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秋天比盛夏来的还要波澜壮阔,天气还没有凉下来,牧草便已经渐渐地由墨绿sè转为黄sè。天空之中再也难看到厚的云层,一望无际的大牧场上奔跑着无尽的牛羊。要是寻到一个高处向下望去,那确实是一副浩瀚的景象。
在这片大草原上,生活着勇猛剽悍的羌族人。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马背上,喝马nǎi,吃牛羊肉,世代过着游牧的生活。

羌国,一个很特殊的国家。它没有辽阔的土地,也没有雄伟的都城。它的四周林立这更强的帝国,位置极为尴尬。但即使这样,羌国还是屹立在这大陆上数以百年,并没有被别的国家吞并。

羌族人是天生的战士,如果他们放下手中的套马杆,拿起武器,那便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不管是孩子,妇女,还是羸弱的老人,都悍不畏死。羌国拥有最强大的骑兵,铁骑过处,所向披靡。

在这片大草原上,当天气刚刚温暖的时候,人们已经习惯把牲畜放牧到峨底山上。峨底山并不高峻但很绵长。横亘在羌国的南麓,成为了羌国与大乾的屏障。正是这座天然的屏障,才使得羌国没有被天元吞并。

羌国的骑兵从峨底山上俯冲下来,强大的力量摧枯拉朽般的破灭天元的军队。

人们把牲畜放牧在峨底山上以后要在这里过上几个月。夜间就睡在齐腰高的牧场里,在山脚下驻守着强大的军队。往来的斥候密切注意着大乾的动向。

等到天气变凉,羊群也差不多养肥,各个部族会将羊群赶回自己的领地,度过一个漫长的冬天。

羊群要归来了,昨天从峨底山归来的斥候带回来这个消息,一大清早羌国那达部的大门便敞开着,等待着羊群的归来。

那达尔,那达部的王,也是整个羌国的王。今天也是难得的早起,早早的梳洗完毕,等待着羊群的归来。

妇女们紧张的忙碌着,为迎接羊群做着各种准备工作,

中午的时候,斥候来报,羊群已经越过渡渡河了。

到了傍晚,回来的斥候带来了最新的消息,羊群距离那达部已经不足十里了。

落rì的余晖洒向整个草原,把城楼上放哨士兵的侧脸映的金黄金黄的。

人们都伫立凝望着。突然之间,一头公羊出现在哨兵的视线里。

它的躯体老迈,步伐却矫健而从容。那是领头的公羊,在它的身后,巨大的羊群显现出轮廓。

漫山遍野白茫茫的一片,数也数不清的羊群奔涌而来。在羊群的后面,走着成群的牧羊犬,牧羊人骑在马上用鞭子努力驱赶着羊群。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是严整的羌国骑兵,剽悍的士兵握紧了手中的马刀,护卫着羊群。

“羊群归来了!”放哨的士兵大声喊道。

人群沸腾了,所有人都走向前来张望,走在人群最前面的是那达部的王,那达尔。

与此同时,一人一骑脱离了羊群向着那达部的大营奔驰而来。

那是一个矫健的汉子,双目炯炯有神,单手提着一只狼牙棒,浑身透出一股久经沙场的威势。这人正是那达尔的弟弟——那达雄。

那汉子瞬间突入到人群的近前,朝着为首的那达尔王大声喊道:“大哥!”

“哦,我的弟弟,真是辛苦你了。”那达尔王张开双手说道。

那汉子跳下战马,一双粗壮有力的胳膊,给了那达尔一个熊抱。

天sè渐渐暗下来,对于那达尔部来说,这是一个令人高兴的rì子,人们久久沉浸于喜悦中无法自拔。

那达部的营寨燃起了熊熊的篝火,每年羊群归来的rì子都是那达部必须庆祝的rì子,金黄sè的烤羊腿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坛坛美酒搬上了餐桌,用来犒劳那些在草原辛苦了一个夏天的牧羊人以及士兵,人们载歌载舞,祈求下一年的福泽。

“大哥。”那达雄端着一碗酒步履蹒跚的走进那达尔的营帐。作为整个牧羊队伍的领袖,那达雄自然成为了人们敬酒的焦点,几轮下来他已经脸上扑红,有了几分醉意。

“哦,我的弟弟。”那达尔王右手环胸,微低着头向前对着那达雄深施一礼,这是草原之中最高的礼数,表达了最深的崇敬。虽然那达尔王是草原的最高领袖,但也必须以此来感谢那达雄为草原带来的福泽。

那达雄同样还了一礼,示意帐子中的士兵们出去。两兄弟要在羊群归来之后密谈一番,定夺羌国未来的方向,这是惯例。

营帐里同样燃着篝火,金黄sè羊腿上的油脂滴落在火里发出嘶嘶的爆鸣声。两兄弟席地而坐,开始了决定羌国命运的商谈。

“大哥,今年的雨水丰沛,牧草涨势更胜往年,羊群的涨幅也比往年更好。”那达尔说道。

“恩,多亏有弟弟的福泽,那达部才能获得连年丰收。”那达尔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年我们还是要去天元掠夺粮食吧?”那达雄问道。

“那是自然,不过今年可不是仅仅局限于掠夺那一点粮食。”那达尔轻描淡写的说道。

“难道今年你想跟天元开战,恐怕这不妥吧,我们的实力还远没有达到那种程度。”那达雄显得有些不安。

那达尔眯起双眼,手指轻轻掐算了片刻,悠悠地说道:“那罗傲天也死去十六年了吧。要是他活着,我自然会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的土地,不会越过峨底山一步。可是他的命不好,死的太早。十六年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或许不算太久的时间,但是依旧会改变许多东西。现在的天元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只没有了牙的老虎,只是靠着余威苟延残喘着罢了。

“我羌族绝不会满足于这一点点的领域的,越过峨底山,将有更加丰茂的水草迎接我们。”那达尔从地上站起来攥紧了拳头。

那达雄点点头,不再争辩,同样伸出了紧握的拳头对着那达尔说道:“既然大哥之意已决,我也不再多说什么。我羌国的男儿注定要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征服更广阔的土地。未来不管何时,我都会永远在大哥的战旗之下。”

“好,有你这句话,何愁天元不平。”那达尔豪笑道。

“明天我会去天元边境掠夺粮食。”说着那达雄起身,头也不回的退出了那达尔王的营帐。

看着那达雄离去的背影,那达尔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喃喃地说道:“太平了这么久,这片天地也该变一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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