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若棠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兽苑服侍亲爱的阿白殿下。
阿白见到她,什么高傲高贵冷艳范儿全都不见了,变身温顺小猫咪围着她撒娇打滚,玩的十分欢快。

有奴才将阿白的晚餐抬了过来,还没走近就两股战战的丢下大木桶跑开了。

若棠笑着拍了拍阿白的脑袋,“你把他们吓坏了。”

阿白哼了哼,似乎很不屑。却转头就将大脑袋往若棠身上蹭,撒娇着要她继续跟它玩。

“好了,吃饭。”若棠拍开它。

阿白不依,还要闹。要知道它在这异国他乡寂寞了三年多,好不容易有个人类喜欢它懂得它,自然不舍得就这么结束游戏时间。

“阿白。”若棠脸上的笑褪的干干净净,微微弯下腰与它对视,然后缓缓摇头,“不玩,吃饭。”

“嗷——呜!”万兽之王大发雷霆,虎爪一拍,就将若棠压到了爪子下头。

……

“哎呀不得了了,王妃被阿白拍倒了。”

“哎呀了不得了,阿白攻击王妃了。”

“哎呀不好了,王妃被阿白咬伤了。”

“哎呀出大事了,王妃被阿白吃掉了。”

……

一时之间,整个湘王府都陷入了流言的恐慌中。

邓侧妃忧虑的派人前去查看真相,“看仔细了再来回话。”

王妃新婚之夜被扔到兽苑,就因她太过自信肯定王妃逃不出阿白的虎口而白白落了个话柄给秦氏与刘氏,于是如今听到传的沸沸扬扬的“王妃不好了”的消息,她轻易也不敢信了。派了心腹嬷嬷前去打探消息,若是消息属实,又再说其他。

紫黛道:“消息是从兽苑那边传出来的,应该不会有错。”

见邓侧妃有些魂不守舍,紫黛提醒她道:“这事,要不要知会王爷一声?”

“等嬷嬷回来再说。”

于是主仆二人伸长了脖子等待前去打探消息的嬷嬷。

这头秦氏与刘氏也没闲着,听到消息后,两人迅速在秦氏屋里会和。

“你听说了吗?”

“你也听说了吧。”

“王妃这回不会真的一命呜呼了吧?”秦氏莫名觉得有些惆怅。

原本觉得府里有个这样名声的王妃是耻辱,连带着她们这些府里的人都要抬不起头来,可是这两天细想下来,正是有这样的王妃,她们的日子才能跟以往一样丝毫不受影响,虽然王妃的“无能”让她们不能看到鹬蚌相争的局面而有些遗憾。但要是换个厉害的王妃来,真的将邓侧妃收拾了,接下来岂不就轮到她们了?

于是听闻这个消息,两位想通了的侍妾都空前的关心紧张了起来。

“外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你也不想想,阿白那畜生吃了多少人。”刘氏扯着帕子叹道。“虽然看起来阿白像是很喜欢王妃的样子,可它到底是畜生,兽性大发的时候,哪还管得了跟前的人是谁。”

“倒也是。”秦氏对于刘氏的推测表示很赞同,“那,王妃死定了,这事要不要告诉王爷?”

“有藏香院的在,哪用得着咱们多嘴多舌。”刘氏酸溜溜的指了指邓侧妃的院子。

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嫉妒。

那邓侧妃论出身不比她们高贵,论才情也不过尔尔,便是容貌,勉强算个中上之姿,还比不得秦、刘两位风姿绰约,凭什么三人同时进府,她就成了侧妃,而她们只能屈居她之下做侍妾?又凭什么只有她能主持王府的中馈,连王妃进门都不能从她手里分到半杯羹?好吧,王妃是个没用的。

但是,凭什么只有她能得到王爷如此信任与器重!凭什么?

这是秦、刘氏嫉恨不甘的真正原因。

“刘姐姐,王爷这会儿不在府里,不如,咱们趁机把事情闹大?”秦氏眼珠子一转,倾身对秦氏小声耳语道。

刘氏忙问道:“怎么个闹法?”

“你想,王妃再不得王爷待见,那也是皇上亲自指婚的。倘若,邓侧妃对王妃心怀不轨意图谋害王妃的事情传到皇上耳中,就算王爷不处置她,皇上会不会容她?”秦氏弯了嘴角笑道。

“意图谋害王妃?”刘氏没反应过来。

“她主持着王府大小事务,阿白的吃食也是其中一项,如若有人受她的命在阿白的吃食中放了不该放的东西,导致阿白兽性大发,这才伤了王妃的性命——你觉得如何?”

刘氏听得双眼发亮,抚掌道:“好,好!咱们这就让人将消息传出去?”

“嗯,这事宜早不宜迟,不然,就不能打她个措手不及了。”

“没错,这一回,就算那贱人不死,也要脱她一层皮!”

两双嫉恨的眼睛里迸出无尽的期待与快意!

……

“被死亡”的事件主人若棠压根不知道她在无意中引爆了一场王府的内斗事件。

她一身狼狈用尽力气的从阿白肚皮底下爬出来,一抬眼看见这庞大的家伙满眼睛的得意洋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要走。

“呜——”阿白见若棠当真生了气,忙委屈的摆着尾巴跟在她身后,呜呜低叫着,仿佛在哀求着若棠的原谅。

“呜你妹!”若棠转身,一手叉腰作茶壶状,一手点着阿白的脑袋教训道:“你还好意思委屈?刚被你压得差点断气的可是我!怎么样,一个两个的都当我好欺负是不是?有个变态主人,你也要当个变态老虎是不是?”

大老虎阿白哼哼唧唧的拿大脑袋蹭她,做小伏低状的求她原谅。

若棠到底不能对它硬下心肠来,“吃好饭给我面壁思过去。”

阿白见她态度软化下来,立即得寸进尺的伸出舌头**她的手,虽然还想跟她嬉闹一番,见她仍然板着脸,到底不敢放肆,在她脚边乖顺的不像话。

若棠出了兽苑,将大铁门锁上后,意外的发现外边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得有些奇怪。

自阿白的驯兽师废了之后,底下的奴才轻易不敢靠近兽苑,但也不像今天这样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奇奇怪怪的,难不成发生什么事了?”若棠这样想着,慢悠悠的往她那名叫清秋院的小院子走去。

就算心里有些奇怪,她也并没有要去探寻答案的打算。好奇害死猫,她可没有猫的九条命。

等她不慌不忙走到清秋院门口,就听见采青嚎啕痛哭的声音,那泣血般一声声嘶吼着“姑娘姑娘”的惨嚎,听得若棠全身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连忙快步走了进去,就见采青拖着半个鲜血淋漓的身子一边嚎哭一边艰难的在地上“匍匐前进”,“我的祖宗,你这是要做什么?”

本来伤的就很重,好不容易从变态那里得来一瓶伤药,一下子用去了大半,这下子连另一小半也要用没了。

一边遗憾着今天出门在外都没买点伤药回来实在太失策,也不知道再问变态要,他还会不会给,一边抢步上前扶起乍见若棠惊的目瞪口呆状的采青,“我不在这一会,有谁欺负你了?”

若棠好不容易将采青架回床上,见她一脸鼻涕眼泪的呆滞的望着自己,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也将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下,“哦,我身上有点脏,刚才阿白……”

“姑、姑娘,您没死?”采青终于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死?我?”若棠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比采青更惊讶的道:“你刚才哭成那样,是因为我死了?”

采青又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嗯,他们说您被阿白吃掉了,可把奴婢吓死了。”

若棠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沉默了一会,叹气,“这都是第二回了吧。”

她才嫁过来三天,就被死亡了两次。

头回邓侧妃连白灯笼都挂上了,也不知道这回她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采青犹自庆幸道。

“这三天两头的被死亡,就跟狼来了似的,万一哪天成真了,可就太冤了。”若棠却忧愁了起来。

……

因府里的人争相相告着若棠不幸丧生虎口这件事,若棠回到清秋院这件事,除了采青竟无第二个人知道。

因此,她自然也不知道,邓侧妃谋害湘王妃的流言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了湘王府。更不知道,因为她的“被害身亡”令湘王爷还没回府就被召到宫里见驾去了。

邓侧妃派去兽苑的嬷嬷又只见阿白不见若棠,料定这一回王妃是真的遭难了,便派了人手出府,满京城的寻找湘王爷,于是很快的,有人将她谋害湘王妃的消息带了回来。

邓侧妃顾不得震怒,忙让人将负责阿白饮食的奴才找过来。然而找来找去,竟是满府里也找不到那两个奴才了,邓侧妃心知,这回自己好像摊上大事了。

但她并未因此就认命,厉声道:“去找,赶快找到王爷!”

紫黛胆战心惊的看着她浑身颤抖的模样,“娘娘,这是有人要害您啊。”

“我知道!”邓侧妃恶狠狠的说道:“那两个贱人,以为这样就能踩死我?没有那么容易!”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