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梦想照进现实后，人们不只是感到欣喜，更是感觉到马不停蹄的忙碌。
费波拿着大哥大，忙碌地穿梭在报社和电视台之间。本来报社的版面这周是怎么也排不出来的，但费翔有位朋友是报社的副主编，他家装修的时候就是费翔带着建筑队做的，最后还送给他一个价值上万的马桶。所以版面这个问题自然就解决了，只是把一个酒类的广告推迟到下一周而已。
电视台滚动字幕的广告在九七年还不流行，绝大多数市级台的广告都简单的不得了，都和通知差不多。
广告部的主任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戴眼镜的女人。她见这么年青的费波来做广告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费波有些老成的样子，但她总是感觉他太年青、没经验好糊弄，于是她就怂恿费波做专题广告，而不是那种很便宜的滚动字幕，而且字数还不超过二十个。
“别在乎这些小钱吗？广告就是要大手笔，那样才有效果吗！”广告部主任说着，似乎见费波有些心动，很佩服自己的嘴皮子功夫。
“要不我问一下！”费波有些拿不定主意地说着，他显然是希望广告效果能好。他拨了手中的大哥大，电话那头孟凡成正在家中看着外面的雨，心想幸亏今年夏季没有什么大雨，要是在九八年全国大雨的情况下搞大排档，恐怕自己真的是要陷进去了。
“凡成，我们电视台的广告是不是也做个专题，那样的话，效果是不是更好一些。”电话那头费波心中有些忐忑地问着。
“我不是说过只是要滚动字幕的吗？你为何想到要做专题？”孟凡成有些不解。
“不是专题效果好吗！”费波在心中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了，他在心中骂自己是个软耳朵，怎么老是女人一说自己就改变主意了。
“这样吧，zhōng yāng台的效果更好，要不你去一躺běi jīng，在zhōng yāng台黄金段也来个专题？”孟凡成有些调侃地说着，他知道费波做事有时缺少主心骨，容易被人的好话给搞的找不着北。他之所以让费波去洽谈这些事情，一是因为他是费翔的儿子，手中掌握着财权，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要锻炼他把握事物的能力，不能由于某人的话，或某件不相干的事情而改变没有必要改变的计划。
“我……”费波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我问你，你感觉有这必要吗？广告讲究划区，而不是重叠。报纸已经给我们划定有消费能力的人群，若是再用电视专题广告，就区域重叠。虽然也加深印象，但对我们来说，是太奢侈了。”孟凡成耐心地说着，他需要让他明白更多的东西，以后定是要他独当一面了。
“虽然听不懂，但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好了，下面看兄弟的了。”费波挂断电话，有些匪气的坐在椅子上。
“你说的话，我感觉很在理，但是要是广告效果达不到我的要求，我是不是能悄悄的跟着你回家，没事的时候就和你探讨一下广告内涵。”费波端起面前的茶杯说着，他从她的脸sè上可以看出这个“广告”的效果。
“其实做什么样的广告都是自愿的，要不你先做字幕广告吧！……效果一定也是不错的。”她小心地说着，不明白这位一脸福相，似乎是面善好说话的人，为何打了一个电话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广告部其他同事也在那里暗自笑着，似乎也对这位跋扈与狡猾的上司没有什么好感，反而很高兴见她吃瘪的样子。
当费波走到一边去填合同的时候，一位和费波一样体形的似乎是经常受眼镜主任欺压的男人偷偷给费波打了折扣。本来要五千元的广告，结果只收了三千五百元。这让费波心中暗喜，原来这也是砍价的新模式，以后要发扬。
当费波打的回大排档的时候，那里招人基本已经结束。由于费翔本来就是开宾馆的，里面有餐饮部，所以招人和培训就不需要孟凡成负责了，这让他清闲得很，以至于让别人忙，自己却是在家中阳台上看着雨。
二十六号的周五晚上千万不要下雨啊！孟凡成在心中祈祷着，手做掐指样，像是在掐算那天到底是什么天气。
其实孟凡成不只是在考虑天气的原因，他还在考虑大排档的经营模式。如果旁边宾馆收购成功，那将是三百桌规模的大型大排档消费广场了。他本来是希望能拿出五十桌出租出去，要是按照一桌租金一年五千来计算，大排档就会马上收回二十五万的投资。这比自己全部经营要少很多的风险。
但是现在马上就要开业了，一步步发租显然不能一下形成规模，而这样的小吃区域，规模是最重要的。
孟凡成想到这里，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在南方的费翔。
“明天再准备二百桌规模的设施，我希望后天就到。”孟凡成说着，没有任何客套。费翔似乎也习惯他这样的说话方式，电话那头一脸诚恳地听着。
“好，我明天就回去。贷款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旁边宾馆的收购也没有问题，他现在就等我去签合同了。”费翔很有把握地说着，强压着心头的激动。
“好的，这边正在下雨，等雨一停我想让工人去收拾隔壁的广场，先用网帐围起来，和我们这边一样，增加一些神秘感。”孟凡成边想边说。
“那没有问题，反正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只要合同一签那里就是我的了。他要是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知道它以后的红火，他肯定是后悔死了。”费波笑着说，完全没有暴发户的口气，反而有些憨厚。
“但愿他不要现在后悔！”孟凡成开玩笑说着，如果现在他后悔，他将是他们筹备的大排档广场最大的受益者。
“嘿嘿，不会的。我要是他我也会卖了的。认识你后，我发现生意就像一层纸，看谁能先看出纸后的是什么了。看到了一切都顺利，看不到，一切都会很被动。”费翔说得很有哲理，让孟凡成不由地一笑。
挂断电话后，孟凡成摆弄着桌子上田媛送给他的手机。想着怎么挤挤时间去见见她。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乌云遮天，让天迅速的黑了下来。孟凡成打开一小扇窗子，一阵久违的凉风往屋子中灌来。
楼下路上的行人不多，只有几个赶路的行人在奋力的蹬着在暴雨中的自行车。那一阵风夹杂着雨从天上飘下时，孟凡成感觉那淅淅沥沥的雨水也砸在自己的脸上。
本来还亮堂堂的天，终于被乌云给遮黑了。浓墨的路边绿化树在黑暗中越发显的黝黑，一道闪电偶尔带来一丝明晃晃的被撬开的天地，仿佛黑暗正在与光明签订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闪电中孟凡成见到一位熟悉的身影在对面的路上走过，他刚想要从四楼阳台上对下面打招呼，突然间他又忍住了。他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房中的那抹热气早已经消失，清凉的如同安详的晚秋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开门声，他知道那是母亲上班回来了。
“凡成，刚才好像在楼下遇到你的班长了。她叫什么来？”林素梅说着收起手中的雨伞。
“哦，佘艳！”孟凡成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无力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中，心中像是被什么塞住一般。
费波拿着大哥大，忙碌地穿梭在报社和电视台之间。本来报社的版面这周是怎么也排不出来的，但费翔有位朋友是报社的副主编，他家装修的时候就是费翔带着建筑队做的，最后还送给他一个价值上万的马桶。所以版面这个问题自然就解决了，只是把一个酒类的广告推迟到下一周而已。
电视台滚动字幕的广告在九七年还不流行，绝大多数市级台的广告都简单的不得了，都和通知差不多。
广告部的主任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戴眼镜的女人。她见这么年青的费波来做广告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费波有些老成的样子，但她总是感觉他太年青、没经验好糊弄，于是她就怂恿费波做专题广告，而不是那种很便宜的滚动字幕，而且字数还不超过二十个。
“别在乎这些小钱吗？广告就是要大手笔，那样才有效果吗！”广告部主任说着，似乎见费波有些心动，很佩服自己的嘴皮子功夫。
“要不我问一下！”费波有些拿不定主意地说着，他显然是希望广告效果能好。他拨了手中的大哥大，电话那头孟凡成正在家中看着外面的雨，心想幸亏今年夏季没有什么大雨，要是在九八年全国大雨的情况下搞大排档，恐怕自己真的是要陷进去了。
“凡成，我们电视台的广告是不是也做个专题，那样的话，效果是不是更好一些。”电话那头费波心中有些忐忑地问着。
“我不是说过只是要滚动字幕的吗？你为何想到要做专题？”孟凡成有些不解。
“不是专题效果好吗！”费波在心中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了，他在心中骂自己是个软耳朵，怎么老是女人一说自己就改变主意了。
“这样吧，zhōng yāng台的效果更好，要不你去一躺běi jīng，在zhōng yāng台黄金段也来个专题？”孟凡成有些调侃地说着，他知道费波做事有时缺少主心骨，容易被人的好话给搞的找不着北。他之所以让费波去洽谈这些事情，一是因为他是费翔的儿子，手中掌握着财权，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要锻炼他把握事物的能力，不能由于某人的话，或某件不相干的事情而改变没有必要改变的计划。
“我……”费波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我问你，你感觉有这必要吗？广告讲究划区，而不是重叠。报纸已经给我们划定有消费能力的人群，若是再用电视专题广告，就区域重叠。虽然也加深印象，但对我们来说，是太奢侈了。”孟凡成耐心地说着，他需要让他明白更多的东西，以后定是要他独当一面了。
“虽然听不懂，但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好了，下面看兄弟的了。”费波挂断电话，有些匪气的坐在椅子上。
“你说的话，我感觉很在理，但是要是广告效果达不到我的要求，我是不是能悄悄的跟着你回家，没事的时候就和你探讨一下广告内涵。”费波端起面前的茶杯说着，他从她的脸sè上可以看出这个“广告”的效果。
“其实做什么样的广告都是自愿的，要不你先做字幕广告吧！……效果一定也是不错的。”她小心地说着，不明白这位一脸福相，似乎是面善好说话的人，为何打了一个电话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广告部其他同事也在那里暗自笑着，似乎也对这位跋扈与狡猾的上司没有什么好感，反而很高兴见她吃瘪的样子。
当费波走到一边去填合同的时候，一位和费波一样体形的似乎是经常受眼镜主任欺压的男人偷偷给费波打了折扣。本来要五千元的广告，结果只收了三千五百元。这让费波心中暗喜，原来这也是砍价的新模式，以后要发扬。
当费波打的回大排档的时候，那里招人基本已经结束。由于费翔本来就是开宾馆的，里面有餐饮部，所以招人和培训就不需要孟凡成负责了，这让他清闲得很，以至于让别人忙，自己却是在家中阳台上看着雨。
二十六号的周五晚上千万不要下雨啊！孟凡成在心中祈祷着，手做掐指样，像是在掐算那天到底是什么天气。
其实孟凡成不只是在考虑天气的原因，他还在考虑大排档的经营模式。如果旁边宾馆收购成功，那将是三百桌规模的大型大排档消费广场了。他本来是希望能拿出五十桌出租出去，要是按照一桌租金一年五千来计算，大排档就会马上收回二十五万的投资。这比自己全部经营要少很多的风险。
但是现在马上就要开业了，一步步发租显然不能一下形成规模，而这样的小吃区域，规模是最重要的。
孟凡成想到这里，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在南方的费翔。
“明天再准备二百桌规模的设施，我希望后天就到。”孟凡成说着，没有任何客套。费翔似乎也习惯他这样的说话方式，电话那头一脸诚恳地听着。
“好，我明天就回去。贷款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旁边宾馆的收购也没有问题，他现在就等我去签合同了。”费翔很有把握地说着，强压着心头的激动。
“好的，这边正在下雨，等雨一停我想让工人去收拾隔壁的广场，先用网帐围起来，和我们这边一样，增加一些神秘感。”孟凡成边想边说。
“那没有问题，反正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只要合同一签那里就是我的了。他要是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知道它以后的红火，他肯定是后悔死了。”费波笑着说，完全没有暴发户的口气，反而有些憨厚。
“但愿他不要现在后悔！”孟凡成开玩笑说着，如果现在他后悔，他将是他们筹备的大排档广场最大的受益者。
“嘿嘿，不会的。我要是他我也会卖了的。认识你后，我发现生意就像一层纸，看谁能先看出纸后的是什么了。看到了一切都顺利，看不到，一切都会很被动。”费翔说得很有哲理，让孟凡成不由地一笑。
挂断电话后，孟凡成摆弄着桌子上田媛送给他的手机。想着怎么挤挤时间去见见她。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乌云遮天，让天迅速的黑了下来。孟凡成打开一小扇窗子，一阵久违的凉风往屋子中灌来。
楼下路上的行人不多，只有几个赶路的行人在奋力的蹬着在暴雨中的自行车。那一阵风夹杂着雨从天上飘下时，孟凡成感觉那淅淅沥沥的雨水也砸在自己的脸上。
本来还亮堂堂的天，终于被乌云给遮黑了。浓墨的路边绿化树在黑暗中越发显的黝黑，一道闪电偶尔带来一丝明晃晃的被撬开的天地，仿佛黑暗正在与光明签订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闪电中孟凡成见到一位熟悉的身影在对面的路上走过，他刚想要从四楼阳台上对下面打招呼，突然间他又忍住了。他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房中的那抹热气早已经消失，清凉的如同安详的晚秋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开门声，他知道那是母亲上班回来了。
“凡成，刚才好像在楼下遇到你的班长了。她叫什么来？”林素梅说着收起手中的雨伞。
“哦，佘艳！”孟凡成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无力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中，心中像是被什么塞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