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棠原本并没想过利用楚千岚来达到要回嫁妆的目的,楚千岚这变态邪性得很,利用了他最后她肯定要付出代价。可是,这变态非要凑上来,还非礼**她,非要参演其中,不让他演还不行的样子,若棠自然“好心”的成全了他。
而楚千岚也终于弄明白了她要死要活闹这么一出为的是什么了。他松开若棠的手,甚是无趣的撇了撇嘴,而后就打算撂挑子走人了。

若棠一见他那鄙夷无趣的嘴脸,就知道这变态真的打算拆她的台了。她来不及细想,一把抓住楚千岚的手,以气声小声说道:“王爷,您帮我,我告诉您这血是怎么弄的。不然,您就是拆穿我,我是死也不认的,反正我就是中了毒。”

到时候就看沈安邦两口子是信这没有任何名声信用的楚变态,还是信她这个好歹生养过一场的所谓女儿了。

若棠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自是发现楚千岚对她吐出来的“血”表示出了一定的疑惑与好奇。

楚千岚低头瞧着自己被用力抓住的手,那手指修长纤细,白皙如玉,但因为用力,手背上显出淡青的血管,骨节已然发白。

她还是很紧张的。

楚千岚忽然又觉得有趣了,老实说,他对她弄出来的假血确实挺好奇,但也没有眼下这个时候,揭穿她会看到她怎样的反应更好奇。

“这血……”

若棠脖子一歪,果断的“晕死”过去。

“王妃?”楚千岚摇她。

“王妃!”楚千岚晃她。

“王妃。”楚千岚挠她。

任尔东风南北风,若棠说不动就不动。

楚千岚看着自己的手掌,想着要不要打一巴掌试试看时,沈安邦与徐氏终于回过神来。

眼看着楚千岚如此在意若棠的生死,“紧张”的不住呼唤着半点动静也没有了的若棠,沈安邦终于有些慌了,“来人,快去看看洪太医到了没有?”

看来这孽障还真是入了湘王的眼,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死在沈府,更不能让她死在湘王跟前。否则这湘王狂性大发,满府的人只怕都要被他屠戮干净了。

沈安邦当然不是杞人忧天。因为湘王确确实实干过屠杀朝廷重臣满门的事情,虽然最后被皇上按着亲自打了一顿,但又有什么用,那重臣满门还能重新活过来不成?

沈安邦不想死,这时候自然满心祈祷他最厌恶的女儿千万别死!

徐氏则惨白着脸不住的喘息着,她到底是个内宅夫人,所有的心机手段都用在内宅那一亩三分地上,湘王这样的人物,平时听说起他的斑斑劣迹都要打个哆嗦的,如今直面了,本就觉得压力山大,此时又见他犹如疯魔一般的摇晃呼唤着若棠,完了又魔怔一样的看着自己的手,更是吓得双股战战。

又听闻若棠竟要拿周氏的嫁妆陪葬,徐氏一时又怕又急又气,脑子木木的,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楚千岚见若棠打定主意赖到底的那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模样,想挥巴掌的手到底还是没有挥下去——他湘王再没品,还没亲自动手打过女人。自然,这莫名其妙的怪女人也不值得他破例。

若棠的不“屈服”不但没有打退楚千岚,反而让他愈发的兴致高涨。不过此刻,他对如何弄醒若棠已经没兴趣了,转过身来,他一脸阴沉的看着沈安邦,“沈大人,本王的王妃已经没气了。”

若棠不住在心里翻白眼,你才没气了,你全家都没气了!

沈安邦脚下一个踉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眼睛不由自主往幔帐里飘。

“啊!”却是徐氏惊呼一声,双腿一软瘫软在地,绝望的拿眼去看沈安邦。

那贱丫头真的死了,他们是不是也死定了?

“本王痛失王妃,心痛难当,想王妃孤零零一个人上路,本王这心便揪着一样的难受。”楚千岚阴恻恻的说道,“既然沈大人与沈夫人是王妃的亲人,不如就陪王妃一道上路,黄泉路上,你们一家人做个伴也好。”

“不——”徐氏歇斯底里一声惨叫,“王爷,别杀我们,求求您别杀我们……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楚千岚干脆的拒绝她,“不死不行!”

徐氏肝胆欲裂,眼睁睁看着湘王朝着自己走来,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凶恶的表情,只有些似笑非笑,然而嘴角却有着微妙的、邪魔一般的戾气。

“你就先死吧,记得死了后别乱走动,等着沈大人跟你汇合,还要记得,黄泉路上要好好照顾本王的王妃,若王妃给本王投梦来说她过得不好,那必定是你伺候的不好,本王说不得就要挖你的坟鞭你的尸了。”

徐氏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啧。”楚千岚撇撇嘴,表示徐氏就这么轻易的晕了过去让他很没有成就感。

他都还没动手呢,白费他这么一番铺垫。

不过还有一个沈安邦给他玩。

这样一想,楚千岚觉得心情稍稍好了些,就不知道这位肱骨重臣要怎么破眼下这个乱局。

帐幔后的若棠眼睛悄悄睁开一线,无奈的看着这位爷玩儿的兴致勃勃的模样。她可不认为楚千岚针对沈安邦夫妻两个是为了给她出气,他分明是把在她这里的不满发泄到了那两人身上罢了。

也罢,死道友不死贫道。

成功的转移了楚变态的注意力,沈安邦夫妻两个也算是功德无量了。如果他二人当真不幸都被吓死了,她往后定会给他们多烧些纸钱,以表达她对他们深切的同情与哀思。

至于现在,看戏看戏。

“沈大人……”

“王爷。”沈安邦苦笑着冲他一揖,哪还敢指望这位大爷当自己是岳丈——岳丈做到他这样窝囊份上的,估计往前数三百年,往后数五百年也无人能出他左右了。

偏他还发作不得,谁叫人家投胎投的好,做了皇帝的儿子呢。

“今日这事,我沈府必会给王爷王妃一个交代,拙荆胆小,让王爷见笑了。”

“见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笑了?”楚千岚故意扭曲沈安邦的话,“本王死了王妃,如何还能笑得出来?难不成沈大人死了妻子还能笑得出来?本王倒是差点忘了,沈大人的确是死过妻子的人,难怪这么有经验。本王正好跟沈大人请教一番,沈大人是如何能笑得出来的?”

饶是沈安邦再深的城府,被楚千岚这般胡搅蛮缠的追问与逼问下,也不由得懊恼的皱起了眉头,“王爷慎言!”

“本王死了王妃,悲痛欲绝,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哪些话是说得的,哪些话又是需要慎言的。不过管他是不是慎言,这些话本王说就说了,沈大人欲要如何?”

相较于怄的吐血的沈安邦,若棠的愤怒也不轻,变态一口一个“死了王妃”,不是诅咒她是什么!

不过说到无赖,这变态简直就是无赖他祖宗啊!瞧人家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的沈安邦胡子直翘也拿他没有办法。

说到底,他仗的不过就是他特殊的身份而已。

“王爷乃天潢贵胄,一举一动都该代表着皇家的威仪与尊贵,如何能同无知稚儿一般顽劣淘气?”沈安邦干脆说起教来。

只可惜湘王爷是什么人,哪里肯听他说教,一巴掌排在桌子上,眼中戾气更甚,阴森森的逼视着沈安邦:“你说本王顽劣淘气?”

“皇上赐了王爷与棠姐儿的亲事,不管王爷心里怎么想,王爷与沈家都是绑在一处的,沈家不好了,于王爷没有半点好处。”

“沈家好不好的,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沈大人莫不是还要劝说本王回头是岸?”楚千岚嗤笑,“本王劝沈大人别白费那功夫了,有那闲工夫,还不如给你与沈夫人准备两口好棺材。要知道谋害皇室成员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就算如今沈家与本王绑在了一起,本王痛失爱妻,可是受害者,难道父皇还会因此砍了本王的头?”

连抄家灭族这样的威胁都出来了,若棠有理由相信,此人若认了天下第二赖,绝对没人敢认第一!

真是太长见识了!

沈安邦被逼的冷汗直下,到底对着他向来看不起的扶不上墙的烂泥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王爷到底要如何?”

“哦,王妃生母的嫁妆,收拾收拾一件不落的送到湘王府去吧。”耍够了人的湘王爷轻描淡写的吩咐道。

跟他来硬的?这世上敢跟他来硬的,除了他老子,还真没有别人!

他二十年的生存经验告诉他,人一旦不要命不要脸时,谁都会忌惮几分。

沈安邦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湘王闹了这么半天,为的就是这个?

“是,我这就让人收拾。”

而让他更上不来气的是,只见楚千岚转身走回若棠床边,语调欢快的说道:“好了,王妃,你爹已经答应把你娘的嫁妆还给你了,你不用再装了,起来收拾收拾咱们回王府吧!”

“噗!”若棠抽着嘴角将血袋里最后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个变态,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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