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师兄哈哈笑了起来:“好!我就喜欢这样不怕死的!”
病房内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声音:“哥?谁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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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撒谎,你一撒谎都是跟电视剧上学的差不多,我听得出来。快点让我看看是谁,要不然就跟嫂子告状,说你在云海这边养了情人。”怀素英的声音带着笑意。

那大师兄微微一怔,显然不是考虑怀素英的玩笑话,而是考虑别的什么。

“好吧,这件事发展到现在,也该让你们见见面了。”

听出了他话里的凝重,怀素英也不再玩笑了:“究竟是谁?”

大师兄打开了房门:“是张伯尧来了。”

“他来做什么!笑话我吗!”怀素英怒声叫道。

“我要和你谈谈。”张伯尧迈步,走进了这个rǔ白sè的特供病房。

“谈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怀素英喝道。

张伯尧伸手,把那个玛瑙犀牛掏了出来,递给了她:“这个我要还给你。”

怀素英的神情稍微缓和,不过看到玛瑙犀牛那空荡荡的中间圆孔,顿时又大怒起来:“你给我弄坏了?你把我nǎinǎi留给我的遗物弄坏了!”

张伯尧点了点头:“对不起,是我出手过重,没有分寸,把你伤成了这样,这件遗物也是我弄坏的。”

怀素英怒气冲冲地盯着他,张伯尧也看着她,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过了片刻,怀素英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悲伤和疲惫的神情,她闭上了眼睛:“哥,你们先出去吧,别在这里看着了。”

那个大师兄点了点头,示意跟在张伯尧后面的郝芳芳出来,又道:“张伯尧,出来……”

“他留在这里吧。”怀素英出人意料地说道。

郝芳芳顿时jīng神一震:“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你出去。”怀素英睁开了眼睛说道,郝芳芳顿时有些丧气,走了出去。

大师兄有些不太放心地看了看张伯尧,而方远则是更加直接,直接伸出来左手指着张伯尧叫道:“张伯尧,你小子给我听清楚了!你要是敢对我师妹说什么不礼貌的话,做什么不礼貌的事,你就给我……”

那个大师兄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拎了出去,然后带上了门。

一阵长长的,尴尬的沉默,张伯尧和怀素英都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真的很特别?”怀素英说道。

“隐约知道些,和上京的一个人似乎有些关系,有人曾经说过。”张伯尧说道。

怀素英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

两人又沉默了下去。

过了片刻,张伯尧的目光投在了怀素英吊起的两只胳膊上:“伤势怎么样?”

“都是骨折,虽然现在医学可以轻易治好,但是我却永远也不可能拥有以前的梦想了。”怀素英声音低沉地说道。

张伯尧微微一怔,心内对她的歉意和同情又多了几分,声音也尽可能放得柔和:“能说给我听吗?”

“我从小就想成为三合六义里面最厉害的人,保护我老豆,保护我怀忠大哥,也保护方远这个调皮蛋……那时候,老豆的功夫虽然好,但是总是会出去打,有时候受伤会很严重,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怀忠大哥比我还大,是从小时候就被老豆收养的,每当见了老豆受伤,他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沙袋,直到打破了沙袋才会出来。”

“方远比我大,是我老豆的结义兄弟家的孩子,从小父亲就死了,小时候经常欺负我,也和我最亲近。”

怀素英仰着脸,眼眶中闪着晶莹的水光,一点点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可以成为三合六义最强的人,一定不会让老豆这么拼命……”

张伯尧拿了一张纸巾,轻轻地为她拭去了眼泪。

“学功夫的人,皮可以受伤,肉可以受伤,但是骨头一旦断过,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一些隐患,影响着未来的发展。我本来又是女人,身体上的劣势很难弥补,现在彻底没有了可能。”

怀素英的眼睛看向了张伯尧:“你觉得幼稚吗?可笑吗?一个女孩子,做到现在,比不上怀忠大哥,也比不上方远,还想着做最强?”

张伯尧看着她,摇了摇头:“我只觉得自己残忍,或许我真的做错了,对不起。”

怀素英又闭上了眼睛,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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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悄悄地打开了,那叫做怀忠的大师兄探了一下头,又关上了门。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留下我,说了这些话。”张伯尧说道。

怀素英闭着眼睛,口中说道:“我像是坏人吗?”

“不像。”

怀素英平静地说道:“我感觉你也不是坏人。昨天晚上是我先入为主瞧不起你,那是我的错。我唯一不能够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我nǎinǎi留给我的遗物,难道这对你也有意义吗?”

“你一直都试图和灵灵讲明白道理,希望让她明白那是一场误会。为什么看见遗物之后,就非要到手?你能和我说说吗?”

张伯尧看着怀素英,当然也知道自己不能够说出红sè九窍石头的事情。那件事情太过诡异,又是他现在所有力量的基础,他不能也不敢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

“我以为那件东西是我曾经见过的一样东西,对于我查明白一些事情有重大意义,因此想要得到。但是我把它弄坏了,还是没有得到任何东西,看起来,你这个东西应该只是一个类似的物品。”张伯尧说道。

怀素英依旧闭着眼,没有探究张伯尧说的这句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怀素英突然说道:“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很想杀了你。”

张伯尧说道:“方远也是这么想。”

“你又把他的手臂打断了。”怀素英说着,又睁开了眼睛,双眼明亮,“说起来,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方远,还是为了我nǎinǎi,还是为了我老豆,我都该和你不死不休,杀了你。”

张伯尧对着她笑了起来:“你的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我还是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杀我,放过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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