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云镇张家,大院内早已经春暖花开。全家里从主人到下人,一共一百三十余位,全都动手忙着。张灯结彩,贴纸糊红。
张良骑快马赶回家里时,街道上已经挂满了红灯笼,整个绕云镇看起来都像过年一样热闹。

“难道我的消息绕云的人已经都知道了?”张良惊奇地问着。

“是啊,看样子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身后的恨雪见怪不怪道。

张良惊得直咧嘴,又道:“怎么可能?就算有人专门盯着大会,马上骑快马通知,也应该是今天一早他们才知道吧?难道有人的马比我们买的这匹还要快?”

“切!呆小哥,说你呆真不冤枉你啊。你不知道有流言传播的速度,永远快过任何马匹么?”恨雪道。

张良这才哦了一声,继续勒马前行。不多时,二人已经到了张家大门前。再一看,红毯都铺到门外二十米远了。张良看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唉,六少爷回来了!”守门的下人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门里冲出了一大堆人。下人两边站好,三代子弟也都正装分列两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良。最后,张伯宣带着家中主要成员迎了出来,这场面,就像是原来每年一度的正宗代表到了一样。甚至,比那时更加热烈。

张良连忙下马,急走两步就要跪倒。张伯宣却蹿了过来,扶住了他。

“良儿,不可。你现在已经是武道名门之徒了,不能再随意下跪了。”张伯宣惊慌道。

张良一怔,心道:“是了,吕布武力比我们家人高,他来时,都不用向我爷爷行大礼。这就是规矩。但这规矩,可不是给我立的。”

想着,张良坚持笑道:“爷爷,不管我进了什么名门,不管我有多高的武力,我始终姓张。是绕云镇张家的子孙。”

张伯宣嘴角**了两下,手松了。张良下跪给长辈磕头报喜时,张伯宣这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老头儿,竟然也抹了两把鼻涕,眼圈儿变成了红色。

武道名门,这个梦想从张重阳开始就一直被人们期望着。眼看着被称为天才的张重阳每次都只差那么一点儿,就是没进去。曾经有不少人失望过。但没想到,一次大灾难过后,他们统一了绕云镇,又得了一个新的天才。而且,连张重阳都没完成的梦,也被张良圆了。

加入武道名门就已经意味着绕云张家,在今后的日子里,将飞速的成长。武道名门的好处,可不是张良一人得的。张家的生意,武修,都将顺风顺水。这等大喜,张伯宣当即宣布豪爽的庆祝,全镇同欢,这几天里,所有的酒水吃食,都由张家提供,大家日日豪饮,夜夜欢歌。

张家从外地请来了有名的歌舞艺人,表演着节目。张良就坐在了爷爷的下垂手,这个地方可不是谁都能坐的,原来这里只有张重阳才能坐。换句话说,张良现在已经成为了新的绕云之星了。

艺女歌声动人,全场正陶醉着。突然一人跌跌撞撞的进来了。看到张伯宣的脸色,他才整了整衣物,从众人的后方绕过去,到了张伯宣身边。

来人小声道:“禀家主,大关山传来消息,我们发出的信件被直接撕毁了。”

“什么?!”张伯宣忍不住吼起来。

张良离他最近,当然听到了下人的话。他一皱眉心道:“大关山?难道爷爷给正宗写信报喜了?哼,撕了正好。让你们有眼无珠,我们绕云张家自己发展,再与你们无关!什么弓王氏族,等我学艺有成,让你们跪着求我爷爷!”

艺女被吓得不敢唱了,歌舞班子也都停了下来,一个个面带惶恐。他们身后虽然也有势力支持,但绕云张家今时不同往日了,方圆百里,哪个世家也不敢得罪他们。今天要是没唱好,钱不钱的是小事,整不好挨一顿打,死也都没有人敢管。

张伯宣思忖片刻,一挥手道:“下去吧。领了打赏,直接回去吧。”

“谢家主!”下方艺人连忙一起磕头道谢。

“大家继续吃喝,伯扬,伯礼,还有重字辈的,都跟我去镜光堂。哦,良儿,你也来。”张伯宣板着脸叫着,提到张良时,才面色缓和。

张良心头一紧,虽然他在家中的地位明显不同了,但他从小没少看这霸道的家主爷爷,看到他生这么大的气,张良还是多少有些心惊肉跳的。

人们赶忙放下酒水,结队去了镜光堂。他们刚走,后面的人就议论起来了。

“老爷子怎么突然就怒了?难道是武道名门不要我们家六少爷了?”

“放你娘的屁!你没听说么?六少爷已经是完美战豪了,武道名门都争着要呢。”

人们猜测着,张良也随着家中主要成员到了镜光堂内。张伯宣进堂后,根本不坐下,就在厅中背手踱步,看起来心中焦躁得很呢。大家找位置站好后,外面的下人才进来,跪在了正中,趴得跟狗一样。

“来福,说吧。”张伯宣终于坐了下来,闭眼有气无力地哼着。

下人抬头道:“是。前**奉家主之命,带着亲笔信,用飞骑去往大关山。信中将我家六少爷的天赋和即将举行选徒大会的事都说了。八百里加急,每到城镇必换宝马,今天晚上,报信的人回来了。说信被撕了。”

“哼!大胆!谁干的?”张伯宣这才喝问起来。

来福咽了下口水道:“是,是吕布家的小姐,吕萌。”

“又是她!这个不要脸的!”张良气得叫了起来。

本来做为小辈,他很有规矩,知道这种场合他有面子进来就很不错了,不应该说话。但听到吕萌的名字和行径,他再也忍不住了。骂完一句,张良也有些尴尬,但再看四下里,竟然没有一人对他表示不满。张良也明白,他在家中的位置,又悄悄的发生变化了。此时,人们不再当他是天才的小辈,他已经正式用武力证明了自己,成为了家中重要的一员,有绝对的发言权。

“六少爷息怒,且听小的把话说完。那吕萌说‘我爹被武邦选中,你们还好意思来借光?滚!’”来福将原话模仿了一遍。

而这一次,除了张良之外,别人的脸上愤怒已经被惊讶所取代了。张良也纳闷:“武邦?是什么?也是武道名门么?不知道跟泰武帮是什么关系。”

他正不解,张重阳却开口道:“吕布终于还是成为大战师了么?不亏是正宗里的天才啊。稍得奇遇,就有了这种惊人的成就。”

张良这才脑袋嗡的一声响。他的大敌吕布,三十七岁,已经成为大战师了。这种天资肯定要被武道名门争着抢啊。他报仇的希望,又突然间变得渺茫起来。

“即是如此,我们不再联系正宗也罢。看来,天意让我们绕云张家自立一宗。”张伯宣眼皮无力地垂下,失望至极地叹道。

会议就在这一句话之后散了,张良随着父亲回到了家中。进门后,亚楠多日不见儿子,立即过来抱紧了他。张良也跟娘亲热了一会儿,但再出门,他马上找到了张重阳。

“爹,武邦是大关山一带的武道名门么?”张良严肃地问道。

张重阳苦笑道:“武邦,是一个总称。比如说一个普通的武道名门就像是大关山的弓王氏族。而一个武邦就是整个管理所有氏族的一个国邦。是一个地区内,所有国家武道名门里,公认最强的,实力远不是普通的武道名门能比。”

张良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狠狠的打击了一下。他的呼吸都加剧起来。

张重阳又道:“武邦虽然条件好,但我儿不可气馁。你在绕云镇上都能够有如此成就,进了武道名门,不见得就比武邦里的人差到哪去。也许,有一天你真的能如愿以偿。”

张良闻言全身一振,他爹的话里有话,那是在鼓励他以报仇为目标努力啊。明面里,张重阳可从来没有这么教导过他,甚至不许他提复仇之事。他不禁抬起头望向了他爹。

张重阳仍然苦笑道:“谁也不是天生的奴性,谁,都有骨气。爹是办不到了,但你,可以尽情的去做。”

张良重重点头,终于有了他爹的支持,他的心里热呼呼的。

“爹!您放心吧。有仇,我一定能报!有债,我必让他偿!”张良如起誓般说道。

夜深了,张良却从喜悦中醒了过来。他又开始了每天只睡两个时辰的生活,拼了命的练习着。十七岁的完美战豪,在他听说过的地域里,他到哪都可以自豪。但他可不会满足,因为,他的目标可是吕布!

只过了两天,全镇的气氛已经平淡下来。没有了回归正宗的希望,张伯宣却更加大力度,让家族的事业向外扩张起来。

这一天,张良正在院子里练着金刚练体图,张重金走了进来。

“张良,你……”他正要说话,一看张良在练功,立即捂住了嘴。

执教全家的张重金,如今也已经是卓越战豪,绕云排行前五的人物。可在张良面前,他却生怕打扰了他的修行。张良吸气收功,笑看向了他。

“练完了?那好,跟六叔走一趟吧。南院的新院子新房子已经都收拾好了,你爷爷给你分配了独院了。”张重金笑道。

张良即惊又喜,至些,他才彻底明白。他在张家的位置已经完全不同了。

叔侄俩正走着,经过了中间大院,就听到门外一阵喧哗。张良好奇看去,看到来人他的脸色一变。

“他们怎么来了?”张良微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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