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升官?让他有更大的势力?这又是为何?”徐世昌和张作霖同时问道,所不同的是张作霖只能是在心里问。
“大总统也是这么问的。我告诉大总统,张作霖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左右逢源、厚颜无耻、野心勃勃,他有许许多多的缺点,但是……”说到这里,高宇阳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徐世昌虽然心里着急,但总不能不让高宇阳润润口。

张作霖虽然被高宇阳不露声sè的糟践了一番,却也不生气,他像个孩子一般眼中露出掩不住的好奇。

高宇阳最后给出了答案:“张作霖最大的优点就是他爱国不买国,而且他有这个能力在东北站住脚,也有能力和沙俄与rì本不时叫叫板。东北在沙俄和rì本的虎视眈眈之下,所以急需一个强硬而又有实力的人在东北主事,这样才能行使我主权,至少不让领土再被列强攫取!”

“你就这么肯定他能做到?”徐世昌脸上显出狐疑。

“我肯定他可以做到!”高宇阳自信满满。

高宇阳的话再次撞击着张作霖的心房,让他觉得胸口发闷、喉咙发堵、眼睛发涩,他没有想到从来没有向别人透露过得心声,此刻竟然被高宇阳一语道破。他更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孩子,竟然如此了解自己。想到这里,张作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竟然罕见的抹了一下眼睛。

当年,东北爆发了rì俄战争,张作霖所管的辖区正好在战区内,rì俄匪军烧杀yín掠,无恶不作。他除了要维护境内的治安外,还要在rì俄两大帝国主义战争夹缝中生存,后曾被rì军俘虏,差点处死。自那以后,张作霖就发誓:等将来自己有了实力,不管是老毛子还是rì本鬼子,迟早有一天都要把他们赶出东北去。

高宇阳之所以对张作霖如此信任,也是因为在后世张作霖执掌东北军政的十余年间,国家内忧外患rì趋严重,作为封疆大吏,他能在rì俄两大强邻觊觎间,苦于周旋,竭力保国为民,维护主权,还是有功于国家和民族的。西方在华的报纸《密勒氏评论报》的主编鲍威尔先生,曾经采访过张作霖,当时张作霖就表示他的兴趣是为了中国的统一。这位美国人回国之后,在其所写的回忆录中,也表达了对这位出身卑贱的元帅的敬意。尽管东北长期处在rì本军阀的铁蹄下,张作霖常常不得奉命行事,但盖棺定论,他无愧一个爱国的中国人。张作霖曾对人说过:“做马贼,做土匪都无关紧要,成则为王败则贼,混出了名堂就一切都好说,但千万不能做汉jiān,那是死后留骂名的。”

基于对自己的老部下多年的了解,徐世昌承认高宇阳说的很有道理,他问高宇阳:“大总统被你说服了?”

“是呀,大总统何许人也,他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如果往这里放一个无能之辈,或许比较听话,可是一不小心诺大一片土地,说不定就给被整没了。孰轻孰重大总统心里有数,这不,我连委任状都带来了呢!”高宇阳笑着说道。

张作霖这时有些后悔了,干嘛非要争一口气编这么个谎呢?现在让高宇阳到哪里去找陆军部的军令呢?找不着军令,又让刘庆斌如何下台阶呢?

“徐大人,这是陆军部关于调集军马的军令,明天你抽空交给张作霖,别让他太为难!还有,这是大总统颁发的关于张作霖督理奉天军务并兼巡按史的任命书,他的部队也被扩编为了第二十七师,由他自己出任中将师长”高宇阳将任命书和军令悄悄的从桌子下面递给了徐世昌。

说完话,高宇阳像没事人一样夹了一块猪蹄直接上手啃了起来。看着张作霖却觉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高宇阳心里暗暗直乐:反正张作霖迟早都要成为东北王,还不如自己提前卖个好,也好方便今后行事。

“高公子,这酱猪蹄味道还行吧?”见高宇阳啃得津津有味,张作霖没话找话。

“唔,唔,不错,非常不错,唔……”

“高公子,要不你也喝一口?”张作霖端起一杯酒,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哪有劝七岁小孩子喝烧刀子的?

“唔,唔……”高宇阳啃得过瘾,嘴里无暇答话。

“高公子,这军马……”张作霖刚提到军马,话头就被高宇阳打断了。

“你刚才说什么?”高宇阳终于扔掉了手里的骨头。

“哦,我说这军马……”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

“哦,我说高公子你也喝一口……”

“对,就是这句。你说喝酒是吧?好,非常好!”

张作霖愕然。

高宇阳提议道:“张统领,要不这样吧,我们俩来拼酒吧。我要是喝多了,军马的事就当我没说。要是你喝趴下了,那军马就还是借给我吧!”

张作霖正发愁怎么找台阶,赶紧把军马借给高宇阳呢,没想到高宇阳这么善解人意,提了个如此巧妙的主意。张作霖当年可是土匪出身,在东北做土匪哪有不会喝酒的,更何况他还是土匪头子,更是个中高手。可惜的是,为了下台阶给高宇阳借军马,只好装醉了。

“张统领,您今年贵庚?”高宇阳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高公子,我三十六岁了!”

“哦,我今年十二岁,你三十六岁了,年龄刚好是我的三倍。要不,你喝三杯我喝一杯……”高宇阳似乎在自言自语。

张作霖刚要答应,谁知高宇阳又开始自言自语:“那不行,这样太欺负你了。要不,你喝一杯我也喝一杯……”

张作霖刚要推辞,高宇阳又说话了:“这样也不行,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想了想,高宇阳最后说道:“这样吧,张统领,你喝两杯我喝一杯。不准耍赖,不准装孙子,诸位你们所有人都是证人!”

张作霖为难了,原来他想着和一辆被就投降认输了。可是,现在高宇阳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就是作假也得做得像些。毕竟满桌子都是熟人,他也不能太掉价了。

“张统领,我先喝了!”说完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张作霖不甘示弱端起了两杯:“高公子,谢了!”

“张统领,这次我喝两杯!”

“没问题,高公子,我喝四杯!”

……

“张统领,我可是喝了十杯呀!”

“刘,高公子,我喝这一瓶算二十杯,行吗?”张作霖不愧是酒中高手,虽然舌头大了,但是数还没算错。

高宇阳点了点头。

当张作霖把最后一滴喝完的时候,终于钻到了桌下。这一次,可不是他作假,而是实实在在的喝醉了。

“徐大人,诸位,你们明天可要给我作证呀,是张统领先钻进桌子的!”高宇阳起身说道。

说完,高宇阳转身yù走,谁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正辉赶紧从一旁上前扶住高宇阳,高宇阳顺势就倒在正辉肩上。正辉向众人歉意的点了点头,背起高宇阳就回到了住处。

随着高宇阳的消失,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我认识张胡子这么多年了,能喝酒把他喝趴下的,高公子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可不是嘛!张统领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喝怂了,这可成了明天奉天的头号新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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