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外梵清流自在,境中参道亦同泰,修罗连起金银体,誓将紫府做山寨。
“恩,眼力不错,无愧是玄门正宗!”一阵洪亮的声音自杏林中响起,南北方向各现出一道身影,南面这人金盔金甲,威武雄壮,正是那金角大王,再看北面这人,浑身雪白,装束与金角一般摸样,面庞消瘦,双目修长入鬓,生的十分秀气,双手背在身后,显得高深莫测。明王看了暗皱眉头,如此做派令人不知其意,显见是很难对付。

金角缓步走至六人身前,将手向对面一摆:“那是吾弟银角,吾等奉师尊之命在此修炼,看来这道场确实有灵源无限,招致诸位道友数度莅临,也算是一番机缘吧。”

华婷被他用捆仙绳擒住过,井绳之惧涌上心间,下意识地靠向了明王身边,那金角目光锐利,见诸人都神sè紧张,不由得哈哈一笑:“放心吧,既然你们遁出了莲花宝殿,我兄弟也不会再为难你等,只是难得际遇一场,有些话还要说在当面。”

“天地无常,运数轮转,五庄一脉rì渐光大,合该重张五明,以正我道统。”银角大王神sè泰然,接口过来娓娓而谈:“此番你等度劫,表现可谓不俗,虽说究竟未能取回玉净瓶,可也通过了层层考验,得窥我莲花殿三宝,由此看圣君当是选对了人呢!”说话间脸上涌起崇慕之sè。

“你胡说,我明明亲手将玉净瓶交给了清虚老道!”如茵一听立刻跳出来澄清,转脸望向了华婷,神sè十分肯定。

“或许吧,只是。。。。。。”金角说着摊开手掌,半截信香露了出来,他诡异的笑了笑:“只是此清虚并非五庄观内打坐的彼清虚啊,可见这宝物终究还是要物归原主的。”

“难道?是谁变化成了清虚老道的样子,把玉净瓶诓骗走了?”如茵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细看着金角的神sè,见他也不似说谎,小嘴巴微微张开,怅然若失。金角却不再答话,双手插在胸前微笑着打量众人。

倒是华婷镇定了下来,脸sè郑重的说道:“既然宝物并未送回师门,我们择机再来寻取便是,只是不知你们开坛祭祀招魂,所为何来?”这话问到了众人心坎里,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金角,希望他能给出解释,金角却冲着银角一抬下颌,示意由他来解释。银角见诸人看他,接口道:“圣君法旨,谁敢不从,我等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你所说的圣君,可是那号称梵帝的神祗?”明王隐约领悟到了什么,但又说不出由何而来,见他们一再提到圣君,不禁发问。

“恩,想来你等也有所察觉了,梵帝即将临世,解难消灾正逢其时,终于轮到我辈出头之rì了。”银角顿了顿扫视一圈,继续说道:“如今圣君麾下正在广觅同道仙友,诸位均是七劫一会之人,难道不想青云直上,进境飞升吗?”

“如此说来,投入这圣君门下,即可捷径通天,得享仙禄了?难不成你们要以下克上,违抗天庭喻示吗?”灵犀好像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xìng,语气加重质问银角。

“非也,非也。”银角丝毫不在意灵犀气势陡增所产生的压迫感,还是轻描淡写的说着:“喻示乃是诸教首领为了方便这须弥之地的管理,共同协商制定出的法令,用意当然是好的,只是很多指引却有些不合时宜呀,不过是借天庭之口颁布罢了,忤逆说的重了,改善一下似无不可啊。”

“那照你等所说,究竟想如何更改喻示呢?”灵犀一副咄咄逼人的神态,星目圆睁:“难道想要逆天作乱不成?”明王心下恍然,此人来至须弥乃是为了躲避如茵纠缠,在天庭应该仍有禄位,维护法统及喻示也是职责所在啊。

“师门并未言及喻示有何不妥。”华婷一脸正sè,说话间也是铿锵有力:“我等既然来此修真历练,总要服从师门令喻,按照师门的教诲,天庭喻示乃是须弥境界最高法令,任何人都不得违抗。”

“你们不要争执了,孤家说一言,大家不妨参详下!”金角见局面僵持住了,又开口来打圆场:“喻示里说登上修仙榜即可进境飞升,而仙榜的魁首则能够达成所愿,假设那人想要改天换地,这便如何?”

在场诸人都未曾想过这个问题,金角此言一出,大家全都愣住了,对啊,这些可都是喻示中明确提到的,明王更是对那圣君于自己神游时所讲的话有所领悟,原来登仙也有很多途径啊,以前并不很是在意那仙榜,今rì听见金角这话,仿佛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刻苦修为自是不在话下,造化临头也能够白rì飞升,忽又想起当初明月对自己说过的话,登临仙榜折桂,去实现心中所愿,可不也是件美事。。。。。。

“哼,圣君降临在即,届时无论那榜首是否愿意皈依,待到君临天下之rì,试问谁敢不从?”银角傲然而立,双手已经从背后抬到身前,掌心合拢微微摆动了一下,四面的杏林无风自动,枝叶均徐徐向天空竖立起来,陡然增长加速,隐约间黄绿两sè缠绕着不断快速伸展,转眼间已经高耸于天际,奇异非常。

几人见如此银角作法显出威势,均是大惊失sè,如茵更是张着嘴巴痴痴地道:“你、你竟然擅自动用上位神禄之法,不怕天庭追究吗?”

“追究?追究什么?怎么追究?”银角满脸的不在乎:“圣君传我此法,原本就无需享有禄位即可施展,唯凭着一心而已。”看着四面竖立起来并在不断升高的树墙,朝天大喊:“我就是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哈、哈、哈。。。。。。”边笑边不停地挥舞着双臂,两排树影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就好似癫狂的巨蛇一般。

看着直向天际尽头不住增长的树木躯干,明王心下十分佩服,但看着银角张扬着双臂那一副歇斯底里的摸样,心里不禁又是一阵叹息,这高深的道术若是所传非人,想来也只能引来滔天大祸而已,见身旁诸人脸现惊惧之sè,一股傲气涌上胸口,当下一摆手中法盾出言道:“如此法力,难道就是为了看看天上那班神仙能拿你怎么办?”说着眼神瞟向华婷,这俏师姐也正向自己看过来,眼中闪出激励之sè,两人竟似心意相通一般。

“对啊,就是看他们什么样的嘴脸!”银角傲然收回正在舞动的双臂,转过头来看着明王,轻蔑的说:“怎么?你有想法?”

“不敢。”明王轻松地一笑,“我自问没有你这本领,只是想知道,圣君究竟为何传与你这道术?”接着油然说道:“有了这等法力,你们兄弟二人何须仍在此修炼,直接升至南天门登闻面圣,当可获得金策诏书宣示禄位了。”

“笑话!就凭着我们兄弟的道法,还用上去阿谀奉承,以求取诏封吗?”银角不屑的咧了下嘴,“即便是玉皇大帝,出身经历不也和咱们兄弟相去不远吗?”

“正是!”金角也扬声说道:“也怨不得我等动了妄念,只恨这人间天上处事何其不公,想当年,那猢狲不过仗着自己有释门撑腰,害我兄弟劫难延期,至今仍在此地赎过,就连师尊也庇护不得,难道惹是生非的可以果正金身,而我等遵喻奉行之辈就该受此活罪吗?”

“不错,有道是yù坚法力凭魔力,那猴子当年做得了齐天大圣,无非是仗着那点子神通罢了,我兄弟二人修行多年,如今又被圣君点化,今rì就是同样做个齐天大圣,又有何妨?”银角的神态似乎正常了一些,手里舞动的频次减慢下来,那两溜接天的树影也逐渐静止了,

“哈哈,到底是把嘴脸露出来了。”如茵怡然笑道:“你等既自称是道门法统,却又怎生句句不离名利,可见被师门放逐在此地,原本就是该当的。”

“你。。。。。。”银角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戟手一指,冲着如茵恶狠狠地说:“不要再得意了,没了玉净瓶,谅你那师门也无法保住草还丹,待八方灵窍一开,圣君法驾降临,rì月交辉,大统必成!”

如茵听着柳眉微皱,撇着小嘴哂道:“白脸小儿又开始念经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手上见个分晓!”说完将素手一环,银角cāo纵的那两排树影慢慢的向两侧弯曲开来,枝叶沙沙作响,似乎要逐渐散落回原先生长之地一般,银角立刻生出感应,偏过头向金角微微示意,金角此时也发现情势有异,背在身后的双手提至胸前捏起了印诀,锐利的目光扫向了在场诸人。

华婷见如茵出手干预了银角的法术,正sè言道:“师尊说过,非常之法自有非常之人来辖制,就算师门间颇有渊源,可是你们莲花洞的所作所为实在不敢苟同,五庄门下不才,愿领教贵昆仲高明。”说完一举法盾,扭转臻首对着灵犀几人嘱咐:“还请广寒诸位同道为我等压阵,若是我同门不济被伤被擒,还望诸位回五庄观禀明师尊区处。”这师姐心思缜密,知道即便如茵施展上位仙术,也未见得就能战得下金银二人,见机提醒下广寒宫弟子,也好在交战失利时将信息传回给师门。

“难道我兄弟二人还怕了你们几个小辈不成?”银角虽然脸现惊疑之sè,口中却并不示弱,一手平托于胸前,另一手食指在掌心画了一道符,口中低喝一句:“成!”只见那泄了气一般的两排树墙重又聚拢起来,分为十分清晰的黄绿两sè不停翻滚着,好像一双巨大的臂膀,将面前诸人圈在了当中,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或是突围,都会坠入那双臂膀的打击范围,灵犀见状忙示意牛青云取出弓弩戒备,随后脱手掷出一团绿sè的事物给宁薇薇:“师妹,你只站定坎位压阵,不可轻动,若形式吃紧,可借此宝速速遁离!”这边明王和华婷也运起纯阳秘术,恶战就要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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