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厨头一把苍老声在韩立心头荡漾起了波纹,“昨儿新来的小子?不是应该在低等屋舍么?怎么会出现在这边?娘的,老头子苦熬了五年才走到高等屋舍,难不通他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子还通天了?沈督管,你可得给我等说说话,咱心里可不平衡得紧。”
这洪厨头还是热心的人,表面虽说是背后对我指指点点,实际是避开告知我具体所在的屋舍。

握紧拳头,韩立心中清晰无比,“该来的总要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要我不死,就一定会讨回来。”

“老家伙,别给我装傻,你这个好打听会不知道那小子在哪不成?”那沈督管爆喝一声,底气十足。

碰,推门而出,眼神冰冷冷盯着不远处站立着的中年人,韩立不卑不亢,傲气凛然,“你找我?”

“你就是韩立?背着一把重剑,没错就是你了。”沈督管约莫三十多四十的年纪,下巴粗杂的黑sè胡须看起来邋遢得很,眉毛很浓,眼睛却小,乍一看很不对称的模样让人禁不住想笑。他一脸横肉抖了抖,气焰嚣张的指着韩立,“小子,你的事发了,跟我去执法堂受刑。”

事发了?微微皱起眉头,韩立哼了一声,“下三滥的栽赃嫁祸。”

那沈督管猛然握紧拳头,满眼怒火的瞪向眼前十三岁的孤傲少年,“小子,你说什么?信不信本督管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你敢么?”强大的气势扑压过来,韩立却浑然没有半点影响,倨傲一笑,“难道你背后那人没有告诉你什么?要不你试试看,我要拼了命,只怕指使你来的那人也吃不了兜子走。这话,信么?”

呃!那沈督管脸sè拉了下来,yīn沉到了极点,耳边向前执法堂那位副堂主严令:可以折磨,切记不得伤他xìng命!

娘的鬼差事,憋屈。沈督管心里头大骂一句,见韩立这个架势,他怎么敢轻举妄动,霎时,气势就弱了一大半。

“把你背后的剑交出来,随我走。”找不到话儿,发现此刻韩立背后背着一把剑,便发了话。

不料韩立越发冷笑起来,“给你,你敢接不?信不信你动它一下,有人会把你给斩了?”

“你…”沈督管脸sè涨红,四周老早被他吼叫声给吸引出来观众不少,此刻如此吃瘪,却无可奈何。

他接下这差事后才知道,背后要整这小子的人连沈家家主都不想去招惹,而那人点明只需折磨,不能弄死。

沈督管在沈家土生土长,死在他手里头的奴隶儿不在少数,可韩立身上透着的杀机竟然稳稳的压住了他,让他无法把握真假来。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韩立给吃了。这会儿却见韩立径直先前走去,“既然说去执法堂,那就走,我倒想看看你们的手段如何?”

这家伙竟然反客为主了?沈督管越发断定自己虽然吃囧,可绝对还未惹出大事。

你见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带着一身杀气,还在别人地盘上如此嚣张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韩立心中很明白,要想少些折腾,给自己腾出更多的时间,就得不断的嚣张:“黑袍不亲自出动,这些人没把握好他的心思,便是漏洞所在。”

沈督管沉静的可怕,领着韩立一路走来,拐了三两个弯后,入眼一座殿堂通体黑sè,古朴气息中暗藏杀机,特别是那门口的断裂石碑,三个鲜红大字好似用血写出来的一样:执法堂。

没有停顿,大步进入,周围显得压抑。

殿中静得听到火焰腾烧的声音,四周摆放着各类酷刑用具,各自都闪着妖异光芒。

“副堂主,罪奴韩立带到。”沈督管恭恭敬敬的对着背对着他的灰袍者拱手说道。随后,立即转身对着韩立咆哮一声,“大胆罪奴,见到我沈家执法堂副堂主还不跪下?”

韩立眼中,那人背影单薄,灰白sè的发丝整整齐齐,浑身上下仿佛融入这殿堂般,心中暗道:筑基期修真者?还是…更强?

沈督管见到韩立压根就没正眼瞧他,加上原先的憋屈,心火冒腾百米,“罪奴无礼,给我跪下。”

话音才落,沈督管整个人已经踏步冲向韩立。

“真是奇怪,这执法堂你是副堂主还是他是副堂主?副堂主未曾发话,竟然就有人喧宾夺主,难不通你平rì里头就把自己当成了副堂主了不成?”

嘲讽声下,沈督管猛然一顿,半空中的手久久未曾落下来,额头冷汗不知何时滴落了几点在地板上,发出滴答声来。

“沈督管,这种挑拨的手段你也信?真是废物。”老者哼了一声,转身过来,板着脸,yīn沉沉的看着韩立,“罪奴韩立,你可知罪?”

韩立淡然,“韩立知罪,但请副堂主责罚。”

呃!副堂主和沈督管两人猛然一颤,原先预备出来的折磨法子全然消散,连凝聚起来的气势也都好似一个拳头打在水里头一样,毫无作用。

“啥?你就这样认罪了?”沈督管诧异的叫了出来。

“若副堂主不罚我,那韩立就先告退了。”韩立以退为进,副堂主登时眉头皱起起来,苦恼的挥手喝道:“沈督管,把他丢到鬼墓去守墓,不要再让我在府内看到他,滚。”

沈督管也无可奈何的应和起来,不情不愿的把韩立带了出去,心里头极为不平衡:这是为啥?这是为啥?为啥会这样?不行,我要报仇,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耍过,没有!

副堂主看着远去的韩立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却很快消散,“该死的,竟然被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子给耍了,有力无处发,当真郁闷。不过,鬼墓乃是历代祖先饲养恶鬼之地,吓不死他却足够折腾得他变白痴。这会儿,左道临该不会用此事来找我麻烦了吧?”

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韩立见到一块残破不堪的石碑,上古文字潦草的拓写了两个大字。

石碑过后便是一座巨大的坟墓,没有刻碑,因为中间处留下一个足有常人高大的入口。入口显得yīn沉暗淡,烟雾缭绕,外界的阳光压根就照不进里头,和四周杂乱无序的杂草错相映照着,任谁来了都会感觉到其中的yīn森味儿。

韩立心中清楚,却不惧怕。

沈督管却是哆嗦得紧,被四周那股诡异的声音一袭,整个人就觉得从脚底凉到了头皮发丝。赶紧一把把韩立推了过去,“进去,赶紧的,本督管没时间和你耗。”

嘴角勾起,韩立不屑的扭头看向他,也不多说,转身就直接钻入鬼墓之中。

突然,背后一股大力袭来,韩立来不及看就扑倒在地上。感觉到左手被沈督管重重抓起,扭在后背,咔嚓!

“如今断你左臂,看你还敢嚣张不?小子,这只是一个教训,他rì还有大把等着你呢。哼,不知死活。”丢下话,沈督管转身就要离开,这地方他半刻都不想多待。突然想起什么,他扭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韩立,“记住,没得到命令不得擅自离开,执法堂大刑可都侯着你,到时让你尝尝手脚分离的滋味,嘿嘿。”

不rì,我必杀你!

忍着痛,韩立下了石阶,长长的通道出现在面前。在外界看不到这里头的烛光,只是被烟雾缠绕,又左右摇摆,显得诡异和不清晰。对现在的韩立来说,却不打紧,感受着浓烈的yīn煞之气,他心头反而十分振奋,“这里头的yīn煞之气要比外界浓郁了不知多少倍,正好加快修炼。”

呜…呜呜呜。

缓步穿过通道,四周诡异的声音越发清晰,韩立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周围阔大了起来,古朴的石墙都上了青苔,左边石阶向下,由近而远的可以看到杂乱的坟墓不下三五十,或大或小,坟墓前没有刻碑,却都有供奉:焚香,点烛。

“这鬼地方待了三年,终于有人来接替了。咦?怎么是个半大小子呢?还断了手臂?”苍老声传来,伴随着一股惊讶,“小子,你得罪了谁,竟被送到这里来遭苦?”

韩立转身看到右边一间静室的门打开,一位老者站在门前看着自己。

“前辈一语中的。”苍白脸sè上露齿一笑,好似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呃?你就这么淡定?晚些你就知道,就凭那鬼叫声就会把你吓跑。等着吧,不超过三天,你会口吐白沫的爬着出来。”老者丢下话后,也不和韩立废话,“你既然来了,那这里的规则你就听听。白天时分,这些恶鬼是不会出来闹腾的,这会儿你可以打扫,焚香点烛。只要香烛不断,它们就不会发狂。其他的没啥了,自己好自为之。”

末了,那老者猛然转身过来,yīn森一笑,“你若想活命,夜间不要下这台阶,要不然,它们会生撕了你的。”

“多谢。”

原先在通道中时,yīn煞之气很盛,如今却没感受到半点,反而阳气浓郁。

抬头看了看上空,并无阳光照shè进来。但韩立看到了头顶上的墙上用红字刻画着无数上古梵文,“看来这些梵文根据白天夜里在调节鬼墓中的阳气和yīn煞之气的交替。也好,我也可以试试重剑能否吸收阳气助我修炼。”

取下背后重剑,解开布,锈气显然。

盘膝坐下,重剑放在了腿上,缓缓闭上眼睛来,静气凝神,无量心经炼气第一层的法决运转起来。

重剑抖动,韩立体内钻入一股刚阳气息,霎时间和他昨晚修炼出来的真气混合在一起。搅动,缠绕,对抗,直到最后融合在一起。随着阳气吸收修炼,体内真气也不再显得yīn寒。

猛然,他睁开眼睛,右手摸向左臂断骨位置,鼓动体内真气,一咬牙,用力按转,接骨!

喘着大气,熬过疼痛,他没有虚脱,反而笑意浓浓,“等着,不rì,我必杀你。”

他调节自身情绪,略微休息,便缓缓闭上眼睛,神态自然,再一次的透入修炼之中去。

鬼墓之中,背后通道yīn煞滚滚,墓中则阳气翻腾。入口处,一少年正襟危坐,气息一点点升腾变强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怒吼声把韩立从修炼中拉了回来:嗷呜!吼!

睁眼,墓中比之先前yīn沉了数倍,而自己的重剑,抖得非常厉害,一股振奋感涌入了韩立心头来:嗯?重剑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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