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威德尔动了念头想要射杀张必武的时候,他转念一想,要是他现在杀死张必武,必令大英帝国的颜面扫地,输了固然可耻,可是背后偷袭,只会玩阴险的手段,那样更加地不耻,让人所鄙弃,英国的荣誉将会扫地。
就算是心中再委屈,再忿恨,威德尔也得忍!他想到了张必武吼出我是中国人的那副骄傲神情。他也在心中不断地对自己提醒着:“我是英国人!”就是要自己忍下这口气。威德尔认为身为英国人的骄傲不比张必武身为一个中国人的骄傲要差!

不过威德尔也看到了黛丽丝,他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得立即实行。

另一边,诺雷蒂没有出声,一时看看四周,一时又看看威德尔又看看朱可贞,他在心中盘算着该怎么去办。

打定主意的威德尔笑容可掬地说:“好!好武艺!我愿意交小兄弟这位朋友!张必武!哈!名字中带着武字,难怪武艺这么高,要是你觉得在明军中屈居一小卒委屈的话,那就加入我们英军吧!会是个军官的!会得到重用的!有强大的大英帝国做后盾,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威德尔还冲张必武竖起大拇指。

威德尔的忽然转变,让人惊讶!而且他一点愤怒之色也没有,就像是在面对着老朋友一样。张必武双眼带金光与威德尔对视:“因为我是中国人,我不会离开明军的!这还不清楚吗?”

威德尔并不敢与张必武对视,他把目光移到了另一边,他还说:“哈哈!好!像你这样的朋友,我交定了!我们英王让我们来大明就是来交朋友的……”

话没有说完,张必武针锋相对地反问:“既然是交朋友,为什么炮轰我炮台,还拆走我三十五门大炮呢?”

听到此话,威德尔苦笑一下,随之眼珠一转,知道怎么回答了:“我们还不是前段时间被强盗给搞得晕头转向的,还以为是强盗呢!所以才发生了这个误会啊!是我们的错!三十五门大炮立即奉还!只是新交朋友,我想留你一会儿,也好商量赔偿事宜,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留下来?张必武!”

威德尔让张必武留下来,不怀好意啊!取英军军旗,还让威德尔当众出丑,他还让张必武留在他的旗舰上,用心歹毒啊!

他想报仇!借此机会杀死张必武!这是诺雷蒂等所有人的第一反应!而且他们想到的是张必武不会答应的!

这不,黛丽丝也小声地说:“必武,不要答应总司令,不然你姓命不保啊!必武!”

朱可贞一点也不急,只是拈着胡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张必武怎么应对。

张必武想也不想就回答:“好!既然是朋友,那留下来叙旧,谈谈朋友之谊也是应该,不然哪有机会聚一聚啊!何况你们万里而来,作为东道主不略尽地主之谊,又怎么行呢?好!我就留在船上!”

此话一出,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他们不敢相信,看着张必武就像是看怪兽一样。要知道这里对张必武来说是虎穴啊!张必武难道就不怕吗?可是从张必武的身上他们看不到一丝怕意!

威德尔愣了,真没想到张必武回答得这么干脆,他就不怕死吗?为此,威德尔是细细地打量了张必武,眼中流露出的是对对手的敬佩之情。只是他心中是有火的!

这不,威德尔的脸皮在跳,眼中的火在烧,他的心中不止一次燃起歹毒的复仇念头:“好小子!你敢留下来,我一定要把你给杀死了!然后把你剁成百块,扔到海里去喂鲨鱼!”

张必武的目光与朱可贞的目光相碰在一起,从张必武的目光中,朱可贞读懂了张必武的意思。

张必武转向诺雷蒂:“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相聚不是件好事吗?又怎么会有危险呢?我想我毫发不损地再见到你吧?诺雷蒂先生!葡萄牙和英国人都是讲情义的!”

张必武这一招就是想把诺雷蒂他们给扯进来,而且还特意提到了他们的国家,从而让威德尔是多少有些顾忌的。

这样的急智令得诺雷蒂一惊,随之傻笑道:“是!是啊!”只是诺雷蒂心想:“奇怪啊?张必武怎么会称呼我们为葡萄牙啊?他们明人不是大多称呼我们为佛朗机吗?不过张必武是个危险人物!”

诺雷蒂为此看了一眼张必武,心想:“最好威德尔把张必武给杀了!如此,他们大英帝国的颜面扫地,他威德尔更成小人!不过对我们葡萄牙可是好处多多啊!张必武,智勇双全,以后必是明军的顶梁柱啊!我们和明军在百年前开始有战役发生,一百多年,都不能占到便宜!要是明军再得一个大将,我们在华贸易想获取更大的好处就难了!”

当诺雷蒂的目光一接触到张必武时,就像是做贼心虚一般把视线尽快地移开了,不敢再看一眼了。

威德尔像是洞悉诺雷蒂的内心,诺雷蒂想什么,他当然知道!不过他不会让诺雷蒂得意的,别想把人当傻子!

可威德尔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哈哈!对!诺雷蒂!我们都是好朋友!朋友间的聚会当然只会存在欢乐了!好!就这么定,张必武你就留下来吧!”张必武大笑起来:“好!求之不得!听闻英国人极具绅士风度,我还想跟威德尔总司令学学绅士风度呢!”

张必武还是没事人一样,说:“诺雷蒂先生,你能不能给我一些葡萄酒啊!我知道你们葡萄牙的葡萄酒非常好!能给些我吗?”

诺雷蒂苦笑了一下,说:“好!好!”心中想:“难道他真的不怕?到时我的葡萄酒,他喝不上,喝上的反而是子弹了!不过我真的佩服这个中国人!难得!难得!我得向果阿总督禀报,明军中有这样的后起之秀,我们对于中国还是轻碰不得啊!最好他死于威德尔之手!”

威德尔转向诺雷蒂问话打断了诺雷蒂的思绪:“诺雷蒂,我希望你向大明朝廷实说此次误会,居中调停一下!我们也会加以赔偿的!麻烦你了!”威德尔眨了一下眼,意有所指。

诺雷蒂乐得答应下来,他也知道威德尔这么说,是让自己离开。要是自己在这里的话,张必武就等于是有了一个靠山,那时威德尔想杀张必武就多有顾虑了。所以威德尔特意支开诺雷蒂,知道诺雷蒂是明白的。

朱可贞见到这一情况,他已看透了葡萄牙人和英国人沆瀣一气。

朱可贞不无担忧地望着张必武,张必武向他微笑着点头,朱可贞当然知道张必武决定留下来的心意是什么,他在叹了一口气后,便答应了,现在的形势国家利益和荣誉高于一切,也只好是让张必武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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