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兴奋地数着银锭子。二十两一锭的雪白银锭,二十个装一袋,糜芳正在逐个拆开检查、清点、再装回袋子里……
他本来就是有钱人,对于钱财的获取并不十分在意。但是这次不同,傅雕龙是他哥哥糜竺这么看重的人,如今赢了他弟弟,就像赢了他一样,所以……再数一遍!

糜竺却完全没有注意弟弟的神情,他正在对着傅武刚解下来的皮甲发呆。这皮甲并不奇特啊,没有特别硬,也没有特别软,只是样式有点怪。他当然看不懂,作为那个年代的人,要他来理解后世的减震缓冲原理,确实是难为他了。

糜芳数完钱,得意洋洋地对傅雕龙说:“我要是明rì再来赛马,雕龙兄不会感到为难吧?”

傅雕龙心道:你还真是闲得胃疼啊!怎么你赢了就好像我输了一样,真是可笑。

于是,他笑道:“自然不会。子方兄技艺超群,舍弟还要向子方兄多多学习,自然是欢迎得很。”

糜芳却又说:“那我明rì带一百名家仆来买我赢,雕龙兄也不介意吗?”

傅雕龙眉毛一扬,道:“无妨。只是今rì子方兄的表现如此神勇,明rì只怕会成为一赔一的大热门。”

说完,又和糜芳解释了赔率的变化。原来,这马场的赔率是一刻钟(十五分钟)变化一次的,依据就是前一刻钟的统计结果,买得多的,赔率自然也就上去了。

傅雕龙说得倒是轻松,可站在他身后的那位被唤作“小梁”的小厮却惊得脸sè惨白。

小梁名叫梁四弟,二十多岁,听说曾经当过兵,会写几个字,也是在当兵时学的。但他受过腰伤,抬不得重物,所以傅雕龙发现他时,他无所事事,一贫如洗。但是,傅雕龙发现此人很是jīng明,就教他计算赔率,让他管这赛马场。所以,虽然他一副小厮打扮,别人却都知道,这里除了傅老板,就属梁管事最能做主了。

而现在,梁四弟看过糜芳的今天的表现,只怕他明rì成了大热门,所有人都赌他赢,那就不是几千两的输赢了,而是几千万两的输赢了!

可是,看看傅老板,他却还那么镇定,梁四弟有些糊涂:到底是老板故作镇定,还是另有妙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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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rì一早,赛马场门前排满了人。

队伍的最前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看得出,他很紧张,也很激动。他早就想好了,买甲三八号糜芳的马夺冠,他要压上他仅有的十两银子。

然而,门刚打开,伙计们刚把最新的赔率挂上去的时候,他顿时愣住了。

“你到底买哪一匹啊?”伙计们不乐意有人一直愣着。

“我……我还是算了。”他走出了队伍,心里还一直念叨着,“怪了,怪了!”

“这不是钟大哥吗?”人群中有认得他的人,“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东西怪了?”

那姓钟的汉子走过来,说道:“平rì有哪匹马夺冠,就算不变成一赔一的大热门,也会变成一赔二、一赔二五的,你看看今rì,这甲三八号竟然一赔四,太不合常理了!”

那人却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关系?一赔四岂不是更好!我反正还是相信那个糜芳会夺冠。听说,他是别驾大人的亲弟弟,从小骑术就很厉害,家里的马还都是千里马,随便拿出一匹都比别人厉害。”

那姓钟的却摇头:“不对不对,傅老板这么jīng明的人,给出这样的赔率一定有古怪。我还是不买了。”

那人笑了:“傅武昨天落马,今天已经不来参赛了。我看你啊,不如搏个冷门。喏,那个甘老板的甲二九号马,原来是一赔十五的,听说刚刚换了骑手,现在变成了一赔十一,你不妨试试?”

“不了,不了!我还是算了。”说完,他就离开了。

其实人群中,和他一样想不明白这个赔率的大有人在,只是有人选择了继续买,有人买了其他的马,还有人干脆也退出了。但不管买了谁,大家都有点惴惴不安的感觉。

梁四弟心中暗笑不已,你们都上了老板的当了。

人人都以为自己很聪明,喜欢疑神疑鬼。如果糜芳的马一开始就是一赔一,只怕大家毫不犹豫就买了。可是,明明有一赔一的实力,却开出了一赔四,大家开始猜测: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换人了?是不是马儿昨天拉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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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傅雕龙那里,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不是吧?老先生,我随意画着玩的画作你要买,我随意开着玩的赛马场你也要买。你小时候是不是很喜欢抢别人的玩具啊,老先生?”

那客人自然是徐州牧陶谦。陶谦本来是徐州刺史,因为他不参与袁绍的联军,反而遣使恭贺董卓迁都,所以,董卓把他官升一级,做了州牧。

陶谦哈哈一笑:“小子!你在徐州这么久,不要告诉我还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当然知道,府尊大人!不过……”傅雕龙笑得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你今rì是来和我谈生意的,总不能拿州牧的名头来强买强卖。不如我还是叫你陶老先生吧!”

府尊大人?那不就是徐州牧!傅雕龙身后的两个奉茶的侍女都大吃了一惊。本来,见到州牧这样级别的官员,傅雕龙应该先拜,再稽首,再拜,再稽首;而侍女奴才们应该跪在地上不抬头。可现在,主子端坐着,她们既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陶谦显然不介意,呵呵笑道:“本来理应如此,可是,今天老夫却不得不以徐州牧的身份跟你谈!”

傅雕龙不明白。但这一次,傅雕龙觉得一定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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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老板是徐州的大贾,其实还有个身份,就是陶谦的大舅子。所以,他的年龄比陶谦还大,已经是头发胡子全白的人了,却依然jīng神矍铄,健步如飞。

此时甘老板这走在赛马场内,他的家丁都去买马票了——当然是买自己的马胜出。他身边现在只有一个英武非凡的青年,似乎他是新的骑手。

“他们都不知道!”甘老板说,“子义,让他们都看看你的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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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ù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对故事大纲进行了一些修改,所以更新迟了。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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