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老孙,你这个电话打得太及时了,再晚一秒钟,老子这辈子就算是交代了。”刘振华对孙白千恩万谢,此时用雪中送炭这个词描述孙白再适合不过了。
“咋的?让人给煮了?”

“不是也差不多了,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刘振华钻进卧室里,先是冲江水馨尴尬一笑,然后趴在门后边,将另一只耳朵伏在门上,仔细的听着客厅里的动静,江水馨本来心里是有些不痛快的,虽说她的xìng格很好,但她也是个女人,对今天这种事很是敏感,不过此时看到刘振华神秘兮兮的摸样,她心里的那一丝不痛快便也就烟消云散了,也是呢,刘振华的心里装的只有她江水馨,就算此时冒出个七大姑八大姨硬要给刘振华说亲,只要刘振华的心在这边,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孙白在电话那头言道:“老刘,今天上午,县里的公安局局长打电话来,说是让我把郑凯给放了,我当时没同意,他就说让我自己看着办,我觉得这话有点蹊跷,就想着来问问你。”

“郑凯?谁呀?”刘振华在脑海里寻找这个名字,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

“算半个富二代吧,前两天酒驾撞了人,正压在所里呢,他爸叫郑伟斌,在县里开了一家皮革厂。”

听到这话,刘振华先是一愣,随即心里直接把这个郑伟斌和罗东林的朋友联系到了以前,心里不断的琢磨,昨天罗东林来求他放人,他没同意,结果罗东林就放手不管了,而他朋友也就是郑伟斌不死心,就自己跑到县里托关系,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郑伟斌一个皮革厂的小老板人脉倒是挺广的。

在刘振华暗自琢磨的时候,孙白又道:“老刘啊,我这个所长刚上任没多久,底子还不算太硬实,今天上午局长的那番话,后来我自己琢磨了一下,觉得有些后怕,万一把他给得罪了,还真就能把我给撸下来,你说,这人我是放还是不放?”

刘振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细细的考虑着这件事,县里的上一任公安局局长被刘振华给搞垮了,这次刚上任的局长显然是不知道刘振华和孙白的关系,否则他绝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孙白,毕竟现在县里很多官员都知道刘振华和吴德全关系匪浅,得罪了刘振华就相当于得罪了吴德全,想到这,刘振华在心里询问和珅:“老和,这事你怎么看?”

和珅言道:“动机无外乎两个,其一就是单纯的和咱们作对,毕竟县里还有个县长盯着咱们呢,说不定这个新局长就是县长的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当然不惧怕得罪咱们。第二个原因则是这个新局长对县里的局势并不清楚,他并不知道孙白和你的关系,所以单纯的以为威胁一个小所长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件事倒也不是坏事,如果他是县长的人,倒是给我们敲响了jǐng钟,告诉我们这个局长是我们的敌人,如果他不是县长的人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借此再拉拢一个战友。”

“拉拢?”

“当然是拉拢,不然你想一辈子都在武备镇这个鬼地方?就算以后武备镇的经济好了,这也终究是个小地方,根本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有朝一rì还是要回到县里的,而回到县里以后,咱们直面的就是县长了,到时候如果没有一匹庞大的战友支持,咱们根本就斗不过县长。”

“嗯,晓得了。”刘振华应了一声,转而对电话那头的孙白说道:“人不用放,至于局长那边你不用管,有我呢,我去跟他谈。”

挂了电话以后,刘振华先是跟江水馨解释了一下刘父刘母的误会,然后便打电话给小赵让他送刘振华去一趟县里,这事其实不用这么着急,但是刘振华现在在家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生怕再被刘母抓住进行一顿严刑逼供,刘振华真心害怕被屈打成招了。

到了县里以后,刘振华先是给吴德全打了个电话,把这事简单的跟吴德全说了一下,让吴德全牵个线搭个桥,跟新任的局长认识认识,可吴德全外出公干了并不在县里,他让谭文山帮刘振华压阵,然后便给新任局长打了个电话,约在北国之chūn咖啡店。

新任的局长挺年轻的,三十岁出头不到四十岁,在这个八十岁已然可以玩3P的年代里,三十岁真心算年轻的了,新局长名叫冯刚,总的来说外表形象和陆毅长得挺像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帅不丑,不邪不正,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爆点,也没有什么尿点。

“刘镇长,久仰大名啊,今rì一见,果真和电视里一样帅气,年轻有为啊。”冠冕堂皇的话自然少不了,一见面马匹先拍一通,也不管拍在屁股上还是拍在腿上。

谭文山依旧那么不yīn不阳的,完全把自己当成配角,让刘振华这个主角进行主场发挥,刘振华先是和冯刚握了握手,然后笑道:“冯局长也是啊,年轻有为,年仅三十岁就已经当了局长,恐怕已经是同龄人中的翘楚了吧。”

“哪里哪里,比起刘镇长,我还不敢自称翘楚。”

有人说人生就像是一杯咖啡,先苦后甜,刘振华对人生的见解很浅薄,因此对咖啡也不感冒,平常顶多喝个速溶咖啡,还觉得不如茶水那般芳香,要不是吴德全安排了在咖啡店见面,按照刘振华的xìng格,肯定会约在街边上的烧烤店见面。

不痛不痒的喝着咖啡,刘振华先是和冯刚闲聊了一大通,然后才切入正题:“冯局长,您和郑伟斌是什么关系?”

一听这话,冯刚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别样的神情,他清了清嗓子,装作云淡风轻的说道:“怎么,刘镇长您认识这个郑伟斌?”

“不认识,我还以为你认识呢。”

“呵呵,我也不认识,这个郑伟斌是我一个老同学告诉我的。”

“哦~”刘振华装作恍然大悟的轻哦了一声,随即问道:“不知您的老同学是?”

“我的老同学姓陈,名秉仁,是咱们县里质监局的局长。”冯刚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脸上的神sè也因为提起这个陈秉仁而有些喜形于sè,显然他对自己这个老同学还是很满意的。

刘振华扭头瞥了谭文山一眼,见谭文山点头,示意刘振华有这么一号人物,刘振华便转头又冲冯刚道:“这么说,是陈局长认识郑伟斌?”

谁知道冯刚又摇了摇头,否决道:“其实秉仁也不认识郑伟斌,和郑伟斌认识的是质监局监察科的科长戴立军。”

听了这话,刘振华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心中暗道:“这关系,也太特么复杂了吧?”刘振华在心里不断的梳理着这复杂的人物关系,最后终于搞明白了,这个郑伟斌最先是委托罗东林跟自己托关系,失败以后,他就用自己的人脉网联系到了戴立军,但是戴立军只是个小科长,能力太小,所以这个戴立军就找到了他们的局长陈秉仁,但是隔行如隔山,陈秉仁虽然是个局长,但是在派出所这方面的力量并不大,所以陈秉仁又找到了冯刚,最后让冯刚出面给孙白施压,这关系太复杂了,但又恰恰符合了国情,毕竟本国人的关系网就是这个样子,一层一层的托关系。记得以前刘振华还上大学的那阵,班里有个同学说他认识市长,当时班里很多人都很仰慕这位同学,觉得这位同学是个大人物,后来刘振华才知道,这小子家里是开杂货铺的,他有个在派出所里当民jǐng的表哥,他表哥因为送过礼,所以和所长关系不错,而所长是国土局局长的外甥,国土局局长又是市长的老部下,这特娘的一层一层的关系,你要是说人家没关系吧,人家还真就有点关系,硬要说有关系吧,这特娘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能叫关系?

后来刘振华在班里自称认识国家主席,因为刘振华和国家主席是同一个国家的人!

刘振华着实被这复杂的关系网给惊着了,连喝了两杯咖啡压了压惊,才继续道:“冯局长,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就放心了,毕竟这个郑伟斌和你的关系并不是太密切,就算不卖面子的话,也不算是对你不敬。”

虽说冯刚和郑伟斌之间的关系八竿子打不着,但是冯刚看事情的眼光不同,他觉得郑伟斌找了戴立军,戴立军又找了陈秉仁,而陈秉仁找自己,自己虽说和郑伟斌以及戴立军关系很浅,但是和陈秉仁关系很好啊,万一这事没办成,他在陈秉仁那边也不好交代,因此听到刘振华这话,冯刚的脸sè不由的一沉:“刘镇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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