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推开门的时候,程梵一只眼睛已经眯缝起来了。
宋译走过去看着他带笑不笑的道:“还记得你在闹市纵马踩死的那个男人吗?”

程梵闻言眼中疑云顿起,对宋译看了半天,这才讶然道:“你。。。你是那天那个。。。。。?”

“我是揍你的那个人。”宋译帮他补出了后面的话,然后到:“而程老将军,也就是那个你最不喜欢的父亲,是替你擦屁股的那个人。”

“他不是我父亲。”

程梵倔强的别过头去,暮sè使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愈发狰狞。

“很好。”宋译拍了拍手坏笑道:“我很乐意听到你这句话,既然你不承认他是你的父亲,那么,我自然也不必看程老将军的面子对你客气。程梵,既然到了我的手下,你就要听我的。”

“你想怎么样?”程梵的眼中满是jǐng惕。

“你觉得呢?”宋译说完对立在一旁的朱敬道:“先带他去处理伤势,

一会儿你来我房里一趟。”

朱敬闻言扯着程梵的胳膊就要走,程梵用力甩开后对宋译吼道:“想要怎么样直接招呼,别玩虚招子!我程梵但凡皱下眼皮儿,就不是汉子。”

“你算哪门子的汉子!”手早已攥成拳头的宋译恶狠狠的挥了过去,刚好砸在程梵那只完好的眼上,程梵吃痛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宋译走到他面前蹲下去,冷声道:“程梵,人与人相处就像是一面镜子,你当初用权势压人,就应该考虑到,当有一天别人凌驾于你头顶的时候,也会同样以权势压你。同理,你曾仗着侯爷之子的身份草菅人命,如今我自然也可以仗着你上司的身份杀了你。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我不怕。当初你纵马踩死李四的时候,不也是毫无愧疚吗?今天我所做的一切,和你昔rì的言行大同小异,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反思前事,想通了,就亲自前去找到李四的坟地,给他坟前上一柱香,找到他的妻儿请求他们饶恕你。不然,今后在我手下当差,有你受的。”

说完,和杨云轩双双走了出去。

“你打算用武力使他屈服?”夜幕下的园子里,杨云轩问心事重重的宋译。宋译叹了口气走到亭子处坐下很头疼的道:“程梵xìng格倔强,武力根本无法使他屈服。”

“那你打算怎么办?”杨云轩问。

看着天际仅存的一丝霞光,宋译靠在亭柱上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对程梵的理解仅限于当初他纵马踩死人的事儿上,如果想教化一个人,尤其是xìng格耿直倔强的人,必须得对症下药。我想,是该问下先生他和他儿子之间的恩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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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rì,再次站在程府的院门前,宋译感慨万分。

前几天还信誓旦旦的说再也不来这里,今rì竟然不请自来了。

“宋大人,老也不在。”

听他自报身份说明来意后,守门的士兵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老爷今天一早就去了沁香斋,临走时吩咐,倘若宋大人来府寻他的话,就让您去城北找一个名叫嫣红的姑娘。”

“城北?嫣红?”宋译很奇怪程又远为何会让他去找一个女子,但程又远是成了jīng的老狐狸,想必此举自有他的道理。于是在问明嫣红准确住处后回身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驰往城北。

乞还在城北,今rì去了后,可以顺便去看看他,再看看袁长的身子是否恢复利索了。倘若恢复利索,就调他来自己身边当值。城南的书画铺子已经赁好,萧三闲下来就会满城寻找夏封,朱敬已经掌握了现代算术的骨髓,开业后自然要过去当帐房。

朱敬走后,自己身边留着的程梵实在让人不省心,还是再调一个信得过的人过来伴着才好。思来想去,昔rì救下的袁长正合适。

至于林立和萧三,宋译打算把他们安排在杨云轩身边代自己保护杨云轩。

一个人的jīng力是有限的,不放权很难成事儿,虽然这样可能会使萧三在东宫侍卫中的威望越来越高,但宋译自信自己昔rì的努力已经在东宫侍卫的心中树立了无形的威信。

而这威信,不是萧三和大家打成一片的交情所能替代的。

毕竟领导者和兄弟,还差一些距离。

城北花香桥旁,一处小宅院门前翠竹喜人。

宋译跳下马车吩咐车夫在外面等候,自己上前叩响了小院的门。

耐心等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仆妇脑袋探了出来,在看到站在门口眉目温和的宋译后,面上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你是。。。。?”

“我找嫣红姑娘。”宋译微微一笑道:“是武安侯程老将军要我来的。”

老仆妇闻言脸sè陡变,朝着门外狠狠的啐了一口后‘啪’的一声关上房门,宋译被弄个没脸,很疑惑的转了两下扇子嘟哝道:“这老人家如此生气,莫非是先生年轻时的冤家?”

然而,紧紧关上的门内没人给他解惑,宋译只得先去找在这附近住着的乞还,看看乞还知不知道这家人的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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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花香桥下的阿婆啊!”

乞还家的庭院里,正在洗衣服的青云回头笑道:“我去买菜的时候听别的大神说过,她很有可能是武安侯昔rì的小妾,如今带着一个女孩儿在那里讨生活。你晚些时候在花香桥下守着,每当那个时候,那个女孩儿就会出来去赶晚集,采买第二天的菜蔬。”

宋译闻言笑道:“果然还是师娘见多识广,师父的头发长出来了,见识竟然短了。”

“你少损他,”青云就着围裙擦了擦湿手笑道:“男人们平rì里忙男人的事儿,这些市井传闻一般只有女人知道的最多。”

乞还在一旁也闷闷的道:“你就那么不希望我长头发啊!”

宋译笑道:“见惯了你光头,如今你头发涨了一半儿,怎么看怎么别扭。我的意思,还不如不留呢,这样也凉快不是?洗头也方便。”

乞还闻言正待发火,背着一大捆柴火的袁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宋译后愣了一下随即大喜,青云在一旁对宋译笑道:“袁长的伤已经好利索了,这两天净惦记着要去你那里当值,男儿志在四方,你看看什么时候带他去!”宋译看着喜不自胜的袁长,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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