,忽然有一种要去好好爱一个人的冲动,同时也想被一个人好好的爱着。浩阳的手指停在了琴弦上,他转头问了紫萱一句莫名的话:“我长大了吗?”

紫萱看着浩阳的脸,此刻,他的表情就像一个孩子在等着一个大人的回答和肯定。

“最好不要长大,长大了可不好玩了。”紫萱的双手,缕着浩阳的衣领。

“为什么长大了不好玩?”浩阳孩子气的问。

紫萱轻叹道:“长大了就会有很多烦恼,就要做很多你不想做的事情,就要跟很多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相处!”

浩阳抱着吉他靠在了沙发上:“原来是这样呀!原来长大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是自己能说了算得呀!”

紫萱被浩阳的话弄得很伤感,那本来就低落和cháo湿的心,此刻就像结了霜一样。“是的,我们有很多时候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一些事情,很多时候,对一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做出取舍,只要有取舍,就会有对错,可谁又能完全保证每次的选择都是对的。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只能接受和忍耐,因为我们长大了!”顿了顿,她拉着浩阳的手说:“我想跟你说一个朋友的事,我想听听你对她身上发生的事情是怎么看的,你愿意听吗?”

浩阳点点头,他将吉他放在了一边,然后安静的等着紫萱开口。紫萱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然后鼓了半天劲才开口说:“她曾经有一段很多女孩都羡慕的爱情,她和他是大学同学,男孩追女孩追了三年多,女孩一直没有答应男孩,因为那女孩有过承诺,上学的时候不恋爱,工作不稳定以前不恋爱。可那男孩很痴心,他费了很多周折打听到了女孩老家的地址,然后他一个人翻山越岭去看了女孩的父母,他告诉她的父母,他爱着她,而且今生都会一直爱下去。女孩被男孩感动了,两个人相爱了,爱的很简单、很单纯,但彼此心里却将对方满满的装下了。”

停顿片刻,她接着说:“可是,男孩的父母看不上那女孩,他们嫌那女孩来自偏僻的地方。他们很阻拦,阻拦的方式近乎于暴力,那女孩因此失去了工作,也差一点失去了对人生的方向,要知道,那女孩可是为了男孩才留下的,不然,她可以去另一个城市工作和生活,如果她真的去了,可能后来的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紫萱的声音无法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她的勇气在一点点的退去,她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她真怕身边的这个人,会在她说完以后,突然的问,你说的那个人是你自己吗?如果那样,自己又当如何回答,又应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心,能承受一切吗,他又能理解吗?

“后来呢?”浩阳追问道。紫萱只好再一次攒足了勇气,继续说了下去。“就在女孩工作丢掉的时候,老家传来父亲病重的消息,女孩都快崩溃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青年,对很多事情还没有完全的做好准备。可生活就是这样的,从来都是福不双行,祸不单至。女孩赶回老家后,发现她的父亲病得很严重,可家里缺钱,她父亲几乎是停止了医治。可她怎能看着对自己有着深厚情谊的父亲就那么经受病痛的折磨一天天的弱下去呢。她说服了家人,她说她工作了,有钱了,可以让父亲重新好起来。”

紫萱的泪水,在她的脸上流成了两条小河,那颗颗滚烫的泪珠,争先恐后的想奔向一个它们觉得是幸福的地方。

“在医院做了检查,他的父亲因为骨头摔断没有及时得到正确处理,已经有坏死的迹象,必须要立马手术,不然会威胁到生命。可医院给出的预计医药费,让女孩和她的母亲都发了傻。母亲无奈的说要放弃治疗,可女孩怎么能那么做,她想到父亲辛辛苦苦支撑着自己上了大学,不就是为了能让生活好起来吗?可如今她大学毕业了,还说了有了工作、有了钱,如果就这样让父亲回去,她将一辈子活在深深的谴责中。可是,她怎么能拿的出那么多的钱,那些钱,当时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可他不能就此放弃,她回到城市,她去找那个男孩,她知道,在这城市里,甚至在这世上,只有那男孩才能帮到她。可是,男孩的母亲听说女孩要用钱救她的父亲,她不答应也罢了,还用恶毒的语言去伤害她、打击她。

女孩永远都不会忘记,蹲在男孩家门前那无助和耻辱的一刻,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女孩终于明白她和男孩原本本来就不适合。这个现实的社会,男女之间不是有了爱就可以在一起的。”紫萱的哽咽,变成了低声的哭泣。她感到每一点回忆、每一句话,都是自己在用刀去割开那原本已经结疤了的伤口,那种痛,怎是用语言能说出来的。紫萱感到了心痛,那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真实的rì子里。

浩阳一直默默的听着,他体会着紫萱的每一句话,体会着她每一点感情的变化。随着叙述的深入和紫萱情绪的波动,浩阳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同时,一种隐约的不安也在他的心里升了起来。他明白,一个人在说另一个人的事情时,无论那事情有多感动人,诉说者也不会让自己的情绪波动的太厉害,因为在诉说者的心里,早已经清楚并接受了那样的结果,只有在说自己事情的时候,人才无法完全的控制自己。浩阳的手都被紫萱握疼了,他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在挣扎,那样的挣扎,让她心痛、让她彷徨和不安。

浩阳将紫萱的双手放进怀里,轻声道:“不想说就别说了,不要让自己太难受,你现在的身体,不能过于激动。”

紫萱却固执的说:“不,你让我说下去吧,我怕以后就没勇气再告诉你她的事了。”

浩阳只好点头,只好默默的继续听下去。“女孩确实没办法了,为了救深爱着的父亲,她选择了最为卑微的角sè,她给一个地产商做了二nǎi。两个人签订了荒唐的条约,他给女孩需要的钱,女孩给他生一个他想要的儿子,条约期限三年。女孩接受了,因为那是她当时唯一能凑到钱的办法,为此,她正在用青chūn还债。”

听到此,浩阳的心里很复杂,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是怎样的情绪在胸膛里蹿来蹿去。他不知道自己是理解了紫萱嘴里的她,还是无法接受她那样的选择。平静、愤慨、怜惜、悲哀、理解和不理解的情绪,反复的在浩阳的心里叫着劲,它们都在想要试图占据绝对的领地,都在取笑和打击着反面情绪的存在。

紫萱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浩阳的脸,她分明看见当听到那条约的时候,他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很复杂的神情,那一刻,紫萱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她无法判断浩阳的内心,她不知道他会怎么看自己,虽然她说了,她说的是朋友的事,可她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何等的聪明,他一定会看穿自己的伪装。若是那样,他会怎么看自己呢,会怎么想自己呢?紫萱不苛求浩阳能理解自己,甚至不打算得到他的任何反应,但她害怕他豁然起身,害怕他跌跌撞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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