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介之凡和汤靖推开屋门时,看到屋子外整个山谷雾气缭绕,站在草屋门前向山谷深处望了一眼,见并没有白老和玲珑的身影,介之凡也只能内心叹息着收回目光,刚好看到摆放在屋外药架子上的两个包袱。
身后汤靖看到介之凡神sè有些暗淡,笑着打趣道:“怎么?之凡师弟是不是舍不得玲珑姑娘?哎,想想这十来天,玲珑姑娘可真是忙得不轻呢,对某些人的照顾真是仔细,师弟心中不舍倒也可以理解。”

听到汤靖的打趣,介之凡脸上浮现出笑意,将药架子上的包袱取下来,将其中一个包袱连同汤靖的刀丢给他笑骂道:“师兄你将来去给人当媒人绝对是把好手,行了,我们还是快快赶路吧。”

从包袱里抽出短刀藏入腰间,将包袱背到背上,跟在汤靖身后向谷外走去,走到林子前小溪边的时候,介之凡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雾气环绕在草屋周围,雾气衬托下宛若仙境一般。

只是回头瞥了一眼,隐约看到雾气深处有个身影,介之凡对着那若隐若现的影子笑了笑,转身跟上已经走在前面的汤靖,消失在雾气弥漫的林子里。

便在介之凡身影消失之后,玲珑从草屋后面的雾气里缓缓走出,凝视着介之凡两人远去方向,怔怔站在屋子前许久,突然收回目光的时候,看到屋前药架子上,原本放包袱的地方躺着一把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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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rì下,一间茶棚立在道路旁的树荫下,为来往赶路人提供一个喝茶歇脚的地方,茶棚子里此刻已经坐满了人,从装扮上不难看出,大多数都是些佩刀的武者,偶有几名商贾摸样的人身边也跟着数名武者护卫着。

“哎,这该死的天气真是热得让人心慌,小二添点水。”一名身体肥胖身穿锦缎衣服的白面人,边抹着脸上的汗水边抱怨着。

在他身边两名仆从用力挥动的扇子,另有两名怀里抱着刀的壮阔汉子侍立两旁,明眼人不难看出,胖子应该是个有钱商贾,不过让人费解的是,如今瀚海国内兵荒马乱,怎么还会有人商人如此高调行走在外?

茶棚子的小二不懂其他,他只知道掌柜在这大道边开设茶棚,目的只是为了赚钱,既然有客人吆喝着要添水,小二自然应生下来,提着水壶快步向着那胖子跑过去。

便在小二提着开水壶跑向胖子时,不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猛地向前扑去,手中盛满开水的水壶脱手而出,开水壶直奔着那胖子商人飞去,看到开水壶向自己飞来,胖子吓得面sè苍白脸上横肉也颤抖起来。

眼见开水壶将要打在胖子脸上,突然两把未出鞘的刀交叉横出,将那飞来的开水壶拨开,那两个侍立在胖子身边的汉子,双双踏前一步将胖子护在身后。

茶棚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众人全都面面相觑连大气都不敢出,良久还是那小二爬起来惶恐地说:“大,大爷,各位大爷真是抱歉,都是小的的错,小人刚才走路未稳,自己把自己给绊了,还望各位大爷海涵。”

说着小二陪着笑脸给众人鞠躬,同时缓缓向胖子商人走过去,见到原来是一场误会,茶棚子里的气氛顿时一松,茶棚子里喝茶的众人也随之松了口气,那两名护在胖子身前的汉子,相视一眼齐齐长舒了一口气。

茶棚子边缘,一些没有位置的人端着大茶碗,蹲在棚子边缘纳凉、喝茶,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汉子,见到里面气氛松懈下来,蹲下来对始终低头喝茶的同伴嘀咕:“真没劲,竟然不过是场误会。”

原本一直闷头喝茶的家伙,闻言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与自己说话的同伴,嘴角微微上扬说:“嘿嘿,误会?好戏还在后面呢,真是奇怪,如今兵荒马乱,不但有商人大摇大摆出门,竟然明知道有一群人打着主意,还能如此镇定,有意思。”

听到同伴的喃喃自语,那皮肤黝黑的年轻汉子忍不住低声问:“之凡,你是说马上会有大动静?那胖子手上究竟有什么?竟然会这么惹人注意?”

仰面将大茶碗里的茶水饮尽,黝黑汉子同伴笑着说:“我哪里知道,不过我们还有要紧事,还是别多管闲事,趁着他们还没动手,赶紧走。”

这两人正是介之凡和汤靖,两人离开山谷之后,一路向着瀚海国西边前行,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两人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很好隐匿了两人身份,沿途倒是避免了不少麻烦,平静地赶了四、五天的路。

由于两人没有遇到阻拦,又是抓紧一切世间赶路,此刻距离那风临关已经很近,按照玲珑的推算来看,以两人的速度顶多也只需要三天,所以介之凡不想节外生枝,影响到两人赶路的速度。

如今介之凡心系临海国大军里的那些武者,虽说二皇子答应过会保全那些人,但自己杀了那些追杀的飞蝙蝠,肯定已经被庞战收到消息,若是庞战执意要处置瀚海国武者,怕是二皇子也没有办法阻拦。

想到这里,介之凡就迫不及待想要赶去风临关,至少到了那里等候临海国大军,总好比在路上耽搁时间要让他更安心。

此时见到茶棚子里众人蠢蠢yù动,介之凡敏锐察觉到将会有一场争斗,一路上各种各样争斗他和汤靖遇到不少,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制约住人,各种小家族间的仇杀几乎层出不穷,至于劫匪和强盗那更是天天都见。

起先介之凡和汤靖还想要出手帮忙,可是发现有些仇杀根本没有多少理由,不过就是趁乱相互倾轧对手,而劫匪和强盗更是到处都是,为了不耽搁时间两人索xìng也就不再去管,遇到争斗的时候会选择主动避开。

将茶碗放在茶棚子边,丢了几枚铜钱之后,拉起汤靖便向风临关方向走,汤靖感觉到茶棚里这出戏和路上遇到那些都不同,本来还想留下来好好看看,可是被介之凡给强行拉起来,他也只能是乖乖跟着介之凡走。

当介之凡拉着汤靖走过那胖子商人随行的马车时,突然一个柔媚的声音传入介之凡脑海里:“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突如其来的柔美声音让介之凡为之一惊,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汤靖,见后者嘟囔着嘴满脸不快,显然并没有听到那柔媚声音,介之凡立刻笃定,那声音应该是透过传音方式,单独传给了自己。

他不禁扭头看向那胖子商人的马车,守在马车周围的持刀汉子,察觉到介之凡和汤靖停下脚步,一个个都jǐng惕地站起来,同时手里的刀也被紧紧握着,眼神盯着介之凡和汤靖二人,目光里尽显出紧张和敌视。

汤靖不明白介之凡为何突然停下来,眼见那些守在马车周围的人面sè不善,忍不住低声提醒道:“之凡,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你不是不想招惹麻烦吗?这几个人看起来修为都不弱,我们讨不到好处的。”

被汤靖一提醒,介之凡醒悟过来,收回打量马车的目光,转身领着汤靖打算离开,可刚迈开脚步那柔媚声音又再次传来:“求求你,救救我。”

顿了顿似乎察觉到介之凡不想出手,那声音又急切的传来:“你,你不用出手,只要能拖住这些人,等我同伴来了,自然会救我出去。”

闻听那声音不断哀求,介之凡也不禁有些心动,想要帮对方一把,可是他却又不想卷入麻烦,怕耽误了自己和汤靖的行程。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那边胖子商人已经领着人出了茶棚,看起来胖子商人显然也察觉到茶棚气氛不对,领着两名护卫和一名仆从走到马车前,刚好看到介之凡和汤靖停在车边,介之凡还目光凝视着马车。

那胖子面sè陡然一变,护卫在他身边的两人很是机jǐng,立刻向那些马车旁的人发出示jǐng,十余人瞬间严正以待将马车团团围住,胖子商人则快步走到马车边去,命令身边随从马上去驾车准备离开。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感受到那十余人的气息,汤靖虽说心里并不害怕,但却不明白介之凡为何会忽然停下脚步,一边做好动手准备,一边继续低声问:“之凡,到底怎么回事?你不会这要动手吧?”

听到汤靖焦急的问话,介之凡心里也是矛盾不已,他不想招惹麻烦耽误赶路,若不是怕走错的路,他早就选择在山林间穿行,根本就不会走到官道上来,可是想到那传来的哀求声,他又不忍就这么离去。

这一路上他和汤靖见到太多生离死别,本以为心神早已经麻木,可此时听到那哀求的传音,介之凡还是不禁心神微动,一股怜悯之心升腾起来,尤其是脑海里浮现出不少之前未及出手,而见到各种人惨死景象,使得介之凡心底更是有种负罪感。

负罪感和怜悯之心两相结合,让介之凡觉得自己应该帮传音人一把,所以他才会停下脚步站在那儿犹豫不决。

便在介之凡心神荡漾犹豫不决的时候,胸前那块顽石微微散出一道光华,从介之凡胸口没入并且快速传入他的脑海里,刹那间,介之凡耳边“嗡”的一声响起如钟鸣声音,他的心神随之一震整个人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茶棚传出一声破空声,几道身影瞬间冲出茶棚,向着马车周围的那些护卫围攻过来,出手之人几乎各个拼尽全力毫不留手,大有将那些护卫一招斩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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