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这些新兵来部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每天过的异常的充实,但这种四点一线的生活,难免会让人感觉到有几分寂寥枯燥。因此,对节rì的期盼总是那么的热烈,因为新兵只有在节rì期间可以稍作休息,还可以获得一次与家人通电话的机会,不过时间通常都会限制在五分钟之类。大年三十那天下午,计划是按编制包饺子。也就是以班为单位,各班组织自己班上的成员,亲自动手做饺子,下锅煮饺子。整个连队有十二个班,因此每个班的cāo作时间都被限制在二十分钟之内。一帮大老爷们在厨房里面忙得团团转,cāo作间面粉撒得一地都是,不过分工倒是很合理,烧火的烧火,揉面的揉面,做馅的做馅。新兵排一班、三班、四班都有来自北方的战士,因此,做起饺子来自然十分顺手,不多大一会功夫就弄好了够份的饺子。唯独二班,状况显得有点窘迫,二班副谭文君厨艺相当的好,可惜当天下午去了团宣传股帮忙拉横幅,二班长李军训练倒是一把好手,不过进了厨房就不好使了,俗话说将无能累死三军,李军带领二班在厨房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做了十几二十个饺子,还没来得及下锅呢,就被等在后面准备做饺子的班催促着手忙脚乱的收工了。最后,别的班都围坐在一起有滋有味的享受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唯独二班显得异常的落魄,李军不好意思的带领着二班先回排房去了。二班的全体新兵郁闷的直接坐在排房地面上,失落的连话都不想多说,李军见状,心里不免有几分内疚,最后打破沉寂叫了一声李林枫,李林枫立即站起来,走到了李军身旁,李军从裤兜里面掏出了一张面值100元的人民币,对李林枫说:“去便利店买泡面去。”李林枫自然开心的不行,因为去便利店是他们新兵非常难得的待遇,来部队一个多月了,只去过不到两次,而且每次去都要限制时间,不能逗留太久。李林枫接过李军手里的钱,转身直接往门口疾步走去,正要出门,迎头撞上手里端着铝盆的二班副王林君,好在王林君反应敏捷,及时躲闪了一下,不然铝盆准会被撞翻在地上。李林枫连连道歉,王林君故作生气的骂道:“你赶着去投胎啊。”遂白了他一眼,侧着身子进了排房,将铝盆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微笑着对二班长李军说:“这是我们三个班凑在一起的一点心意,还望笑纳啊。”李军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看了看盆里边的饺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回了王林君一句:“算你们还有点良心,这个我必须笑纳啊,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们的一片盛情呢。”遂扭头,对楞在门口的李林枫说道:“不用去小店啦,去食堂把咱们班的碗筷都取过来。”李林枫自然是满脸的失落,本想利用去小店的机会,买点零食解解馋,自从来部队之后就没占过零食了,结果那曾想,竟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搅黄了。这个晚餐就这样一波三折的对付完了,时间还比较早,晚上按计划是观看《chūn节联欢晚会》。所有新兵现在都呆在排房无所事事,有独自发呆的,也有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聊天侃大山的。这时,排长霍凯从外面走进了排房,跟几个班长交代了几句,从衣柜取出自己的手提电脑又出了排房。钟建华拉出办公桌旁的木椅子,反过来坐在椅子上,双臂撑着椅背,嘴里叼着一支口哨,轻声吹了一下,排房瞬间变得异常的安静。所有的新兵都将目光投向了钟建华,钟建华并没有集合他们,而是稍稍提高嗓门,带着神秘的口吻对大家说:“有个好消息,你们要不要听啊。”下面断断续续传来几句:“要听,要听。”钟建华清了一下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chūn节嘛,总是要发福利的,刚才霍排长向连长做了个申请,让大家给家里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家人。”话音刚落,排房顿时一片哗然,甚至有人跳起来拥抱在一起,比běi jīng申奥成功还要激动。钟建华见场面有点失控,又吹了一下口哨,这时他们才缓缓安静下来,不过激动的表情依旧洋溢在脸上。钟建华接着说:“连队只有两台IP电话亭,为了保障其他人的权益,你们打电话的时间最多限制在五分钟之内,超出五分钟,下次取消打电话资格。”虽然有点失落,但有打电话的机会总比没有强。按照编制顺序,从一班开始轮,每五分钟一换,大家都忐忑不安的在排房里踱步,由于部队通讯设施比较有限,不要说新兵了,有时候老兵想要打个电话,都得排好长的队,有的老兵甚至会利用晚上下岗的时间偷偷给女朋友打电话聊天。其实,不给新兵经常打电话,也是怕他们被外界所扰,因为他们还没有真正融入部队,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情绪容易产生波动。所以,除非到了重大节rì,不然几乎不可能有机会给他们打电话。一根电话线,牵动着两头叨不完的家长里短,虽然限定通话时间为五分钟,但很少有人能真正在五分钟以内便搁下电话筒。李阔泽通电话的时候泣不成声,向家人讲述着他的苦痛委屈,一肚子苦水借着这一刻尽情的释放着。少数新兵打电话之前还兴高采烈的,通过电话之后,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忧郁起来,呆在角落沉默良久。这个时候,李文新却异常的平静,因为打不打电话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不知道他是无所谓呢,还是太过于豁达。轮到他通电话的时候,几乎都是三言两语就讲完了,电话那头他老妈还在问长问短,他这边却已经将电话干脆利落的挂断了。刘凤听着话筒里的“硭音”,喂了好几声,最后一脸失落的挂断了电话,心事重重的对在旁边故作漠不关心的李诚说:“他爸,这孩子在部队应该吃的饱、穿的暖吧!”李诚一脸严肃,没好气的对刘凤说:“现在是什么社会啊,还能饿死他不成。”刘凤白了他一眼,连忙又摆手又愤懑的说了三个“呸”。chūn节联欢晚会看了一半,连长就叫大家熄灯睡觉去了。部队作息时间非常有规律,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点熄灯,雷打不动,但唯独大年三十这天晚上可以破例,但连长孙小东不是个爱热闹的人,因此,十一点就让值班排长吹熄灯哨。趟在床上,看着窗外围墙边上那绚丽的烟花,难免心猿意马。chūn节这几天假期,除了去装甲车库参观装甲车,拍照留影之外,最多的时间就是呆在排房看电视剧,就这样平淡单调的度过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军旅chūn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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