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沈重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刚才我暗中指给你的那几个人,你都记住他们的样貌了吗?”
这次的造谣事件让沈重找到了反击白莲教的契机,岂能不好好利用上,那几个隐藏在人群中不时煽动大家情绪的人,铁定便是幕后主使安排来搅局的,而且很有可能便是白莲教徒,刚才沈重在黄虎耳边轻声吩咐,说的就是这几人的样貌特征。

黄虎重重点点头,手握绣chūn刀恨恨说道:“都记住了,现在就算这几个人化成灰,我也能把他们找出来。”

“记住了就好!那几个人,给我一个不剩全都抓住!另外……”沈重看了黄虎一眼,低声在黄虎耳边说了两句,“你去安排人手,一会就按我说的做!”

“是!”听了沈重的吩咐,黄虎面sè一喜,忙招了招手,带着两个锦衣卫连忙去下去张罗了。

而沈重则坐在州衙的耳房中,悠闲地喝着茶,听着外面被煽动百姓的喧闹声,也不去招惹他们,一时倒是悠然自得。

“放了马师爷!”

“沈重和锦衣卫狗腿子全出来,我们要和你们当面对质!”

“反复小人,缩头乌龟!现在知道躲起来,当初干嘛去了?”

外面那些人一看沈重居然把几个锦衣卫都招了回去,龟缩进了衙门中,当下更是气焰高炽,一边高喊着口号,直接鼓动着一群百姓上前,把衙门口都堵住了。

几个差役手里拿着水火棍苦苦撑着,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汗,才没让这些百姓进去到州衙里面。

黄虎下去忙了一会,又悄悄调了五个锦衣校尉过来,在州衙中忙碌一番,这才兴冲冲地一溜小跑着来到耳房对沈重说道:“沈大人,都安排好了,咱们动手吧!”

“那五人的样貌轮廓,和他们都交代清楚了吗?”沈重看了五个锦衣卫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问道。

“沈大人放心,都交代清楚了!”黄虎拍着胸脯说道。

“好!”沈重将茶壶放在一旁,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那咱们就准备动手!”

“放了马师爷,放了马师爷!”眼看着沈重带着人从衙门口出来,五人更加起劲地煽动,百姓们一个个正气凛然、振臂高呼。

沈重微笑地看着下面这场闹剧,不经意地摆了摆手,五个乔装打扮成平民模样的锦衣卫悄无声息混进了人群中,向着沈重先前指定的五个人挪了过去。

“放了他,凭什么?”沈重面sè一绷,态度开始强硬起来,“就因为外面那些谣传说我仗势欺压马文风,想要把单守德的死栽到马文风的身上?”

“对,那不是谣传,而是事实!放了马师爷!”一人高声说道,话刚说完,就感觉身后一片冰凉,那人转过身来,就看到一把匕首极为隐蔽地贴在了自己的心窝处,身后拿匕首那人还对自己笑了笑,做了一个噤口的动作。

那人身边的这些百姓并没察觉,又跟着高声喊道:“放了马师爷!”

“要是因为这事的话,你们可以回去了!”沈重顿了一顿,把人们的视线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我们提走马文风,并不只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他很有可能是白莲教徒!”

“不可能!yù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纯属是污蔑!”另外一人又出声喊道,话刚说完,面sè也变了,同样一把匕首也顶在了他的后心窝上。

因为沈重在台阶上的配合,五名锦衣卫的动作十分迅速,不过片刻功夫,混在人群中的五人便全部被锦衣卫控制住了。

“我们锦衣卫做事有分寸,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有没有人敢站出来,担保马文风没有问题?”沈重看下面乔装的几个锦衣卫行动已毕,将上一世做思想工作时常用的话语也搬了出来,“如果马文风果真清清白白,我沈重亲自登门向你道歉!但要是马文风果真和白莲教有牵连,那你就和他一块下大狱,咱们就刑场上见!”

沈重突然变脸,在场百姓一时都愣在当场,本来他们就是人云亦云,面对沈重的质问,此时更是不知该如何应答。

“谁敢站出来?”沈重扫视了一周,从前面一个百姓手中夺过联名书,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继续煽风点火道,“刚才你们不还为马文风叫嚣吗,怎么此时一个个都当了缩头乌龟?要是有人站出来,真因为马文风的牵连而上了刑场,我沈重也佩服你敢作敢当,是条好汉!”

那五人此时已经被五个乔装打扮的锦衣卫控制,刀子抵在了心窝处,心中叫苦,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在场百姓没有了主心骨,又被沈重这样一阵逼问,一个个嗫喏着,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白莲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沾上之后可就是杀头的重罪,在场众百姓都是被别人煽动而来,此时心中都有了一丝犹豫,谁都不想因为这事而弄得把小命丢了。

“刚才谁说yù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你吗?你懂得到还挺多!敢不敢站出来,当面为马文风担保?”沈重指了指人群中一人,那人脸上一片惊惶,连连摇头。

“是你吗?是你吗?你敢不敢站出来?”沈重的手指似乎成了魔棒一般,指到哪里,那一片的脑袋就像波浪鼓一般摇动起来。

将百姓刚才被人煽动的头脑发热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沈重这才放下手指,州衙前一时寂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黄虎快步从衙门口走出,将手中一朵白银打造的小小莲花呈到沈重面前,大声向沈重禀报道:“报告大人,从马文风的值房中搜出了白莲教的信物!”

“看到没有?这可是铁证!”沈重把莲花拿起来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谁要再为马文风说一句话,可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连你也一块带走,按白莲教徒论处。”

“大家伙别信,这是……”不想这时又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你!”沈重厉喝一声,那人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打断,沈重面如凝霜,指着那人说道,“你可要考虑好了再说话,别因为图一时口舌爽利,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被沈重这一声喝,那人目光登时怯了几分,看着沈重威胁的眼神,以及身后黄虎几人虎视眈眈的样子,张了张嘴,连忙改口说道:“没想到马文风居然隐藏得这么深,小人是受了他的蒙蔽了!沈大人秉公执法,惩恶除jiān,确实是为民做主!”

“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沈重负手点了点头,在众百姓脸上扫过,“谁还想出来保马文风?”

“没有没有!”刚才那人连忙摆了摆手,转了脸对沈重谄媚说道,“希望沈大人秉公执法,惩恶除jiān。”

“秉公执法,惩恶除jiān!”一众百姓也举着手齐声喊道。

“好了!”沈重双手向下压了压,“你们受了蒙蔽的事情,本官不追究,现在都散了吧!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本官绝不姑息!”

一众百姓如蒙大赦,生怕被沈重留下,急忙作鸟兽散了。那被锦衣卫控制的五人也没有停留在原地,而是装作勾肩搭背的样子,和众人一块散了去,被悄悄带进了锦衣卫的诏狱中。

“沈大人,这一招真是高明!”黄虎看着那些灰溜溜的百姓,再想起自己被他们逼得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由对沈重竖起了大拇指。

“都是小意思!来硬的不行的时候,就得想些迂回的办法!”沈重对这些百姓的从众心理摸得一清二楚,拿着白银莲花在手中掂了掂,笑着说道,“倒是你小子还算机灵,这么短时间内,去哪里找了这么个信物,瞧这分量,倒还真像是银子打造的。”

“回大人,这真就是银子!”黄虎拿过那莲花在口中咬了一下说道,“这可不是我栽赃给马文风的,这东西就是从他的值房中搜出来的。”

“啊?”沈重一愣,劈手从黄虎手中夺过了那枚白银莲花,又扫视了一下四周,低声吩咐道,“快,马上安排人,暗中把马文风押到咱们的诏狱去!千万不要声张!”

因为黄虎找到的这一枚白银莲花,沈重又带着黄虎三个锦衣卫又回到马文风的值房搜了一番,直累得腰酸背痛,却再也没什么新发现。

四人不禁有些失望,留下了几个人,安排好押送马文风的事情,便乘了马从州衙出来,准备回到城北的宁宅。

“刚才拿住的五人交给你去审,有把握没有?”沈重手中拿着那枚小小的白银莲花摩挲着,向黄虎布置任务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东西来!”

“是,大人,您就瞧好吧!”黄虎左手捏得右手关节咯咯作响,一副看到了猎物的猛虎的样子,刚要打包票,看到沈重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面sè一变,轻声问道,“大人,怎么了?”

“有人跟踪我们!”沈重坐在马上目视前方,一副淡然表情,轻轻说道,声音中却带着一种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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