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郎中给程梵治伤的当口儿,宋译和杨云轩一起去看那个小丫头。
一路上,许是心情不好的缘故,二人怎么说话。

袁长紧紧的跟在他们后面,宋译本来打算今夜将他安置到林立治下练几天。谁料,竟然出了这样一码事儿。

各人都在想着各人的心事,拐过绿化带的时候,角门处走出来一个提着灯笼的身影。看到杨云轩一行人,慌忙提了灯笼过来跪下行礼道:“殿下,太子妃在内院等您。”

“可说有什么要紧事儿?”杨云轩问。

“这。。。。”那人迟疑了一下道:“小的不知。”

杨云轩闻言登时不悦道:“不知道传的是哪门子的话!我现在正忙着,让她别烦我。”

那人听了当下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吭,却也没有立刻识趣儿的退下,想必太子妃给他下了死命令。

宋译见状劝道:“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儿,一时不好说出来,你还是进去看看吧。程梵的事儿,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杨云轩大怒着踹了挡路的那人一脚有些抓狂的道:“是兄弟就别给我提这话,烦着呢。”

说完,不理会滚在地上捂着肚子不敢惨嚎的下人,快速走了几步。宋译苦笑不得的看着他的背影,每个人都有不能触碰的禁区,这大安朝的太子妃若演变成太子的禁区,那大安朝百姓可如何是好。

紧走几步追了上去,宋译问道:“你这样态度,难道今夜不打算进里边了?”

“在你院里将就一晚上,如果你不肯,我找萧三去。”杨云轩没好气的瞪了宋译一眼,宋译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痛苦,不如在外面建个别院,免得成rì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生闲气,害得我们这些人也胆战心惊起来。”

“好主意。”杨云轩依旧寒着脸冷声道:“她若再敢没事烦我,我就废了她。一想到这样一个女人要跟我过一辈子,就忍不住想骂娘。”

“太子妃似乎没做什么没天理的事儿啊。”宋译疑惑道:“莫非,趁你不注意给你戴了绿帽子?”

杨云轩冷笑道:“我巴不得她给我戴绿帽子呢,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向父皇请旨废妃了。只是可恨,那个女人平rì里也不行多大的恶事,就是喜欢对我管头管脚的。我和小丫头说两句话她耳朵就竖起来,我心情不好睡书房,她非得执着烛台跟过去伺候,我在外面和你们多呆一会儿,就时不时的派人来请。这是媳妇儿吗?比我母后还烦!这样也就算了,稍让她不顺心就在我面前哭哭啼啼寻死觅活,我这些rì子为什么躲着她?你信不信,我此时去见她,她已经拿着一把剪刀立在门后等我了。”

宋译抹抹头上的冷汗立刻噤声,这事已经从口舌之争演变成冷兵器混战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外人,还是别插手太子家事的好。

杨云轩自己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正和袁长相视苦笑的宋译道:“偏偏因为她母家的权势地位,我不好动她,就算我想动她,父皇也会把我的意见驳斥回来。当太子当的如此窝囊,我现在真的很想把这储君之位让给成王,他不是一直眼红我这个位子吗,我给他就是。”

“好端端的,又扯成王做什么。”看着几步开外自己的院门后,宋译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道:“难得他这些rì子消停,咱们也别给自己提这闹心的事儿。你若实在不想去内院,那不去就是了,我们又没说什么。”

说完,摇着头大步进去院子,踩着石径上的落叶,朝丫鬟们所住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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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程梵娶你可好?”

摇曳的竹影中,坐在床头的宋译看着那个抿嘴只是流泪的小丫鬟的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阉了他,也可以选择拿剪刀捅死他。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一滴冷汗从袁长脑门上落了下来,若搁别人,此时早已劝这丫头委曲求全顺水推舟嫁入程府做程少夫人了。可宋译,却似乎很希望这丫鬟能亲手把这半路跳出来的亲夫给收拾了。

宋译话说完后,那丫鬟以帕捂面哭的那叫一个天魂地暗。在这凄切的哭声中,宋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个点儿,其实不该劝这姑娘的,他隐约记得自己前世的女友伤心时,自己越劝越伤心。相反,如果不劝的话,她倒能自己拗过那个理儿重新振作起来。

想到这里,似有所悟的宋译起身叹道:“既如此,你且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喜欢怎么做我们都会为你做主。”

说完,朝杨云轩和袁长耸耸肩就要往外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以为那丫鬟实在想不清楚撞墙自尽的宋译忐忑不安的回身,刚好看到那丫鬟从地面上抬起头来,而头顶的地方,起了一个青紫sè带着血丝的大包。感情刚才是以头撞地了,不过撞地应该没什么问题,君不见朝堂上那些大员,每天不知以头撞地多少次呢。

只见那丫鬟缓缓的抬起脑袋,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泪水,哽咽着道:“大人,雪云不要嫁人,只求能伺候大人一辈子就-够了!求大人成全。”

在杨云先和袁长暧昧的眼神中,宋译悄悄抹了一把冷汗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嫁人,我也不好勉强你。但你不必一辈子跟着伺候我,咱俩之间可是清白的。别,快别哭。。。。”

宋译语无伦次的道:“不想嫁人有很多方法可以避免,比如可以剪了头发做姑子,或者我给你点钱你找个没人的地儿隐居。怎么着都能活,何必非要伺候我一辈子呢。”

那丫鬟闻言只是哭个不停,宋译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看向身后的杨云轩和袁长道:“别杵着了,赶紧帮忙说两句啊。”

杨云轩似笑非笑的看了宋译一眼,然后好整以暇的理理衣襟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袁长登时也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朝窘的手足无措的宋译憨笑几声,也快步走了出去。

见他们如此不讲义气,宋译心中大骂自己交友不慎。但眼前的事儿还得解决,于是苦口婆心的给那丫鬟讲解做程少夫人有多大的好处,不仅可以不伺候人,还会被人伺候。加上程梵长得也不丑,有这样的夫婿出门一定倍有面儿。。。。。。

如此这般讲了好多,那丫鬟方抽泣着制住了哭。

宋译暗暗又抹了把冷汗轻舒口气,正准备想着措辞离开的时候,那丫鬟的一句话瞬间把他重新打入低谷。

“大人,自打雪云被派来伺候大人的第一天起,雪云就已经决意伺候大人一辈子了。雪云不求名分地位,只求一辈子跟着大人就行。”

宋译彻底崩溃了,抓着脑袋道:“又不是我欺负的你,你怎么就赖上我了呢!”

雪云闻言眼睛一红,委屈拭泪道:“我虽然身子脏了,但又不需要大人为我负责,但让我留在您身边伺候还不行吗?”

宋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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