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茵有些伤感地说:“你们难道没有听出来,孩子们是因为你们父母不在家里陪伴,心里感到孤独苦闷,才选择离开的吗?”
小李父亲叹息了一声,“我们又怎么不希望留在家里?可是你们看看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的,只有几亩地,靠种这几亩地,哪里能存得住一点钱?我们这里的人都出去大城市里挣钱谋生,我们觉得自己的孩子也肯定和他们的孩子一样,我们不在,他们也一样活……哎,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他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众人都是一阵无奈的叹息。

宋茵不禁蹙起了眉头。她能救助这两家人,可是她能够救助这一乡的人吗?

她下定决心,既然答应了让两家孩子的父母留在他们的身边,自己就一定要做到!

她正想说,她可以给他们一家一笔钱,足够他们在城里买栋房子,把孩子和老人接过去。

却听到蒋纪帆抢先开口,“我把车里一路开过来,看到你们这里有许多丘陵都没有开发,是为什么?明明可以像外界一样,开垦出来,种许多的茶叶,或者栽种一些特殊的果树的嘛。”

小李父亲摇了摇头,“你们不知道,我们这里土质不太好,有些太坚硬也难开垦,只能在一些好地上种些普通的农作物罢了。”

小李的爷爷接口说:“茶叶和果树是种不成了,不过丘陵地上生了不少品种的树。我以前倒是也种过几棵核桃树和枣树,这些在山上也有野生野长的。不过可惜啊,这些东西也只是种了自己吃一吃,哪能拿出去买呢?”

蒋纪帆勾了勾若有所思的唇角,“为什么不可以?也许种植这些能让你们全村人都发家致富也说不定。”

众人听了,都是为之一愣。

宋茵更是在心里佩服得他一败涂地,原来他是要授人以渔啊!为自己的授人以鱼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又帮助到人家多少倍。

可是小李爷爷又是一阵摇头,“哎你说得轻巧,可是要想赚钱就得大面积种植,我们还得一直照看,孩子连出去打工都没有时间了。到最后还不一定能收获到一丁半点,我们不得亏大了,喝西北风啊?”

众人表示同意,他们都不愿意冒这个险。

石头爷爷有些不耐烦地说:“多想些什么?一个人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出去赚点钱,又不是干的偷鸡摸狗的事,有什么让人看不起的,还在这里因为一个孩子瞎折腾?!”

宋茵有些气血上涌,“大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不应该首先为孩子们的未来着想吗?如果有更好的发展规划,我们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

石头爷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得轻巧,你说我们哪里有时间,哪里有精力,哪里有钱瞎折腾?哼,你如果想让我们瞎折腾也行,给我们一大笔钱,我们替你们折腾!”

“好,我们给你们钱,让你们尝试!”宋茵冲口而出。

这下子,众人都是惊愕得翘舌不下了。

一个人能给他们钱,让他们去做这种可能发家致富的事?如果赔了,那么损失由谁负责?

蒋纪帆似乎知道他们在心里想什么似的,娓娓地说:“我回去后会让一位农学专家前来查看地形,帮你们分析可以种植些什么。钱财的事情你们不用放在心上,就当我投资,你们帮我留在这里种植好不好?前期每个月一个人五千元,如果有了盈利,我们五五分,如果没有盈利,甚至亏损,一切损失都由我来负责。”

众人听了,不禁激动起来,面面相觑之下,显露出怀疑的神情。

小石头的爷爷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情?你以为我们都是傻瓜,会听你在这里瞎叨叨,就上了勾吗?你别欺负我们是老实人,告诉你,我们清醒着那,不会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等到我们家破人亡的那天,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们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呢!”

虽然大家都有疑虑,可是听石头爷爷这么说,还是觉得他说得有些太过分。

石头爸爸说:“爹,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你连投资都不懂,在这里瞎叨叨什么!”

小李爸爸也说:“是啊,我们在外面打工也听到过投资的事情,我们的厂长就是投资了其他的企业,和人家几几分成,我们工人还加了厂子里的股东,说是有了盈利可以给我们分成。蒋先生,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蒋纪帆莞尔,“差不多吧。我知道你们觉得我的话不可信,那我们完全可以立个字据,觉得自己立的字据不保险呢,我们可以去法院里立,那样你们总可以放心了吧?”

法院可是政府机构,有了他们做见证人,他们这些老百姓当然就不怕吃亏上当啦!

经过一番仔细的询问,小李爸爸首先拍了大腿,狠了狠牙说:“好,顾老板,我们就跟着你干了!你既然这么信任我们,我们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石头爸爸也不顾石头爷爷的反对,附和着说:“蒋先生,我这个人不太相信什么大老板,可是听你说得有根有据,我也豁出去跟着你干吧!”

他们的心里,却都在期待着有盆满钵满的一天。

见儿子铁了心,没人理会他,石头爷爷也就气鼓鼓地,不再说什么了。

听他们的意思,父母是一定会留下来,陪伴着两个孩子了,两个孩子都是无比得开心,也对蒋纪帆和宋茵一家人更加得感恩戴德,对他们更加有了好感。

当天,众人执意要留他们在家里将就着过夜,可是蒋纪帆一行人还是暂别了他们,去十几里外的城镇上找一家旅馆留宿。

即使是城镇上最大的一家旅馆,外观相对于城市里来说,也是寒碜得很。每个房间里最多有两张单人床,有一间是一张双人床,空间狭小得可怜。

在一间房间里安顿好两个孩子,他们带着芸萱回到了拥有双人床的房间。

芸萱很快也睡着了,蒋纪帆洗漱过后,又习惯性地拿出了手机。

等到听穆晓云讲述过在丽江周边的有趣见闻以后,他把今天他同宋茵的壮举告诉给了她,穆晓云附和着,显然有些淡漠。

“你不觉得我们做得对吗?”蒋纪帆好笑地问,“是不是有点傻?”

聆心的燕:“不是啊,我觉得你们挺有些济世大侠的味道。”

蒋纪帆的心里其实蛮自豪地,看了一眼门口,知道她正在为孩子们洗衣服——这里没有洗衣机,心里一软,觉得她可真是个难得的贤妻良母。

他不自禁地感慨:“其实觉得有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做老婆,自己的境界也不由地提高了许多,哈哈真的应该感谢她那。”

许久,才有回音,“是啊。”

得到的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回复,这时候,蒋纪帆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同谁讲话。

他隐隐约约地觉得,穆晓云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只是中间的窗户纸没有捅破而已,自己也乐得在这种暧昧的关系中,浅尝一些乐趣。

可是当着其他女人的面,这么盛赞自己的老婆,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故意刺激对方的味道了。

正当他要转移话题的时候,那边又有了回复,“我觉得更佩服你一些,你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想他们也像我一样这样觉得吧,觉得你才是他们最大的恩人。”

“可能吧。”蒋纪帆回复,“可是我却并不稀罕他们是否把我当做恩人。”

他想说,我想我的妻子也不稀罕,可是犹豫了一下,自动掠过了这句话。

他继续说:“我也不是一味地做老好人啊,我可是在以后要拿五成的利润那!我想有了那位资深农学家的勘察,再经常来帮助他们指导一下应当怎样种植和看护,像他们这种以工作为重的勤劳大众,应当没有什么问题。”

聆心的燕:“而且你这样做,也保全了他们的脸面,所谓无功不受禄。如果只是单纯给他们钱财的话,他们也许会觉得受到了侮辱,对你们也许在恩情之外,还有些怨气横生。”

“你说得对,还是你对心理理解得比较透彻一些。”蒋纪帆这样想着,同时又做起对比来,相较起来,宋茵在这一方面就差劲多了。

看了看一旁睡得香香的芸萱,蒋纪帆蓦地想到了什么,“对了,芸萱许多日子来都对她母亲看起来很不待见的样子,你每天都和她见面,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又沉默了一会儿,“芸萱对我说,她的母亲不理解她,她也为她妈妈把我硬生生从他们班级里移走打抱不平呢。我劝说过她多次,不要把那件事情放在心里,我以为她听了呢,没想到竟然还在生她妈妈的气?”

蒋纪帆挑了挑眉毛,“原来就是因为你的那件事啊,看来芸萱真的是很喜欢你,不然她妈妈已经向她低头了,她却还这么硬邦邦得不肯对她妈妈有好脸色,连我看了都有些觉得她小小年纪,也太过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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