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洛瞪大写满愤怒的眼睛说:“怎么好人走这路就没事,你走就如同刀山火海了呢!我看你这人活着也是找憋屈型的,你怎么就不替雷锋叔叔死了呢!”
“因为我还要向他学习,完成他未完的心愿。据群众反映,这里有一千年蜘蛛jīng在这结网祸害乡里,我特来为人民服务,铲除妖孽。”孟凡成说着。

“恐怕是妖孽无处可逃,落入人民群众的天罗地网了吧!我看他还能蹦跶多久。”她蹲下身子抱起小狗说,“黑子,记住他的模样,咱们和他有仇。”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别啊!黑子,我和你没仇,绝对是有人挑拨!”孟凡成对着她的背影喊着,感觉与小姑娘斗,其乐无穷。

孟凡成迈过高高的门槛,进入到秦胖子家。他家的院子不大,比外面的路面要低矮一些,cháo湿湿的,估计是上次下雨时雨水存积在里面的结果。

里面总共三间房子,都很低矮,关着门,看不见里面的光亮。

“谁啊?”里面一位女人的声音发出来,也像这里的空气一样cháocháo的。

“是……我是找秦师傅的,不知道他在嘛?”孟凡成说着,后悔当初没有留下施洛洛,有她在,就算拌嘴也比这么冒昧的来别人家里要强得许多。

“哦,有事你进来吧!他出去修车了,……刚才是你和洛洛在外面说话吗?”孟凡成走进东面那间房子,见里面一位中年妇女躺在床上。她见孟凡成进来,只是移动了一下上身,用手臂的力量让自己坐了起来。

“你不用动,还是躺着休息吧!我在外面等等就行了。”孟凡成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他虽然听大爷说了关于秦胖子家的情况,心里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但真得见了,感觉要比自己想象得更破烂不堪。

“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吧。我们家老秦在外面练摊给人修自行车呢,他晚上才回来。刚才洛洛是来给我做午饭的,我见家里没米了,让她去买一点。你中午要不也在这里吃吧!”秦胖子的爱人虽然下身瘫痪不能活动,但她身上穿得却干干净净,可见她是极其个爱干净的人。

“不用麻烦了,我来是有些事情,但又不太好和你开口,要不你告诉我秦师傅在哪里修车,我去找他说吧?”本来孟凡成就没有想好怎么和秦胖子说关于告吴坤的材料的事情,现在和他老婆说,他就更加得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没事的,你只管和我说,我们家老秦是有了名的听老婆的话,以前我腿没有伤的时候,就指挥着他上东赶西的。我现在躺在这里不能动了,指挥起他来更是得心应手!”她笑着说,可以看出她是一个乐观的人,这事要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估计早已经崩溃了,可是她依然能开开心心地说着。

孟凡成笑了笑,心中有些被她的乐观感动。

“我是想和秦师傅要一些材料,……是关于吴坤的。吴坤的为人我也不用再说了,你这样躺在这里他有一半的责任。当然我这样来也有些鲁莽,你认为我是别有用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孟凡成完全可以想象出她会怎么怀疑自己,万一自己要是吴坤的人,把资料交出去,岂不是太糊涂了。

出乎孟凡成意料之外的事情是秦师傅的老婆居然呵呵笑了起来,完全不是孟凡成想象的那般,由于误会而怒目而视的样子。

“我活了半辈子了,好孬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就凭刚才听你和洛洛在外面拌嘴就知道你不是和吴坤一伙的。要是那样,洛洛早就把你赶出去了。”她顿了一下又说,“吴坤我了解的,从我被厂里的车撞了到现在,他从来没有来看过我。现在更不会叫人提着东西来骗我这个残废。”

“我和洛洛也不是太熟,你就不怕她可能是因为不了解我的为人才没有赶我走的吗?”孟凡成笑着说。

“你阿姨我不傻。要是吴坤怕我们告他,他就不会不给我出医药费了,更不会让我们两口子下岗了。就是他现在怕了,他也没有蠢到要别人来骗。他的手段我了解,要是那样他早就把我的医药费报了,再给我和老秦安排一个好工作了。”她说完对孟凡成示意让他在门旁的板凳上坐一下。

孟凡成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坐下了,他心中想的确也是这样的。一直都告不倒的吴坤,是不会在企业要申请破产后再怕人告他的。他的那些见不得光的资产都让他做了天衣无缝的假帐了,这孟凡成在李强搞来的东辛酒厂资产评估中就能看出来。

“那这么说我是来对了!”孟凡成一直保持着微笑。

“也不瞒你说,我们这状告得都灰心了,区里、市里我们都去了,可是他们都只是表面上的敷衍一下,而不是真正的去调查。”她说着用手去拿在旁边桌子上的水杯,那里是房子的yīn暗面,孟凡成看不太清楚,但他能感觉到她的水杯没有水了。孟凡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热水瓶给她倒上了水。

“你说我和老秦总不能告到省里面去吧!不过就算告到省里也是白搭,还是有人护着他。何况我现在也瘫痪了,两人又都下岗了,我们俩也不能靠告状吃饭啊!这不也只好作罢,老秦弄了个修车的伙计干着,总算还能养活着这一家子。”她喝了水说着,“所以把老秦的材料给你,也了却了我们的一厢心事。”

孟凡成坐在那里说:“我尽量给叔叔阿姨讨回公道。”

“一看你就是比我们有能力的人,这资料在你手上一定用处大些,虽然我不知道你拿它到底是要做什么!”她说完伸手从枕头下拿出用档案袋装好的一袋材料。

“你拿去吧!只要是不把它交给吴坤就行!”她说着,没有一丝地犹豫。

孟凡成起身接过袋子,粗略的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里面有几个账本和其它的一些票据,这比李炳超掌握的东辛酒厂的材料要真实得多了。

“估计这次他是跑不了了!”孟凡成笑着说,然后他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学生电子表说,“怎么施洛洛还没有来啊!要不我帮你做饭?”

秦师傅的老婆一下子被孟凡成逗笑了。“都说没有米了,你怎么做啊!”

“先做菜,米饭待会她做!”孟凡成说,然后从门后的菜篮子中拿出长豆角,又从外面端来一盆水。坐在门前的太阳下,在那里开始摘豆角。

“像你这么大的男孩子会做家务的不多啊!”她见孟凡成动作麻利,心理越发喜欢这位一直嘴角挂着笑容的大男孩了。

“我也不常做,只是以前……”孟凡成说着想起重生前,那段rì子真是不堪回首。“以前没事的时候就学着玩。”

“有玩这个的?真是少见啊!”她说着。

“特殊爱好,特殊爱好。”他不好意思地说着。

在孟凡成清理豆角的时候,黑黑从路上跑了进来,然后一下跃过门槛趴在孟凡成的腿边。而这时施洛洛呼呼地喘着粗气,手扶着大门,口干舌燥地在那里休息着。

“再加把劲,这都到了居然还在那里偷懒!人家可都饿着呢!”孟凡成一脸严肃地说着,把在床上往外望的秦阿姨给逗笑了。

“哪来的臭小子……跑这来当黄世仁!当心我的黑黑对你龇牙!”施洛洛擦了一下满脸的汗水,然后又甩了一下额前湿湿的短发。

“敢和我龇牙,掰之!”孟凡成龇牙比划着。

“你……,过来帮忙!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甩了甩提米的手说。

孟凡成放下手中的豆角,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

“美女也是要自力更生的,”孟凡成说完一顿,她听了很满足,毕竟有人夸自己是美女,“何况你是个假小子呢!”

施洛洛一听他说完,生气地脚一跺,本想追打孟凡成的,可是却踩着了黑黑,引来它一通惨叫。

“小祖宗哎,别把我这破家给拆了!”秦阿姨喊着,里面还带着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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