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城的郊外,夜晚异常宁静。偶有几声蛙鸣和虫叫也是有气无力,似梦中呓语。山风拂过,高大的树冠张牙舞爪,发出阵阵鬼魅般的叹息。
一幢乡间别墅旁的小路上,目之尽处,一丝光亮像鬼火在远方闪烁。慢慢的,这光亮越来越盛。待看得真切时,已然变成两束雪白的灯柱——原来是一辆夜行的汽车。

汽车在离乡间别墅还有十几米时灭了灯柱悄然停下。漆黑一片中,只听见车内有俩人窃窃私语。

一个说:“哥,我还是有些胆怯——私入民宅,可是违法的事。”

“我知道。”应哥的说,“非常时行非常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叫哥的又担心问:“里面不会有人吧?”

应哥的答:“我已经详细打探过了,这别墅就孙太太白天隔三差五地和情人幽会,平时从不住人。”又问叫哥的,“你那些玩意好使吧。”

“你都不是试过了嘛?还问!”叫哥的笑道,“我还担心你那钥匙不好使呢!”

“应该不会吧。我找的可是青城最好的配匙师傅。”

“我就怕白忙乎。”叫哥的说,“费了这么大力气,还大老远从越城跑来,却连门也进不去。”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应哥的给叫哥的打气。

“那还等什么!干吧。”叫哥的杳无声息打开车门。

俩人下得车来,飞快地摸到院落门前。一个亮起微型手电,一个掏起了钥匙。光亮处,只见俩人黑罩蒙头,一身劲衣短打,颇有几分夜行侠的味道。

应哥的拿出钥匙对着门锁掏鼓起来。一旁,叫哥的拿着手电低声玩笑,“嗯,看来这配匙师傅徒有虚名,不然怎么开起来这么费劲。”

应哥的边掏鼓,边嘀咕,“新钥匙都这样,要磨合一下。就像两人刚结婚,有适应期。”又扭头问叫哥的,“你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叫哥的浅浅一笑,“你呢?”

“女朋友在哪里都不知道呢。”应哥的手上忙乎着,随口应道。

“那你还不找一个!”

“哎,我现在哪有心思。”应哥的叹了一口气,“再说,也没时间。”

说话间,随着应哥的手上一番扭动,只听见“咔嚓”一声响——门锁开了!

“我说有磨合期吧?”应哥的收起钥匙,得意道。

“这师傅的手艺还是有些欠火候。”叫哥的说着灭了手电。

俩人蹑手蹑脚潜到别墅的大门前,如法炮制。叫哥的亮起手电,应哥的掏出钥匙,配合尤是默契。这下倒是轻松。只见应哥的将钥匙插进锁孔,只轻轻一拧,门就开了。

“想不到简单的锁开起来费劲,复杂的倒是轻松了。”叫哥的低声惊奇道。

“现在这世道就这样,越简单的东西越复杂,越复杂的东西越简单。”应哥的一声低语颇有几分禅味。

“你越来越老气横秋了。”叫哥的说着推开门就要进去。

“没办法,伴君如伴虎。这都是环境逼的。”应哥的轻叹一声,拉住叫哥的,“这里面肯定非常干净。把鞋脱了进去,免得留下脚印。”

俩人进了别墅。叫哥的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只见里面装修豪华、家具考究,果然是异常干净。

叫哥的来了兴致,想在一楼逛一逛。应哥的一把拉住他,“痕迹越少越好。我们还是直接上二楼吧。”

于是二人直奔主人的卧室。叫哥的轻轻打开主卧室的门,一股浪情的暗香迎面扑来。二人不由得呆了。只见一百多平方米的房间里,奢华、艳丽,无所不用其极。一看就知道这房间的主人该是何等阔绰。尤其是房间中间那张巨大的猩红水床,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浮想联翩:孙太太和他的情人在这里会干些什么?

不在这里住,卧室却布置得如此讲究,肯定大有文章!应哥的兴奋异常。

对房间一番打量后,二人在正对水床的地方选好位置。叫哥的身手甚是娴熟,三下两下装好针孔偷拍设备。然后拉了应哥的仔细左看右看,见确实没有什么破绽,才放下心来。

正事干完,二人免不了对香艳的卧室饶有兴趣地观瞻一番,并大发了一通感慨。

赏毕,叫哥的似余兴未尽,又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看了看,发现里面清一sè全是xìng用具、xìng用品。其种类之繁多,样式之新奇,真是让他大开眼界,遂笑:“这孙太太都成优女郎了。”

“不,是优女娘。”应哥的伸过头来冲抽屉看了一眼。接着走向衣柜,打开见里面挂满情趣内衣,不由微微一笑,“这次收获肯定不小。”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叫哥的凑过来心有不忍道。

“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应哥的叹息道,“自毁、毁人,我怎么能袖手旁观!”说完朝叫哥的一挥手,“我们走吧。”

二人小心翼翼从原路折回,轻手轻脚关了两扇大门。叫哥的又在爬满青藤的院墙夹缝隐蔽处藏好接受设备。

回到车里,俩人终于吁了一口长气。叫哥的说道:“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忙,得连夜赶回越城。”

“那你开车小心点。”应哥的关切道。

一阵发动机闷响过后,车子慢慢驶离乡间别墅,随即亮起的两根雪白灯柱,宛若两柄利剑,朝苍茫的夜幕无情刺去......

竖rì,刚喝完晌午茶,潘英莲独自呆在潘庄荷塘中间亭子里神情落寞。眼前荷花盛开、碧波荡漾、锦鲤游弋,可无边美景却丝毫提不起她的兴致。

年年如斯、月月如斯、rìrì如斯。饱食终rì、无所事施的她,对一切司空见惯的东西早已熟视无睹。在她看来,眼前美丽的荷花和孙悟满丑陋的面孔就像每天吃的稀粥和米饭——状态虽然不同,本质却没有什么两样。

她现在需要的是刺激。这种刺激不是jīng神上的,因为文化所限,她本无什么jīng神追求,所以也无所谓刺激;这种刺激也不是物质上的,她现在的钱多得甚至可以买航空母舰,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奢侈品能引起她的兴趣!

所以,她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生理刺激。面对注定此生无法挥霍完的财富和rì渐衰老的面容,遗憾和找补的心态让她对这种生理刺激的渴望变得尤为强烈,眼下,则更是几乎沦为一种动物的本能。

此刻,潘英莲又想起了前几rì在孙悟满办公室激情四shè的一幕——如果这一幕早来个十年二十年就好了!如果孙悟满有安安(她对潘似安的昵称,潘似安则称她为英姐)那么年轻和帅气就好了!哪怕只有三分之一也成!

她矛盾,她遗憾,她羞愧。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疯狂的yù念再一次战胜理智,她不由自主拨通了潘似安的手机......

乡间别墅的卧室里。窗幔紧闭,灯如白昼。

浴后的潘英莲一丝不挂,玉体横陈在艳红的水床上。同样一丝不挂的潘似安趴在她身边。他的手和嘴像辛勤的蜘蛛一样在潘英莲身上编织着情yù之网,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每一处缝隙都不放过。

潘英莲被这张无形之网缠裹得面红目赤、呼吸急促、遍身痉挛。难以言状的生理愉悦,使她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摇晃着脑袋。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和潘似安头脚相抱,扭在了一起......

良久,两团肉球才像烂泥似地瘫在水床上。

潘似安一边把玩着潘英莲小丘处的毛发,一边幽戚戚道:“英姐,这辈子除了你,我再也不想碰别的女人了。”

想不到自己对他还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刚被愉悦狂cháo席卷得几近疯癫的潘英莲窃喜之余,不禁渴望又起。于是一个翻身压住潘似安,身体蠕动着喃喃道:“安安,我也一样!”

“我不想再干推拿这一行了。”潘似安任凭潘英莲在他身上折腾,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

哪敢情好,我正求之不得呢!你不去碰别的女人,我也省得吃醋。潘英莲的身子不停扭动,心里也没有闲着,便说:“那你天天玩好了。我养你。”

“那怎么成!我好歹是个男人,天天开着宝马四处晃悠,别人会怎么想!”潘似安以腿根的萎靡表达着抗议。

见自己用**无论怎么亲密摩挲,潘似安腿根处就是无jīng打采,潘英莲倍觉无趣。心想这可人儿真是有了心事,得替他解决了才行,不然它肯定不愿意再次抬头。

“那你想干什么?”潘英莲边揉搓着“面团”,边认真问道。

“我想开一个酒吧。”

“没问题。你说,要多少钱?”潘英莲手上的面团依然不见起sè。

“至少也得两千万吧。”潘似安轻描淡写道。

“什么酒吧,要这么多钱?”潘英莲遽然停手,惊诧道,“在青城,两百万的酒吧已经可以接待王菲了!”

“要开就开最好的。”潘似安神sè无比向往,“你做幕后老板,我来管理。赚了钱算你的,你开给我一点工资就行了。”

潘英莲顿了顿,说:“那还等什么,干吧!”见潘似安眼睛一亮,复爱怜地拍拍他的脸庞,“明天你就去物sè地方,我来投钱。”

潘英莲如此爽快,自有她的算计。虽说她对管理一窍不通,但对老板的理解还是蛮透彻的:老板、老板,就是老子板着面孔——钱捏在我手心,你得看我的脸sè行事。刚好,这样还可以把潘似安拴得更牢,也省得三天两头担心他跟别的年轻富婆跑了。再说,她现在银行户头里,整rì睡大觉的现金有几十亿,拿区区两千万出来,委实算不了什么!

只可惜,此刻被情yù烈火熏烤得焦头烂额的潘英莲,智力如同三岁孩童,哪知道这商业经营里面关节多多,陷阱重重!还天真地想一就二便过把老板瘾呢。

“可我现在还没有一个像样的住处。”潘似安得寸进尺,故作悲戚。

“我给你的钱少说也有几百万了,你都干什么去了?”潘英莲不满道。

“我原来做生意亏了,现在还没有还清呢。”潘似安信口胡诌。

“酒吧赚了钱,我先给你买套房子。”潘英莲信誓旦旦。见潘似安不为所动,且面显不悦,yù火焚身的她忙改口哄他,“要不,我把这别墅过户给你?”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话!潘似安大喜之下,腿根马上有了动静。

潘英莲感到手里的面团忽然鼓胀起来,心里禁不住难得发了一回感叹:想不到,这玩意整天闷在裤裆里,竟也识得钞票!

于是,两堆泼了油的干柴又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殊不知,此时此刻,水床对面柜台上的音箱面罩里,一只细微却又异常敏锐且冷漠的眼睛,正默默注视并记录着这房间里上演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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