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雪雯闹得这么一出,倒让林一帆没了和吉利亲热一番的兴致。可是就在这处处留有雪雯味道的公寓里面对着水一般透明的吉利,林一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觉,只盼着吉利早一些收拾完,快一些回去才好。
“咦,这里又是什么?吉利拿起了床案上的储蓄罐,摇了摇道,“好像不是硬币啊?”

林一帆心里一惊,暗叫一声要坏,这里可全都是雪雯的留字条,便急急地过去从吉利手中接过来笑道:“不是硬币,但说出来你可不许生气?”

“看你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吉利好奇道。

“全是以前楚翘折的幸运星呢!”林一帆抱着罐子,黯然道,“这是她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一直没舍得扔掉。”

“原来是这样啊!”吉利听了,便收起了嘻笑,捧过储蓄罐小心地放回了原位道,“那就还放着吧!”

“不,居然和过去作别了,还是收起来吧!”林一帆边说边作势要收到柜子里去。

“不用了,这是美好的回忆,又何必要刻意收起来呢,这样对楚翘也不公平啊!”吉利拦住林一帆道。

林一帆心中一阵感动,这吉利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可自己去一味地欺骗她,实在是于心何忍啊,但是没办法,自己和雪雯的这一段畸缘从来就未曾和吉利说起过,尤其她还是个刻意追求完美的人,是看不得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的,而且两人的关系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见对方父母的程度,这种事情是万万不可以被她知晓的。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吉利问。

“没什么,我只是有一点点的小感动,谢谢你吉利!”林一帆双手围住吉利的纤腰,厮磨在她的耳边喃喃道。

“一点点感动是多少呢?”吉利怕痒,缩着脖子笑道。

“……”林一帆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吻,舔弄着她小巧jīng致的耳垂。

“好了好了,别玩了!还是早点洗洗睡吧,明儿要赶早去惠州机场呢!”吉利躲着林一帆的狼嘴格格笑道。

林一帆终于停了下来问:“明天几点的飞机呀?我一定要去么?”

“你这个人还真是的,我爸妈从宁波特意飞过来就是为了要见见你,你说你不去接机像话吗?”吉利有点生气了。

“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吗?我只是有点怕见二老,要是他们对我不满意可怎么办?”林一帆哄着吉利道。

“你就那么不自信呀?”吉利白了林一帆一眼道。

“说实话,真有点!”林一帆望着吉利美丽的脸庞,垂下眼睑道,“因为你太优秀了!”

“别说傻话了!”吉利抱住林一帆,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道:“咱们洗洗早点睡吧,他们明天八点半落地,怕是从这儿五点钟就得起床了。”

“啊,睡这儿呀?”林一帆一听,不禁叫了起来。

“怎么啦,大惊小怪的,你不想留我住么?”吉利瞪眼道。

“不是啦,我这边实在是太脏太乱了,而且,说老实话我这席子盖被什么的都好长时间没晒洗了,我黑皮厚脸的,习惯了,我怕到时螨虫咬了你,引起皮肤过敏什么的就不好了。”林一帆编起了理由,不过却也是实话,自从雪雯提出分手后,就没来帮他整理过房间。从本心讲吉利留在这里过夜他是巴不得的,但是这房间没有收拾干净之前让吉利留在这儿,他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全感。

“算你有良心!”吉利埋头闻闻被盖,点头称是道,“还真是有些异味,等过了明天,有必要帮你来一次大扫除大清洗!”

“那我这个人也要大清洗一下吗?”林一帆凑到吉利跟前笑道。

“嗯,我看也很有必要!”吉利一本正经道。

“那到时你下手得认真些,可别把我洗得一块黑一块白的,出去可见不得人!”林一帆道。

“切!”吉利啐了一声道,“那走,还是睡我那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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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五十五分,惠州机场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吉利拉着林一帆的手,抓得紧紧的,似乎有一些紧张,惹得林一帆真笑。

“你笑什么?”吉利道。

“接你的父母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林一帆笑道。

“不是紧张,是激动!”吉利扬脸发嗲道:“我都大半年没见着他们了!”

“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林一帆爱怜地拢了拢吉利的刘海道。

“我们到前面接机口去等吧!”吉利站起来,便要拖林一帆早点进去。

“急什么呀?八点半落地,最快也得八点五十出来呢!”话是这么说,但林一帆还是任由吉利牵着往里去,却感觉着裤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可也仅仅是一响而已,随即便没了声音,林一帆便也没再在意。

……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才过去十五分钟!”吉利晃着林一帆的臂嘟囔道。

“耐心些吧!”林一帆摸摸肚子道:“你肚子饿么?我给买些吃的?”

正说话间,电话又想了,林一帆拿出来一看,却是个陌生电话。

“你接电话吧,我去买吃的确”吉利便摆手而去。

“喂,哪一位啊?”林一帆问。

“……”没有人说话,却听得了几声抽泣声。

“喂,喂,是谁,说话呀!”林一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莫不又是这个纠缠不清的雪雯。

“是我,黄莺!”

黄莺,居然是黄莺。林一帆连声问:“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没事,今天中午我妈要动二次手术了……”黄莺yù言又止。

“噢,我听说了,怎么样?有把握吗?”林一帆问。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说着,黄莺又抽泣起来。

“别哭!黄莺,你别哭!慢慢说。”

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过了半晌,黄莺幽幽道:“动手术前,我妈妈想见见你!”

“想见见我?但是……”林一帆知道这黄阿姨一向喜欢他,上次在临江医院也曾和他说过一些话,林一帆也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去见见她就是极应该的,但是此刻偏是飞机快降落的时候,却叫他如何分得出身去。

“怎么你不愿意来一趟吗?”黄莺有一些激动,“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你了,这次的手术风险很大……”黄莺没再说下去,林一帆听得懂她的话外之意。

“我下午过去行吗,现在我正……”林一帆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说明白。

“你没空吗?请个假不行吗?”黄莺连问两句。

不管也,豁出去了。“今天吉利的父母第一次从宁波来,此刻就快到惠州机场了,你看……”林一帆终于把这难事说了出来。

“噢,是这样啊!真不好意思,那算了吧,我会跟我妈解释的。”黄莺的声音越来越遥远,但林一帆还是听清了最后一句,“打扰你了!”

打扰你了,这居然是黄莺跟林一帆说的话,林一帆不禁苦笑,眼泪却挤满了眼眶,仿佛一眨眼便会卟嗒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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