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孙郎中的草庐,远远看见甄命苦的杏儿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把挽住甄命苦的手臂,用亲密甜腻得让肥龙他们感到一阵羡慕嫉妒恨的声音,叫了一声:“甄哥哥,你来啦!”
甄命苦听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一脸警惕地盯着她。

虽然杏儿的俏皮可爱与奸盗相差甚远,只是她给人的印象,一向都是刁钻泼辣的印象,甄命苦何曾见过她这副讨好的可爱模样,简直萌得一塌糊涂,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甄哥哥,你今天留下来吃饭吗?我给你煮好吃的!”

甄命苦警惕道:“你想怎样?”

杏儿丝毫不在意甄命苦此时的语气,紧紧地搂着甄命苦的手臂,将她那刚刚处于发育状态,小骨朵儿般的娇小胸脯毫无保留地压在他手臂上,回头看了跟在甄命苦身后的肥龙他们一眼,回头看着甄命苦问:“甄哥哥,他们来做什么?”

肥龙急忙在后面笑着说:“杏儿妹妹,甄哥让我们来干活的。”

这次杏儿并没有喝止肥龙乱攀关系,破天荒地说:“哦,那你们也留下来吃饭吧,我让月儿姐姐多炒几个菜,甄哥哥,你跟我来……”

登时,肥龙也愣住了,跟甄命苦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泼辣的杏儿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那杏儿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拉起甄命苦的手,跑进院子里,一边跑一边喊:“月儿姐姐,甄哥哥来了!”

甄命苦身不由地跟着她走进屋里,身体虚弱的月儿掀开门帘,从里屋走出来,见是甄命苦,眉眼间露出一丝惊喜,款款走到他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甄命苦猜到是孙郎中跟她说了有关那十两银子的事,急忙扶起她,笑道:“你要是跟我这么客气,我以后可真不敢来了,我还想多吃几次你煮的饭菜呢……”

尽管蒙着白纱,还是能看到月儿的脸红了一红,不敢看甄命苦,小声说:“甄哥哥若是喜欢吃月儿做的菜,月儿天天给你做。”

“还是你这一声甄哥哥听起来让人放心,那我就不客气地应了,等你好起来了,可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

月儿红着脸点了点头。

这时,杏儿也在一旁甜甜喊了一声:“甄哥哥……”

甄命苦登时浑身一个激灵,一脸防备地盯着她:“别,我有点害怕,你想怎样?”

杏儿不依地跺了跺脚,最后却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甄命苦不予理会,回过头对月儿说:“我听孙大夫说,你一直想养些鱼,所以我今天带了一些人来,给你挖一口池塘,到时候你想养什么都可以。”

月儿闻言登时喜上眉梢,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吗?”

“苦力我都给你找好了,你带我去看看,把池塘挖在哪里好,随时都可以开工。”

……

池塘挖得很大,足足有一百平米大小,足够养上数百尾鱼。

连续挖了两三个时辰,肥龙和他那几个老乡都累得躺在了泥地里,大口喘着气,只有甄命苦依旧不紧不慢地挥动着锄头,不见有一丝疲累的样子。

月儿冒着**的太阳,来回好几次给他们端茶送水送饭,送完还默默地站在岸边,看甄命苦挥锄头的样子发着呆,直到甄命苦发现了站在岸边她,她才微微红了红脸,匆匆转过身,回了屋子。

看着渐渐爬上当空的**太阳,肥龙回过头看了一眼甄命苦,颇有些妒忌地问:“甄哥,你不是喜欢那豆腐西施吗,为什么又来招惹月儿姑娘?人家可是好姑娘,你可不能玩弄她……”

“打住!”甄命苦闻言放下锄头,一脸无奈地说:“你那只眼看到我招惹她,玩弄她了?你用词能不能文明点?”

“那为什么她看你的眼神都变了。”肥龙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子酸劲。

“人家把我当亲哥哥不行啊。”

“亲哥哥,情哥哥,还不是一样?”

甄命苦失笑道:“你自己喜欢她又不去她表白,反倒赖起我来了。”

肥龙登时忸怩起来,浑身的肥肉开始颤动:“我只是觉得月儿姑娘怪可怜人的,想对她好点。”

甄命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嘴里啧啧有声:“就你这一身肥肉,人家得能看得上你吗?”

“我这就开始减肥!”肥龙冲口而出。

甄命苦没当真,继续挖土。

肥龙凑到甄命苦面前,一脸讨好说:“甄哥,要不你教教我怎么讨月儿姑娘欢心吧,只要你能让月儿姑娘对我笑一下,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甄命苦摇头:“这种事你别找我,我但凡有辙,也不至于混成今天这光棍一条了。”

肥龙登时泄了气。

甄命苦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说:“这个池塘可是月儿姑娘一直以来的心愿,你表现好了,说不定她真能对你留下一丝好印象。”

肥龙闻言脸上的疲惫之色登时一扫而空,二话不说,拿起泥铲,开始卖力挖起来,他那些老乡休息好了,正要上前帮忙,却被他一把推出坑外,边挖边说:“你们先回去吧,这点活我一个人干就行了!……甄哥,你先到旁边休息会!你也真是,这才多大点活,至于叫这么多人来吗?”

“你能行?”甄命苦疑惑着问。

“行!”

“可别勉强。”

“一点也不勉强!”

……

肥龙中暑了。

体力严重透支的他,晕倒在了被他挖了快三分之一的池塘里。

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抬上岸时,他正吐着白沫,两眼翻白,手里还兀自挥动着锄头。

实在没法,甄命苦只好留下他在孙郎中的柴房里过夜,带着其他人回到城里。

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洗了个冷水澡,煎了一服药喝下,又到院子里打了一会太极,舒展了一下劳累了一天的筋骨,运开了药力。

无意间抬头,目光停在了房顶上那一个能供一人站立的楼台,神情呆了一呆,接着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子。

过了一会,他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上了房顶,远远地朝张氏住的房子方向望去,房子分为了一个修葺得焕然一新的正房,和一个破烂不堪的偏房。

院子里,一个窈窕婀娜的忙碌身影,正在晾着一张张滤豆渣用的白色纱巾。

周围的房子都已经熄灯,静悄悄的一片,只有她那一家院子里有黯淡的油灯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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