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白被刘振华的话给惊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要来我们这当镇长?老刘咱们这么多年的革命感情了,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能别来就尽量别来,这滩浑水你淌不起,小心把自己给拖垮了。”
刘振华呵呵一笑,毫不在意道:“没事,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向来都喜欢逆境中求生存,说不定这趟浑水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崭新起点呢。行了,大体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也就不跟你闲扯了,等我上任以后,请你吃饭。”

“哦了!”

挂了电话以后,刘振华躺在沙发上思想了片刻,然后便起身离开了江水馨的公寓,他必须趁着时间还充足,做好万全的准备,别等事情到了眼前,才临时抱佛脚,否则那样会很抓瞎的。

互联网一直都是现代人获取信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同样它的可信度,在一定程度上也比一些所谓的主流媒体要高上许多。刘振华回到家以后,就一门心思的钻进了电脑里,对着孙白的镇子做了周密的调查,这期间江水馨给他打过电话,让他去吃晚饭,刘振华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推脱了。

不知不觉,刘振华便在网上畅游了将近五个小时,他也对自己很可能上任的镇有了个详细了解,那个镇叫‘武备镇’面积71平方千米,人口5.06万,携辖68个行政村,属于大镇,但由于人多地少,主要的收入来源是农业作物,因此全镇的经济实力极差,倒数第一名望所归。

刘振家将笔记做完以后,他便睡了,第二天早上一去公司,人事部的领导便把刘振华叫了过去,而其谈话内容和白灵说的大相径庭,也和刘振华猜想的如出一辙,果然是被调到了武备镇,在经过简单的安排处理后,刘振华第二天便踏上了前往武备镇的路途,本来刘振华是想和刘香盈道个别的,可刘香盈那天刚好请了假,刘振华也就没有停留,大不了以后打个电话就是了。

等到了武备镇,为刘振华接风的是当地的副镇长郭洪生,经过短暂的交接仪式后,刘振华便被邀请到了当地最有名的一家饭店,小清河大酒店,进行接风洗尘的大宴,宴会上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千篇一律,无外乎是官员之间的阿谀奉承,以及一些芝麻绿豆大点的官,让刘振华罩着他什么的。

等宴会结束后,刘振华随便在镇zhèng fǔ走了一圈,熟悉了一下环境,便坐进了镇长办公室,镇长办公室是镇zhèng fǔ最大的办公室,也是最气派的,不过刘振华有一件事想不通,为什么武备镇都被划进了贫困镇的圈子里了,这镇长办公室怎么还如此奢华?什么叫真皮座椅,什么叫树海盆景,名人字画,摆了满满一办公室,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某个企业大老板的办公室呢。

当然,生在祖国,自然清楚祖国的事故,刘振华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文章,而是就眼下的问题和和珅探讨了起来:“我说老和,刚才在宴会上你也看见了,那帮当官的,十个有八个都是贪得无厌,另外两个中规中矩,不敢做得太过,也不愿甘为人后,这武备镇看样子是没救了。”

和珅言道:“天下当官的都这样,你也不必太在意,毕竟手下的人都是看着上面的人办事,上面的人贪,下面的人自然也贪,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倒是这个镇有没有救,还要看你这个镇长的能耐了。”

刘振华皱着眉头,言道:“这个我还真没有什么头绪,老和,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和珅笑道:“我记得有句话好像是说,想致富,先修路~”

“你是说先修条路?”

和珅不置可否道:“修路是肯定的,毕竟像这种大镇,连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眼下修路并不是第一要务,第一要务应该是下去走访基层,对基层百姓的生活状况,有个初步的了解,这也是一方父母官上任后都应该干的。”

刘振华点点头:“也对,毕竟我现在还没有实权,只是顶个名是镇长,想要彻底的掌控全镇,还真要走访一下基层,了解了解,到底都有谁手控实权,cāo纵着全镇。”

“孺子可教。”

刘振华现在好歹也是个镇长了,想要走访基层,自然需要个保镖,而这个保镖的人选,无外乎孙白,孙白这小子倒也仗义,一接到刘振华的电话,连手上的工作都给扔了,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来。

由于刘振华想对民生有个真实的了解,因此带着孙白乔装下乡,微服私访,甚至连车都没开,两个人一人一辆自行车,从最近的村落走起。

或许是因为紧挨着镇zhèng fǔ的关系,最靠近zhèng fǔ的村子,生活都还不错,但是都有一点跋扈和盛气凌人,显然在这些村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和镇zhèng fǔ能攀上点关系。可是等刘振华再往外围走的时候,就渐渐的发现了镇上yīn暗的现象,大片大片的田地荒废无人耕种,就算有人耕种,也都是些老弱病残,孙白说,当地的很多年轻人已经放弃了这片土地,逃出去打工了。

这些也不出乎刘振华的意外,为了更清楚的了解民生,刘振华带着孙白,走进了一个名叫‘小刘庄’的村子,村子不大,看那规模也就二百来户的样子,村子的规划还算可以,整整齐齐的房子,组成一个巨大的四方形,有模有样。

可是等深入以后,却发现这个村子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有些面黄肌瘦,明显的营养不良,甚至连狗都骨瘦如柴,很是凄惨,而那些看似整齐的房子,也都缺斤少两,破败不堪。刘振华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愤怒,他对身旁的孙白问道:“武备镇再怎么说也是大镇,怎么会沦落到这副田地?”

孙白叹了口气,言道:“光是大镇有什么用?村官贪、镇zhèng fǔ贪、镇长贪,百姓们辛辛苦苦赚点钱,都被这些人变相的搜刮走了,这rì子能过成这样,已经实属不易了。”说到这,孙白颇有感触的说道:“现在武备镇的人,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就在这浑浑噩噩的混rì子,这镇子已经没啥大意思了。”

刘振华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那是因为我以前没来。”

说罢,他准备拦住一个过往的农民,询问一下细节,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尖叫,吸引了刘振华的注意力,那声尖叫很锐利,是女人的叫声,而从叫声中可以分辨,对方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刘振华和孙白对视了一眼,连忙快步向声源处奔去,等到了现场,他们发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被一只土狗逼在墙角里,小女孩吓得魂不附体,而土狗却呲着牙,对小女孩低吼着。

见此状况,刘振华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土狗仗势吓人啊。可身边的孙白却勃然大怒,两步跨上前去,一脚踢在土狗的肚子上,将那土狗整个踢飞,然后骂道:“都说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可是老刘你现在看见了?这村子混乱的,连最忠诚的朋友之间都开始斗起来了。”

孙白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但透过表面看本质的话,事实和孙白所说的也相差无几。刘振华迈步走到小女孩面前,面sè温柔的问道:“小姑娘,你家大人呢?”

小姑娘年纪已经不小了,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对刘振华倒是没什么,可是看到孙白那高高帅帅,好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时,小女孩竟表现出一些羞涩与拘束,她眼光闪烁道:“俺爹俺娘下地了,俺姐去外地打工了,俺爷在家里。”

刘振华点点头,又问道:“那小姑娘,你能不能让你爷爷出来一下?我们有事想找他谈谈。”

小女孩点点头,飞快的跑回家里,不多时她便带着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走了出来,那老人见到刘振华和孙白的时候,很是jǐng觉的问道:“你们俩是谁?找俺有事?”

刘振华压了压手,示意老者不要害怕,然后言道:“爷爷,你别害怕,我们就是路过这的,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老头不认识刘振华,但他却认识孙白,毕竟孙白是镇派出所的民jǐng,隔三差五就会出jǐng,偶尔老头去派出所办事,也会看见孙白。此时见孙白站在刘振华的身后,老头立刻意识到刘振华的身份不一般,随即自矮一头,很是恭敬道:“您问,您问。”

刘振华先是和老头走到一个破石磨旁坐下,然后直奔主题的询问道:“爷爷,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村看样子也不小啊,按理来说应该挺富裕的,怎么会沦落成这个样子呢?是不是你们村长玩忽职守,剥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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