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国黑着脸穿过人群,好在老百姓们倒也不敢太过份,县衙门口还留了一片空白地方。但是也只有大约二十平方而已,就这点空地,别说进行身体测试了,就算是排个队都没地方。
郝喜瞧着李开国脸sè不对,小心的道:“要不小的把他们都轰开?”

李开国运了运气,忽然吼道:“除了年十六以上,四十以下,无残缺,无病痛,身强力壮的男子,其他的人全都给本官退到街道里,本官数十声,十声之后,还有不符合条件的敢留在县衙门口者,斩无赦。”

他声音洪亮,言语中满是威慑,加上他妖魔的名声,此话一出,谁敢不听?当下人山人海的人群,登时便动了起来,除了符合条件想当兵的,其余全都忽拉拉的退了出去。

李开国大声的报数,他十声数完,有两个还没有来的及退出去的小娘子,忽得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扑了出去,撞到街道里人群的身上,生怕被李开国杀了。

这两个小娘子忽然一撞,倒撞得数人倒地,一时乱成一团,但却无人敢起哄。

cāo他nǎinǎi的,李开国心中大骂,但却也不好再说什么。瞧了瞧留下的人群,大多都是青壮男子,只是人数却不是很多,大约只有四百余人而已。

李开国非常失望,怎么就这点人?不是说全县的百姓都来了吗?他招了招手,郝喜会意的凑过来,道:“大人请吩咐。”

“你不是说全县的百姓的都来了?怎么就这一点人?”

“大人,本县城内不过五百余户,以一户一青壮来算,几乎都来了。”

李开国一怔,这才明白,自已是被后世的县城人口密度给误导了。这样看来,四百余人的确可以算是都来了。

只是他jīng挑细选的打算落空了,四百余人,只要能有二百人能合格就谢天谢地了,说不得,只能放宽一些条件了。

当下李开国也不多说,将手中的鬼哭大刀往地上一抛,一百五十四斤的重量使得大刀“当”的一声插在青砖上。

“凡是有人可以将此刀举过头顶十次者,便可入选第二场测试,没有做到者,自行离去。”李开国大声吼道。

四百余人都是一怔,随即大喜,就这么简单?举刀过顶十次有什么难的?当下便有一人抢先过来,使劲的拔刀。但鬼哭大刀入石半尺,加上自身的重量,至少得有二百斤的力气才能拔出来。这人使出吃nǎi的力气,脸都累红了,却连刀都拔不出来。

当下便有人看不过去,叫道:“连刀都拔不出来,还不快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

先前那人吃得一讽,果真羞红了脸,低头退去了。

后来那人嘿嘿一笑,说道:“让俺来试一试。”说着伸单手去拔刀,他习练武艺十余年,自认臂力奇大,拔一把长柄大刀还不是如同拔起一根竹子一般容易。但刀柄一入手,他便知不对,这刀柄是铁做的,而且厚重之极。

他虽是一惊,但面上却是不露怯sè,猛吸一口气,气入丹田,手上登时便增了一倍的气力。单手猛力一拔,那长柄大刀应声拔出了一寸,力气却已经用完了。

这么重?后来那人知道这刀的份量可真不轻,单手是拔不出的,当下双手齐上,将全身的身量都集中在脊骨之上,半蹲着身体,忽然挺身猛发力,“锵”的一声响,长柄大刀终于给他拔了出来。

后来那人将刀舞了舞,只觉得沉重之极,只是舞得几舞,便没了力气,当下不禁失声道:“好重的刀。”

这时又有一个叫道:“郭孝德,你是不是没吃饭啊,平rì里牛气哄哄的,怎么连一把刀都拿不住了?”

郭孝德闻言大怒,叫道:“马老三,你他娘的别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来试试。”

那马老三哈哈大笑,走上前来,说道:“把刀拿来,看俺给你耍耍。”

郭孝德“哼”了一声,运足了力气,将刀抛了过去。那马老三浑不在意,单手便去抓刀,却不料得刀身奇重,加上郭孝德故意使坏,刀上附了他全身的力气,居然虎口一麻,没抓住长柄大刀,“当”的一声,长刀落在地上,如果不是马老三闪得快,脚就要被刀刃切掉一半。

马老三这才大骇,叫道:“这刀怎么这么重。”

郭孝德这才得意的道:“这下你服了罢。”

李开国见到这两个人居然旁若无人的在他面前较劲,胆量看来不小啊。问郝喜道:“这两个是什么人。”

郝喜连忙道:“回大人话,他们一个是郭孝德,听说是通臂拳的传人。另一个是马英,家传的武艺,练的什么不知道。平rì里两人就是对头,今rì较起劲来,也是常事。”

李开国点了点头,瞧着两人虎背熊腰,又是练过武的,心情好了一些,看来这高密县城里还是有些人材的,看那马英还不服气,要拿刀再试。当下说道:“你们两人通过第一场测试了,都到一边站着去罢。”

郭孝德、马英见李开国发话,两人登时停了下来,乖乖的站到一边。

“你们一个一个都来试试罢。”李开国大声叫道。

余下的人经郭孝德他们这一闹,知道鬼泣大刀奇重,没人敢轻视这一把长柄大刀了。一个个排队上前,老老实实的举刀过顶。

只不过一个时辰,四百余人便都试过了,居然有三百多人都能举刀过顶十次,这让李开国大为惊喜。

其实这山东一地,素来都是好使拳棒,虽然大多都是庄家把式,但却是已成风气。所以自古以来山东豪杰辈出。就是这高密小小的县城,身强体壮的也比比皆是。李开国不知就理,难怪惊喜。

那被淘汰的人,个个都是面目无光,各自拉着自家的婆娘小子快速离去。

郝喜见李开国面带喜sè,立时陪笑道:“大人如此选兵,实是闻所未闻,小的今rì大开眼界。”

李开国摇了摇头,这个郝喜,马屁拍的实在糟糕,偏偏自己还不知道。他也不理会郝喜,从身后拔出一把短刀,丢在地上,喝道:“第二场测试现在开始,谁敢捡起地上这把刀往自已的身上插一刀,便可立时被录用。”

这话一出,登时全都哗然。谁也没有想到,第二场测试居然是要自伤自身才能通过。这才真的是闻所未闻呢。

瞧着他们都被吓住了,李开国微微冷笑,老子的兵如果不敢见血,就算是再强壮,又有个屁用。

三百多通过第一场测试的人个个都面sè怔仲,如果要是插别人一刀,他们大多数都能下得去手,可是要插自己一刀,那可就得好好想想了。

外面这些人的家属们也都把心揪起来了,他(她)们既想要那五两银子的安家费,又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或丈夫或父亲受伤。这两难的选择让人实在是纠结万分。

李开国冷眼瞧着,郝喜在一旁老毛病又犯了,道:“大人实在是英明,谁是英雄谁是狗熊只需这一试便知,小的实在是佩服。”

李开国嘿嘿笑道:“那你敢不敢插自己一刀?”

郝喜一听,不禁打了个冷战,忙赔笑道:“小的那配做英雄,小的只要能做一只对大人忠心耿耿的狗熊就是小的天大的福分。”

这一句马屁倒sāo到痒处,李开国很满意,但眼看着三百余人都僵在原地,没人去捡地上短刀,扬声喝道:“怎么?没有人有胆子放自己的血?”

山东的汉子大都耿直,李开国这话明明就是瞧不起他们,这三百多人登时热血上涌,郭孝德一个箭步上前,捡起地上的短刀,反手就插在左肩的臂膀上,登时鲜血直流,他咬着牙忍着痛,猛的将短刀拔出,吼道:“马老三,是个爷们的你也来捅一刀。”

马英眼都红了,没有想到这一次又被郭孝德抢了先,这个时候怎么能示弱?抢上前来,夺过短刀,也是一刀捅在左肩上,鲜血迸出,他哈哈大笑,以掩痛苦之sè,叫道:“咱山东人就没有孬种,是爷们,跟在咱们后面。”说着将短刀拔出递给另一人。

这时其他的人热血都被他两人的豪情所激起,一个接一个的都接过刀插进自己的左肩。其中倒是有几个犹豫的,但是每个捅过刀的人都用通红的眼睛盯着他们,他们也鼓着勇气将短刀插进自己的肩头。

当最后一个人将短刀从肩上拔出来,那三百多人一齐哈哈大笑,各自虽然都是初相识,但经此一事之后,他们心中互相都觉得好似亲兄弟一般。

围观的百姓们也个个欢欣,眼瞧着这本是让人痛苦的自残居然变成了英雄之举,怎么能不让他们高兴。

李开国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个个都敢对自已下手,本来预料最多能有一半人敢动手,没有想到居然全都通过了。看来这山东的男儿都是血xìng汉子。

李开国猛然大喝道:“好,你们都是好汉子,本官说话算话,你们既然这么带种,本官通通收了。自今rì起,你们就是我李国的兵。来人,把银子抬上来,本官要亲自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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