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根生点点头,轻笑了一声,随即他盯着刘振华言道:“我知道,同样我也没有打算要谢你,对敌人道谢这种事,实在是太虚伪了,我做不出来。”
“和你一样,对敌人既往不咎这样的事,也太虚伪了,我也做不出来。”刘振华同样轻笑着看着王根生,刘振华这话可不是白说的,虽然和刘振华作对的幕后主使是郭洪生,大方面的罪责应该郭洪生来承担,但王根生也是其獠牙,脱不了干系,那次事故造成三名工人遇难,而引起这样人间惨剧的人,就是眼前的王根生,刘振华就算有心招募他,也绝对会让他承担罪责的。

二人说出这样的话,话题就有些僵硬了,刘振华话锋一转,轻言道:“反正我今天也没事,而你在牢里肯定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聊聊天吧,也对彼此有个深层的了解。你爷爷的名气当时在闯关东那一代人里挺响亮的,能凭一己之力用弩弓猎杀黑瞎子,这种事一般人可干不出来,想必除了你爷爷之外,你父亲也是个有能耐的人吧,对了你父亲呢?”

一提到‘父亲’二字,王根生的脸sè变了又变,他似乎非常抵触这两个字,似乎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充满了禁忌,他低着头纠结了半天,然后言道:“我爸没什么可说的,从爷爷身上没有学到什么好的地方,只把爷爷的暴脾气给学过来了,否则也不会酿成大祸。”

“哦?”听到这,刘振华产生了一点兴趣,他先是冲牢笼外的孙白使了个眼sè,暗示孙白去查一下王根生的父亲,然后对王根生说道:“你父亲闯下什么大祸了?”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了。”说到这,王根生将脑袋压得更低了,仿佛是这个话题对他的触动很大,也令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着王根生的样子似乎不想再谈些别的什么了,刘振华也就不再打扰他了,让人把门打开,他便去找孙白了,见到孙白以后,刘振华问道:“查出点什么了吗?”

孙白点点头,言道:“刚才技术员查了一下,基本资料我看了一下,王根生的父亲叫王建军,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初中文化,后来王根生的爷爷死了以后,他便带着王根生回来了,东北人那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在两年前的时候,王建军和同村的一个农户聊天闲扯,逐渐演变成激烈的争吵,王建军一气之下就和那个农户打了起来,结果把那个农户打成重伤,农户在病床上熬了一个星期以后,不治身亡了,而王建军也闻风而逃了,把王根生和家人抛下,至今也了无音讯。”

听到这,刘振华并没有多想,毕竟每个人家里都有本难念的经,摊上这样的事也只能怪自己倒霉,怪不着别人,因为刘振华并没有深层的探讨这个问题,因此眼下也就没了什么事,刘振华便离开了派出所,在回单位的路上,刘振华看着窗外绿油油的麦田,回想着昨天和王根生的交谈,心中暗道:“想要拯救武备镇的经济,投资建厂是一方面,当地农民的种植习惯也是另一个方面,毕竟观众农作物是无法刺激经济增长的,看来是时候大力推广一下经济作物了。”

想到这,刘振华心里便也有了底,回到单位以后,他先找人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便在办公室憋了两个小时,憋出一份详细的经济作物推广方案,然后差人将这些方案复制打印,发送给武备镇的各个农村,让各个村的村长自己实施。

等刘振华把这事办完以后,天sè基本上已经黑透了,单位里也没什么人了,就在刘振华准备回家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拿起电话一看,居然是孟子清打来的电话,看着孟子清的电话号码,刘振华心想自己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倒是和孟医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刘振华的单位距离镇医院本来就不远,可以说用两条腿晃晃悠悠片刻之间就能到达镇医院,可二人偏偏却总是见不到面,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都是大忙人的缘故吧,毕竟一个是镇长,一个是医院的外科主治医生。

接起电话,刘振华微微一笑,轻言道:“孟医师,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孟子清淡雅脱俗的嗓音:“呵呵,咱们的刘大镇长rì累万机,我不是怕打扰您吗,自从上次参加了你的‘炒鱿鱼’聚会,咱们就一直再也没见面,怎么着,今天见个面,喝两杯?”

“呦呵,没看出来呀,咱们的孟医师还是个酒鬼呢,没事就喜欢喝两盅?”刘振华调侃道。

孟子清咯咯笑道:“瞧你这话说的,什么酒鬼不酒鬼的,现在干我们医生这一行的,压力大着呢,稍有不慎就是官司缠身,没事的时候喝两杯,也算是舒缓压力了。”

“呵呵,那行,去哪喝?”

孟子清稍微犹豫了片刻,言道:“去镇上的新开的那家小饭店去喝吧,听说价钱实惠,而且他们店做的酱排骨和炸茄夹挺好吃的。”

“行,我正好在单位呢,离那挺近的,我先去那等着你?”

“呵呵呵,你等我?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我已经在这了。”

“嘿,好家伙,你这还玩先搭台后唱戏啊?那行吧,稍等我片刻,我这就去。”刘振华挂了电话以后,又给江水馨打了个电话,说是晚上不回去吃饭了,让他和刘香盈自己吃就行了,不用等他。本来刘振华是想把江水馨和刘香盈也一起叫出来的,但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人家孟子清邀请的是他自己,如果他把家属也叫出来,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由于单位距离那家新开的小饭店很近,转眼间刘振华便到了,因为是夏天,许多饭店都在门口搭上许多的桌子,在外面露天经营,当然室内也是有地方的,不过夏天的时候客人一般都喜欢在外面吃。

这家小饭店的门面很小,名字叫‘清源’饭店,主要经营的项目就是家常菜之类的,是那种纯粹以赚点小钱为目的的饭店,因此卫生条件很是一般,但这样的饭店却最接地气,最适合普通人来。

清源饭店的外面一共摆了六张桌子,从饭店门口一直延伸到马路旁边,而孟子清则一个人坐在中间的位置,由于孟子清穿着白大褂,所以刘振华一眼便看见了她,等刘振华走到孟子清身边的时候,发现孟子清面前摆着一瓶啤酒,酒量已经下去了一半,显然是已经自己开始喝起来了。

刘振华微笑着在孟子清的对面坐下,看着那还剩一半的酒瓶子,轻笑道:“孟医师,你是多久没有喝酒了?什么都不吃,干喝酒也能喝得下去?所谓寡酒难饮,我看在你这,寡酒也喝的挺畅快的。”

孟子清掩嘴咯咯直笑:“你就不要再嘲讽我了好吧?我今天在医院里整整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闲下来,你倒好,各种挖苦,各种讥讽,怎么着,是不是我欠你的呀?”玩笑归玩笑,既然刘振华来了,孟子清也是很欣慰的,她冲忙里忙外的服务员喊了一声:“服务员,把我刚才点的菜都上来吧。”

服务员应了一声,便陆陆续续的从里面把菜全都端了出来,三个菜,一个酱排骨,一个炸茄夹,以及一个炒鸡叉骨,全都是清一sè的家常菜,据孟子清说,这三个菜总共加起来才六十块钱,在饭店里面说,是相当的实惠了。

菜上齐了以后,服务员又拎过来一提啤酒,九瓶塑料包啤,是街面上现今为止最便宜的啤酒,当然了,并不是孟子清喜欢喝廉价啤酒,而是这种小饭店也只能供应这种啤酒,毕竟来这吃饭的人都不是有钱人,店家要是进一些高档酒水,这辈子也别指望卖出去。

孟子清很是爷们的从啤酒堆里抽出一瓶啤酒,用起子将酒瓶启开,递给刘振华,等刘振华自己满上以后,她也没有要敬酒的意思,而是先拿起筷子,冲刘振华说道:“刘镇长,别傻呆着了,动筷子吧,快尝尝这菜。”

孟子清虽然是农村姑娘,但她却是正经名牌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见过不少世面,以前听她说,她还在市里的第一人民医院当过外科医师呢,怎么说也是个人物,但她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总是将自己归类于普通的老百姓,无论说话还是办事,都很接地气,很亲和,这令刘振华在和她相处的时候,感觉很轻松很自在。

刘振华应孟子清的盛情邀请,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嘴里,排骨炖的很烂,入口即化,浓浓的酱香充满口腔,味道虽然不如大酒店做出来的那么jīng致,但也绝对很好吃,很合胃口,以至于刘振华吃了一块还想吃第二块,刚开始还矜持一点,后来干脆就暴露了他吃货的本xì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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