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不约而同“咦”了一声,不知道傅雕龙搞什么。毕竟,他们谁也没见过新郎官在拜堂之前就把新娘子的盖头掀开的。
曹cāo在一旁坐得口干,正好拿起一杯酒抿着喝,见此情景,直接呛到了,咳嗽不已。坐在曹cāo身边的一身男装打扮的环盼儿见状,赶紧伸手对着她曹哥后背用力“啪啪”地几下猛拍。

不过,环盼儿也一脸疑惑:表哥这是要干什么啊?好好的,干嘛为难我表嫂呀?

那粉雕玉砌的美人儿甘梅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傅雕龙。

这是做什么?没听说过成亲还要考新娘子的吧!

傅雕龙看到甘梅黛眉轻蹙,似乎除了吃惊之外,还有对他的不满,像极了当年那个倔强的女孩。

是啊!她若不满的时候,也会这样。

一旁的司仪现在是最着急的人了:傅使君啊!你搞什么?现在就掀盖头?你是要改规矩吗?怎么没说起过?怎么不早说?好歹要给我准备一下!现在怎么办?接下来我说起什么好啊?

此时,却听到傅雕龙缓缓说道:

“我虽以徐州为家,可毕竟,我是青州牧。

青州乃虎狼之地,烽烟四起,狼烟遍地,城头易帜只在旦夕之间。今rì万户侯,明rì未必就不是阶下囚。而我受焦使君遗命,为天子牧守青州,虽明知艰难万分,纵然力有不逮,但因职责所在,便再也没有一步后退的余地。

群雄虎视眈眈,豪杰四起,我举刀兵、兴吏治,只为早rì扫平逆贼,兴富青州。我若成了,自然名垂青史;若败了,只怕天地间再无容身之地!

你今rì嫁我,便为青州主母。你可愿……可愿分担我的愁苦,也分享我的荣耀,无论顺境、逆境,都与我比肩而立,共同进退?”

傅雕龙说完,就静静等着甘梅的回答了。

听完这番话,甘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意。

原来是这样!

早就听说傅使君心思细密,总是“未虑胜,先虑败”,他现在担心的竟然是:万一青州战事不顺,我还能不能和他同心啊。

可是……这还用问吗?

在这个年代,一个男人如果成功,自然封妻荫子;可如果失败,自杀之前一定先杀尽妻儿老小。哪有人会问自己的妻子愿不愿意的?因为他们早把女人看作了自己的私有物,哪里想过她的感受!

但,这个傅使君,还巴巴地等着自己说愿意,还真是奇怪的人呐!

迎着傅雕龙诚恳的眼神,甘梅轻启朱唇,说道:“妾……自当如此!”

傅雕龙的眼中,甘梅的一张俏脸,正和当年那个女孩的形象重合在一起。他仿佛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娇羞地说着“我愿意”……

“啪、啪、啪!”有人鼓起掌来。

那人走上前来,却是陈登。

那司仪现在完全不知所措,陈登担心冷场,主动走上来了。

“诸位,傅使君祖籍凉州武威。那里的婚俗与我们徐州的婚俗略有不同。如诸位所看到的一样,新郎官会在拜堂之前掀开新娘的盖头,然后互相盟誓,再然后……应该和我们这边差不多了吧?拜堂、结发礼,对吧,傅使君?”

傅雕龙笑着点点头。这个陈登,真是太会做人了!傅雕龙和陈登的交情并不深厚,但是,他们同样是陶谦提拔上来的青年官吏,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互相盟誓?对啊,盟誓!傅雕龙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对甘梅说的“无论顺境、逆境……”,这一段话倒是像极了后世在教堂举行婚礼时的结婚誓词。

陈登不知道为什么傅雕龙突然掀开新娘子的盖头,但他现在要找个理由,也只能从傅雕龙的“祖籍”上做文章了。傅雕龙的“祖籍”是陶谦给安排的,但是,陶谦没有对别人说过,连陈登也不知情。

“赵太守、张公、诸葛先生,三位都见多识广,方才的仪式没有问题吧?”陈登问。

赵昱老实人一个,直言道:“我哪里晓得!傅使君觉得没错那自然不会错的!”

张纮笑道:“没错!纮也知西凉婚俗异于中原,但不过是听说而已,今rì才是第一次见。”

张纮是当世名士,如果说自己不知道岂不是难堪?所以,他模棱两可地说了这么一句“异于中原”,并不说对还是错。

而诸葛玄虽然确实知道不少,但是,即便是在一个地方,也有多种不同的婚礼仪式,他又不能打包票说自己知道得毫无遗漏,所以……他跟着张纮一起微笑点头。

既然张纮、诸葛玄这样的名士都没有异议,如果现在有人说傅雕龙刚才错了,那就是坐实了自己孤陋寡闻的罪名。所以,人们发出了“哦”的一声,大家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吓得曹cāo再一次呛到了,咳嗽中……

这些人,还真是从善如流啊!

而甘梅的父亲、傅雕龙的老泰山、陶谦的大舅子甘燮老爷子也松了口气:原来是他们凉州的劳什子习俗,老夫还以为傅文这小子成心刁难我家梅儿呢!也不早说,害老夫白白生气了半天。好在梅儿反应快,处乱不惊,不愧是我甘某人的女儿,呵呵呵呵!

“那接下来该拜堂了吧?”陈登问那司仪。

那司仪总算活过来了:“呃……对,拜堂!”

“等等!”傅雕龙说。

“我还没有宣誓呢!”傅雕龙笑着抓抓头,众人皆笑。

甘梅也忍不住掩口而笑。

这个傅郎,竟如此可爱!救援北海、征讨黄巾军、驱赶袁谭、收服吕布的那个青州牧,竟然没有三头六臂,而且,还这样看上去傻傻的……

傅雕龙顿了顿,说道:“天地为鉴:我傅雕龙今rì娶甘梅为妻,无论健康、疾病,无论未来是艰难还是安乐,我都会陪伴你、保护你,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听到傅雕龙坚定的声音,甘梅登时一愣,紧接着,等她明白过来,差点喜极而泣。

她哪听过这样的誓言!夫君如此重情重义,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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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城外一处山头。

“什么!笮融死了?”问话的是傅雕龙的二叔于彪。

“是的,大当家。我一直扮作卖菜小贩跟着他。可他一进城就被守军包围了。显然,他们早有准备了!”

“大当家,怎么办?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我们了!”

“对啊!怎么办?大当家。”

“怎么办?”

……

“闭嘴!”于彪生气了,大吼了一声。

“笮融死了就死了!他死他的,我们报我们的仇,有什么关系?”

“那……我们……”有手下疑惑不解。

“呵呵!我们不一定要进城去,也不一定要靠别人!”于彪冷笑一声,“糜竺、于静这两个竖子,我要杀你们,有的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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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ù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谢谢大家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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