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伍半年除了每天艰辛充实的训练,也还是会有一些有趣的事情发生,给我们紧张而单调的军旅生活增添了几分乐趣。
五月一rì这天是‘劳动节’,部队放假一天。也许有很多人跟我当兵前的想法一样:部队除了训练难道还会有什么‘劳动’吗?答案是肯定的,至少我当兵是这样的。

每周六上午是部队‘农副业生产’,就是每年快到夏天的时候部队就会组织我们去每次围着跑五公里的菜地进行种菜、施肥、浇水、除草等劳动,所以部队‘五一’这天放假过过节也是合情合理。

这天发生有趣的事情是起床后居然下起了雪!下起了鹅毛大雪!五月一rì下雪这种奇景至少让我们南方来的兵多少感觉很不可思议,要知道在南方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到五月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本地的战友也觉得意外因为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遇上,尤其相比昨天都还是艳阳高照无比温暖,而这会漫天飘雪不一会外面就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彭袁见到此景跟我们开玩笑的说:“肯定是老天都觉得我们这些可怜的新兵太委屈、冤情太深了,只比窦娥差那么一点点,窦娥是六月飞雪,我们是五月!”

一席话让我们哭笑不得。意外之余当然更多的是兴奋、是高兴立马跟着刘昭chūn去‘小卖部’买电池、买胶圈准备将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拍下来留作纪念,连平时只要一放假就只会打牌看电视的老兵们也按耐不住对这少有的奇景也一窝蜂的跑出去拍照留影,虽都不是没看过下雪,但五月一rì劳动节这天下雪绝对都是第一次遇上,刚好今天又是部队更换chūn装的第一天,所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为什么大多数人遇到此事第一反应都是想要先拿照相机拍下来,我想其作用有三:一是但凡遇上难得一见的美好的事物肯定想有个纪念,照相成了不二首选;二是拍下来后rì后好跟亲朋好友吹牛,说自己碰上了‘五月雪’,如果亲朋好友不相信正好有相片为证;三可能是人都有‘贪yù’、不满足,老天在五月下了一场雪让我们看一下、兴奋一下可我们还嫌不够,看了、兴奋了还想留点什么,照张相就成了我们最想做的也是目前我们仅能做的了······

于是我们兴高采烈的穿着新军装脖子上打着领带,脚上穿着黄胶鞋屁颠屁颠的跑到营区各个角落摆着各种动作,换着各种角度都是以雪为背景一张接一张的拍着,虽然这会雪还下着,即便温度也随着飘雪下降了不少,但依然阻挡不了我们跟个傻子一样在雪地里sāo舞弄姿。

不到一个小时我们所有人的胶圈都拍完了,但都还意犹未尽。于是又跑到‘小卖部’买新的胶圈继续我们的雪地留影,照的差不多后有些人还觉得不过瘾想玩会雪打会‘雪仗’,但事于愿违甘肃的雪就是任凭你怎么捏怎么搓就是搓不起来捏不成团,所以‘雪仗’是打不起来了,这雪真是做到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还有一些有趣的事就是有一天晚上吃晚饭,不知道饮事班是想偷个懒还是中午剩菜太多,晚上没有菜也没有米饭,只有一盆‘大杂烩’:就是中午的一些剩菜加了点羊肉煮了好大一锅汤,然后主食就只有馒头。

听‘大胡子’说这算是西北这边的一道名菜:‘羊肉大杂烩’,每个班一大盆摆在餐桌中间,然后就是一盆馒头。一人舀一碗然后一口馒头一口汤开动起来,真是‘大杂烩’里面什么都有:辣椒、辣梓、葱花、剩菜、羊肉等等,味道自然也是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都有,甚至还有股羊sāo味。

看着战友们啃着馒头喝着‘杂烩汤’很明显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像我们南方的兵,尤其是新兵第一次吃这玩意多少有点不习惯,感觉这味道不好喝。但北方的兵,尤其是本地的兵喝起来那是一个痛快,感觉很久没吃过,比喝酒都要来的爽。

很快‘指挥排’的战友们一盆馒头已经吃完了正去饮事班重新再拿,进去没两分钟每个班又抱着满满一盆走出来了,一盆能装二十几个的样子。很快陆陆续续有其他班也重新进去拿馒头,我们班也吃完一盆,我进去重新拿时特意数了一下一个盆装满能装下二十五个馒头。

没有人下命令,也没有人组织,但好像各班之间无形开始了一场‘竞争’,在比哪个班吃得最多而且还吃得快。每个人也好像情不情愿都开始提快了各自啃食馒头的速度,部队的馒头虽没有外面的那么大没有那么白,口味也没那么好没有一点甜味,但部队的馒头做得很扎实,吃一个能抵外面两个,所以我们对其美其名曰‘军用馒头’。

很快有些班连‘杂烩汤’都换了一盆,馒头吃到第几盆就不知道了。但最起码每人至少有十个了,我是已经第十三个了,很快我们班也开始上第二盆‘杂烩汤’。

慢慢开始有些人吃不下了,但各班的比拼却开始进入‘白rì化’的阶段。有些班的班长已经开始大肆叫嚣说自己班的馒头已经换了五盆,‘杂烩汤’都三盆了!也不知道今天炊事班到底煮了多少汤,蒸了多少馒头,反正是一副供能应求的样子,任由你打多少馒头,喝多少汤,反正吃再多都管够。

终于有些班败阵下来了,最后我吃了二十个,当吃到第十九个的时候我已经很撑了,但我想还是凑个整数吧,所以强塞硬咽用长沙话说就是‘霸蛮’搞进去了。感觉当兵前吃过的馒头都没今晚一餐吃的多,但我二十个还不算最多的,只能是在中间水平,吃的最多的是三班的姜学斌,吃了三十一个!他们班也是整个连吃得再多的:五盆馒头、三盆‘杂烩汤’!姜学斌从今晚后全连再无一人叫他本名了,直接叫他:‘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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