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民间借贷的人,都有自己的讯息通道,而且他们借钱,一般都是借给本地人,并不借给外地人,所以他们并不怕对方不还钱或者跑路。虽说刘振华并不像专业借贷人那么专业,但是他可是武备镇的镇长,手里又有孙白这么号人物,可以说整个武备镇的资讯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因此他并不怕马万里跑掉,反而可以轻松的找到马万里的行踪。
第二天傍晚,刘振华就带着许正阳去了史家村,马万里就住在这里,他的家是一个普通的民房,六间房,盖得挺气派的,显然是马彩丽为了照顾她这个外甥而友情赞助的。

刘振华敲了敲门,等半天以后里面才有回应,是马万里的声音,他的声音显得很生涩,显然是刚睡醒:“谁呀。”

“你朋友!”

“老子朋友多了去了,你是哪一号?”

“昨天在长滩河,借你钱的那个人。”

“哦,是你啊,昨天才刚借的钱,还没到rì子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难道怕我跑了?我人跑了,房子跑不掉啊,别看这房子是农村的,卖了也值好几万呢。”马万里满腹牢sāo的开了门,见刘振华依旧和许正阳两个人,他才放下心来,因为刘振华并没有带太多人,说明他不是来找茬的。

马万里倚在门框上,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说道:“等rì子到了,我就把钱还给你了,再说了,月息都是按整月计算,我就算现在把钱给你了,也没有利息啊,对你没什么好处。”马万里说起话来的语气很轻松,显然并没有把借钱这事放在心上,倒也是,他姨马彩丽那可是有钱人,改天去她家闹一闹,就可以轻松的要个两万块钱

刘振华呵呵一笑,言道:“哥们,我不是来要钱的,反而是给你送钱的。”

“嗯?你几个意思?”一听这话,马万里顿时来了jīng神,一扫刚才的颓废神采飞扬的问道。

刘振华哪里会这么好心来给他送钱,就算是送钱,也要送给那些真正困难需要钱的人,像马万里这种人,也就是名字取得好听点,其他真是一无是处。看着马万里那副鸟样,刘振华心里就来气,要不是为了搞定马彩丽,他才不会和这种人渣打交道呢。

刘振华面带微笑,口蜜腹剑的说道:“昨天我看你对赌钱有一套,所以我想给你搭个台子,今天晚上在长滩河大桥下面,我一个哥们准备在那摆一桌,玩的都挺大的,有一百块钱底线,上不封顶,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马万里虽然嗜赌如命,但他也不是个纯天然的傻子,一听见赌注这么大,他开始有些犹豫了,毕竟马彩丽是大老板,而他却不是,万一输得多了,就算一哭二闹三上吊,马彩丽也不见得会给他擦屁股。

在他思来想去,犹豫不决的时候,刘振华趁热打铁,用激将法言道:“怎么着?你不敢玩啊?昨天晚上我看你挺豪迈的啊,心思你是个真正的赌客呢,怎么着,一听见赌金太大,你就怯场了?昨晚那股豪迈劲哪去了?”

马万里这种人最受不了激将法,一听这话,顿时拍着胸脯道:“谁说老子不敢的?只要你敢借我钱,我就敢去!不过……”说到这,马万里话锋一转,一脸疑惑道:“长滩河大桥下面,黑布隆冬的,怎么打牌?”

刘振华神秘一笑:“这就不用你cāo心了,到时候你只管去就是了,要不然等晚上我让人开车来接你?”

“那倒不用,老子还没娇贵到那个地步,你说吧,晚上几点开始?”

“八点。”

“好的,到时候我肯定准时到!”

看着马万里那信誓旦旦的摸样,刘振华也就放心了,带着许正阳就往回走,其实刘振华面对马万里这种小人物,大可以不必带着许正阳的,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带着了,毕竟马万里这种人属于那种输急了眼什么都敢干的人,刘振华还真怕万一出点变故,他自己应付不来。至于刘振华口中的那个所谓‘朋友’,其实就是裘宏。

在刘振华身边,会赌钱的依旧是裘宏了,今天早上刘振华还特意问过裘宏,裘宏说他以前赌钱的时候,那个是老手,什么招数都会一些,也就是出老千比较在行,像马万里这种小角sè,裘宏随随便便就能把他赢个底朝天。至于孙白和许正阳就有些相形见拙了,比刘振华强不到哪去。

回去以后,刘振华让裘宏带着工地的几个小伙子,去长滩河大桥下面拉了条电线,弄了个一百度的大电灯泡,然后带了两个大号电瓶,这些东西都是工地上晚上施工照明用的,应付一个小赌局绰绰有余,等一切弄好了以后,刘振华随便吃了点饭,便带着许正阳还有裘宏去大桥下面等着了。

本来刘振华的想法很简单,去泡泡水,看看风景,可是想法和现实总是有出入的,到了地方以后,刘振华才发觉自己的行动太过冒失了,没有准备充分,以至于苦不堪言,赶紧打发许正阳回去拿驱蚊香,夏天正是蚊虫肆虐的季节,尤其是大桥底下,成群结队的蚊子像一个个战斗机中队,把刘振华的皮肤当成敌方阵地,炮火一阵猛过一阵的进行着轰炸,短短几分钟刘振华的身上就被叮咬出七八个包。

等许正阳把驱蚊香拿回来以后,刘振华的rì子才算是好过一点,坐在大桥下面,看着漆黑的河水,刘振华倒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虽说刘振华对恐怖片已经有很强的免疫力了,但那也仅限于恐怖片,等身临其境的时候,他还是会本能的把想法往灵异方面靠拢,以至于发自本能的恐惧,还好身边有裘宏和许正阳这俩大汉陪着,刘振华这才有点觉得鬼神不侵。

不太到八点,七点五十多的时候,马万里就来了,见到刘振华以后,他先是冲刘振华和许正阳点点头,然后一指裘宏:“这就是你那哥们?”

刘振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很是热情的介绍道:“这位名叫张良,是我的发小,这段时间闲着没事,来镇上找我玩,手痒痒了,就想凑个局玩一圈,人家是大老板,赌注太小了看不上。”刘振华没敢说这名字,武备镇虽然是个大镇,但碍于落后,民众之间没有什么太多的消遣,芝麻绿豆大点的事都能在人群中流传很久,无论是刘振华还是裘宏,都是镇上的名人,名字如雷贯耳,至于刘振华自己的名字嘛,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很洋气,与国际接轨的名字,刘彼得~而许正阳的名字则很草根,李天柱~

经过简单的介绍以后,赌局就开始了,刘振华和孙白也都上了桌,依旧是炸金花,这完全是为了迁就刘振华,因为刘振华除了这个别的什么也不会。开始的时候刘振华借了一万块钱给马万里,然后把原来的那张欠条撕了,重写了一张三万块钱的欠条,赌局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第一局都是小打小闹,从第二局开始,赌局就进入了白热化,马万里和裘宏进行着‘殊死搏斗’,三百五百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往上压,而刘振华和许正阳则完全打酱油,有的时候象征xìng的跟一下,有的时候则直接弃牌,毕竟裘宏才是主角,他们只不过是陪衬裘宏罢了。

裘宏到底是牛逼,玩到九点半的时候,马万里手里的一万块钱就被裘宏给一分不剩的赢了过来,马万里觉得不是裘宏的对手,本来不想玩了,结果被刘振华三言五语又给忽悠过来了,就又从刘振华手里借了一万块钱。

裘宏觉得不能老赢,开始的时候也假装输了几局,差不多输了将近六千块钱吧,等他觉得差不多了,就一股脑的又全赢了回来,马万里觉得裘宏也不是百战百胜,也有输的时候,再加上他的兴致已经被挑逗起来了,因此又十分豪气的冲刘振华借了一万块钱,刘振华也是毫不犹豫,反正被裘宏赢过来以后,钱还是自己的,他这叫空手套白狼。

在大约晚上十二点左右的时候,马万里前前后后,再加上原来的两万块钱,一共输了六万块钱,按照五分利的月息计算,就是三千块钱块钱,不能按照规定时间还钱的话,就是十分利,也就是六千块钱。这小子再次输急眼了,直接大手一挥,从刘振华这里要了四万块钱,说是凑个整数,刘振华也乐于如此,反正刘振华是无所谓,就算此时马万里和他借一百万,他也肯借。

马万里这小子记吃不记打,还玩昨天那手,直接把四万块钱压上,进行殊死一搏,而裘宏也将四万块钱压上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这一次裘宏并不跟他玩正经的了,准备出老千了,至于是怎么出老千的,连刘振华也看不出来。

第一张牌,马万里摸了个红桃5,裘宏摸了个方片6,,第二张牌,马万里摸了个红桃6,裘宏摸了个黑桃6,第三张牌,马万里摸了个梅花4,裘宏摸了个梅花J。马万里的牌是顺子,而裘宏的牌则是个对子,看起来似乎裘宏输定了,可是等亮牌的时候,裘宏却亮出一个豹子6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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