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舞厅,各路亲戚们就散开了,各自找熟悉的人说着话、聊着天,几名侍者端着托盘穿梭在桌椅间,有的端着酒,有的端着特sè小吃。
贝拉克、克莱西等人都去换衣服了,此时还没有出现,只有阿凯莎还跟在霍格旁边。

霍格第一时间来到了长桌旁,寻找着中意的食物——他刚才还没有吃饱。

师父从小就让霍格多吃,这个光荣传统霍格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他运动量大,吃得也多,照师父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人只要还能吃、能睡,这世上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舞会上的小吃与宴会上的截然不同,讲究的是小巧、jīng美、可口,口味多以甜为主,毕竟若是某位千金小姐忍不住想尝点什么,你把她辣得脸红脖子粗,或是酸得五官都挤在一起就不太好了。

霍格每种小食品都尝了一遍,向侍者要了个托盘,挑了几种喜欢吃的东西放在托盘里,抬着托盘一个人找张桌子坐着享受去了。

阿凯莎在霍格慢条斯理挑食物的时候走开了,她可不像霍格那样能吃,见到一个熟识的佣人后就跑过去聊天,反正和霍格也聊不起来。

没过多久,参加舞会的贵族们开始陆续入场,伯爵府门外的街道两边满是奢华的马车,管家站在门口,大声的报着来客的名字,基本都是某某大臣携夫人、某某长携家属,那些先到的客人每听到一个名字,眼睛都会亮一下,霍格则是听得昏昏yù睡。

舞会是交际的好地方,这些人根本不在乎拉多尔,大多数都是冲着参加舞会的其他客人来的,另外一些单身贵族则是想要得到一次浪漫的艳遇。

在由燕尾服、晚礼裙组成的世界里,霍格更是显得格格不入,不少人看到他衣着随便、貌不惊人,还一个人低头着用爪子抓东西吃,都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sè,觉得与这种人共处一室是件极为掉身份的事。

霍格不在乎这些眼神,只是觉得很无聊,人越来越多,阿凯莎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贝拉克的家人虽然认识霍格,但那些人害怕被别人笑话,也不敢来与他同坐。

就在霍格想要出去和外面的马夫聊天时,管家忽然用宏量的声音报出了贝拉克、拉多尔和克莱西的名字。

舞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众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看向了站在门口的舞会主办人以及今天的主角。

贝拉克风度翩翩,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微笑着颔首向众人打招呼,跟在他身后的拉多尔虽然不常经常舞会,但这样的场面还是见过不少的,也没显得拘束,展露着迷人的笑容,在众人欣赏的目光中往前走着。

最引人瞩目的当然还是克莱西,她换上了一件剪裁得体的红sè长裙,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无瑕的脸庞,再加上由于心境改变,显得更加真实、亲切的笑容,当场就引得很多人身不由己的发出赞叹声。

侍者为三人送来了酒,贝拉克端起酒杯,一段漂亮之极的说辞过后,“干杯”声再次响起,舞会正式拉开序幕。

舞厅一角高起来的台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一支乐队,乐声响起,舞池里的人立即退开,第一支舞必须是属于今晚主角的。

拉多尔牵着克莱西的手走到舞池zhōng yāng,随着音乐展现着迷人的舞姿,一些年轻的男xìng看向拉多尔的眼神充满了羡慕与忌妒,心想如此佳人,怎么会落在一个治安官的手里呢?当然,他们也只敢想想而已,拉多尔在他们眼里算不上什么,但拉多尔他爹可不能招惹,治安总长官职算不上高,实权却是极大的。

一曲完毕,乐队继续演奏,钢琴也加入进来配合着,不少年轻人迫不急待的走向克莱西,想与她共舞一曲。

然而,克莱西婉拒了所有的邀请,走到霍格所在的桌子坐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没一会,阿凯莎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也在霍格身边坐下,她的外表同样迷人,而且无论眼神和动作都充满了野xìng,很能激发起贵族们的征服yù,这两人一坐下来,霍格张本原本有些yīn暗的桌子顿时如同有一颗太阳悬挂在头顶似的,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这么不起眼的一个小人物,衣着还不如自己的马夫,为什么能得到两位美女的青睐?

好事者纷纷涌向贝拉克,询问霍格的来历,贝拉克只说霍格是贵客,可贵在哪里却不加说明,大家仔细的打量着霍格,无论从他的表情还是动作上来看都无法与“贵”字联系到一起,倒是和“贱”有几分亲近,只是没人敢说出来而已,唯一能与“贵”字沾点边的就是霍格的特立独行,至少从他衣着上来看他是特立独行的,一般这样的人要么地位极尊贵,要么地位极低下。

霍格的神秘身份成为了这天晚上众人议论的焦点,而克莱西的举动更是让大家的猜测直达云端,幸好拉多尔的脑袋没有发绿光,霍格与克莱西之间没有丝毫暧昧感存在,两人这才没有传出绯闻。

霍格刚开始的时候还被这些目光弄得很不自在,但没过多久就觉得无所谓了,到后来就连目光都感觉不到,整个人昏昏沉沉,仿佛在梦游一般,直到舞会过半才猛然惊醒过来,心想酒这东西真是厉害的麻药,不知不觉间就被麻醉了,身体连一点抗拒反应都没有,更可怕的事,就算知道这是麻药,很多人还愿意去喝它,甚至是为它而活。

不过霍格又想到了酒的好处——这真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啊,眼皮一重、脑袋一沉,一段时间就过去了,用来在舞会这种场合打发时间确实是非常适合的,难怪舞会要准备这么多酒。

“我在这里胡思乱想,恐怕也是酒jīng的作用吧?平时脑子里可没这么乱……”想了一阵之后,被人窥探的感觉又回来了,于是霍格又开始喝酒了。

舞会结束时已经过了午夜,霍格连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都不知道,只记得第二天醒来前做了很多梦,梦见了师父、零、安妮、格雷、帕斯塔、赛拉诺……在梦中,师父和格雷在喝酒,零和帕斯塔在做饭,安妮和赛拉诺在跳舞……

喝过了侍女送来的醒酒汤,霍格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把武器插回腰间——离开的时候到了。

来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走时同样轻松自在,甚至还少了百来个金币的重量,唯一需要带上的是安妮给的饭盒。

克莱西和阿凯莎都早早起来为霍格送行,阿凯莎说她的任务也完成了,过不了多久也要离开,说着就要把雇佣费给霍格。

霍格拒绝了:“这钱应该给克莱西才对,在这里白吃白住了这么多天,每天的伙食费差不多就值一百个金币,虽然受伤是因为要保护克莱西,但克莱西安全后我的任务就算是结束,从那之后咱们就没有了雇佣关系,严格算起来我应该欠了克莱西很多钱才对。”

说完后,霍格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了面面相窥的克莱西和阿凯莎,反正以后要长期呆在梅拉诺,与她们见面的时机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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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通信中,霍格已经知道了在梅拉诺与零汇合的方法,按照零的说法,只要霍格白天在城南的兴隆棺材铺门口一站,就会有人带他去找零了。

梅拉诺和哥达城有很大的区别,作为迪卡勒大陆的人类七大古城之一,梅拉诺是一步步发展、扩建起来的,这里的人口有三百多万,城市的占地面积是哥达城的四倍。城市中心建筑物相对松散一些,靠外围就非常拥挤了,小街小巷横七竖八的穿插在城市里,有的巷子窄得只能侧身通过,这是因为大家在盖房子的时候想要挨近市中心,都不管不顾的挤着盖,这才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城市格局虽乱,但这里到处生机勃勃,越靠近城市的外围就越热闹,人们说话的声音也就大、语言越粗俗,街坊邻居说话时跟吵架似的,听起来挺有趣。

霍格买了两个牛肉卷饼边走边吃,金sè的卷饼裹着鲜嫩多汁的肉块,吃起来格外爽口,让霍格想到了小吃店的牛肉面。

由于不用急着找零,霍格特地放慢了速度,熟悉着梅拉诺的民风民情,这也是环境的一个大类,如何溶入当地居民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不管哪个地方的人都会有排外思想,这会让外来者显得鹤立鸡群,如果遇到危险,就算藏得再好也会有被告密的危险——人类就是这么奇怪,哪怕是要砍自己的脑袋,大家也只愿意让本地人来砍。

棺材铺取名“兴隆”,它的生意大概是不会太怎么兴隆的,家里有人死了要买棺材:“上哪买?”“兴隆!”——这不是咒这家人多死几个人吗?因此,兴隆棺材铺的生意很差,就连门口立着的一口棺材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这大概是所有店铺里最不适合用来做招牌的招牌了吧。

生意越不好,知道的人就越少,要问路就越难,霍格在城南绕了一下午,直到走到棺材铺所在的这条街上,才终于打听到了这兴隆棺材铺的位置,而此时他离棺材铺也只有五十米之遥了。

往棺材铺门口一站,霍格耐心的等待着,一边等,一边欣赏着两个小孩子在街上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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